...十二月之一:
年之将尽夜
正好读到宋朝李觏“乡思”: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天涯地角真是远了,父亲
说:还比家来得近。他病在床,仍看的远,人在天尽头,这一辈子
人尽天不尽。
...十一月之一:
今年九月恰逢鲁迅120周年诞辰。
我往网络、报刊、新书出版,追读这一方面文章,感荡了我的心。我
很想给网窗即事写点应景文字,一直提不起笔:--->
...十月之二: 读书书怎知!
好几个月前的礼拜天早晨,国际周刊访问傅承得电子邮件的笔谈:
傅先生以出版人、读者、诗人的身份谈 e书,非常精彩。傅先生与
我们谈畅国人读不读书、无纸 e书替换有纸无的看法;直说不读书
的国人,当然,也不会读 e书,现在不会,往后也不会。
我在院子喝咖啡、读报,回想傅先生之前我们在古晋的谈话,想着与
我有关的电脑事业。太阳慢慢升高,九重葛花影慢慢缩小,我仿佛看
着出版事业夕阳西下的长影。我隐约看到傅先生满心天涯与情味而且
还领会了:他放眼望未来、未来的出版事业、未来的中华文化,越远
越是牵挂。
如此
意味的妙语,不读书的国人还包括有书不读的,我不禁想到我自己
而满心愧怍。
如此意味的妙语
我真没想到不读书的国
人还包括有书不读我不禁想到
我自己而满心愧怍。我在院子
喝咖啡;太阳慢慢升高,九重葛花影慢慢缩小,我仿佛看着出版事业夕阳
西下的长影。我隐约看到傅先生满心天涯与情味而且还领会了;他放
眼望未来、未来的出版事业、未来的中华文化,越远越是牵挂。
...十月之一: 二叔说:
这都是四十几年旧事了。下午三时下学,日头大大的,转回头无处可野。
收音机播放时事新闻、土产报价,我们可没意思去听。我们先在店里栈房
捉迷藏。不久退出来。胡椒熏片味道实在难闻。
是四点五时了。我们孩头好坐一排,店铺五角基水沟旁等“啊总”开饭。
大家无所事事就等开饭、等入夜听大人讲古。我们数燕子飞入屋檐,看谁
数最多。落后的燕子塞满电火线,我们也一只二只数着。行人见稀。好动
者时起时落座,站起来望一望日落马当山、砂拉越河流水、哥达船、三板
摇一摇到对面港。顽皮点的孩头学店里伙记猛盯着路过马来妹的乳房;她
们忙把双手掩胸,挡住你的视线,急急走开去,什么都看不见,其实那年
岁也不懂,好玩吧了。我们最乐的是一见甘榜爪娃马来仔,低头很怕事走
过我们店前。甘榜爪娃孩子低头,一脸惶惑,又似乎是坚毅的走过我们店
前。我们一见他们即白口油子哩咕噜学着他们的话一见他们走过一间店
去,我们就起哄朝他们背后吆喝吆喝 OHHA OHHA。他们脚步急了。跑过三
四间店方敢回头,看没人追来才缓慢走向甘榜。
我不记得当时有没有下雨,他们有没有打伞。我们最怕甘榜老妇人家,腋
下一把油伞,一见我们鬼鬼祟祟即转身把伞劈下来,赶狗似的。
...九月之一:
这半个月来,时间花在整理网站的资料,网友的作品上贴拉慢了,实在抱
歉。
...八月之三:
一晚与庆旺小叙:
庆旺在报纸上写原住民专栏。他说,有一篇文章本来数小时早就应该写好
的,妨于人事,花费几天斟酌。文章果然写好了:
“另类相亲--伊班族 Ngayap 的意义”
Ngayap 原是伊班族群古早的一种独特求爱约会风俗: 只限未婚年青男生夜
间在女生蚊帐里出入、相会。Ngayap 这个字很难译也费力解释。 你得深入
了解伊班族的风俗。
二十年前,我开始进入政府部门工作,长官带我下乡出差,提到入乡随俗三
字真言,即吸烟 Nginsap、喝酒 Ngirup、Ngayap 野合。译成“野合”是我
胡绉,不可当真。头二个 N 是日间与屋长打交道必备行当, 就像我们作
客,主人敬茶、敬烟的客套;不喝不抽在主人眼里是没有礼貌的。而野合是
晚饭餐饱、顿烟、喝酒、聊天,熄灯后,听我长官说是夜里寻欢作乐的伸
延;我十一分向着。初初跟班,一爬上长屋恨不得天黑下来。可惜,我伊班
语不灵通,整天跟屁眼儿。天落后,我们往河边洗澡,长官下水与众女生嬉
戏,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我这旱鸭子只落岸边,吃黄连。晚饭后,灯
未熄,长官不能寻,问起,早去野合了,真是羡慕。跟了数趟班后,胆色大
了,虽尚未探出野合之道,但也俏皮的可靠把嘴猎艳了。
...八月之二:
一九六六年八月二十四日,老舍在孔庙遭受毒打后,只身走上北京城西北角
新街口外太平湖。第二天,家住北岸四十四号的韩庆祥,右眼皮上有块小
疤,人称“疤癞眼”,是太平湖大队小西天小队社员,负责看守湖里的鱼。
据说,他与几个爷们儿用一根带钩捞水草用的杆子把脸朝下漂移的老舍拖到
岸上。>>>
...八月之一:
舢舨
SAMPAN 舢舨容十人坐的渡河小船。而砂拉越河上舢舨在其他地方上难得一
见。“网窗即事”即有几张照片。
我初初以为舢舨是本土马来语的借字;华文就是小舟、小船了,其实并不如
此。有一日,我读着些明清朝代台湾或福建地方志,时有提到当地一种小舟
叫三板者,一没留意就误认是周作人家乡的乌篷船、脚划船或类似国画、王
维钓江雪里一叶篇舟而常常想的反而是儿时故乡水上独木舟。后来读到清人
游记提到作客台湾时曾乘搭三板舟,引起我的兴趣,查阅一些书;可惜二十
年后已不复记忆。
这种应该说与一般渡河的小舟没有两样,只因舟中有三块木板铺面而得名。
我查了辞海其中三板条作了同样解释。我不知旧时木板尺度,容三片木的舟
照看不上四尺宽十二长。这三片木板是活的。过河时当椅坐或站。靠岸时即
当足板供人上下。
得友人赠书戏作
日前,承得兄托田思兄送我陈芬先生“清初杂剧研究”,十分喜欢。
事因月前,我往吉隆坡公干。偷闲半日至承得“大将书店”看书。陈芬先
生“清初杂剧研究”我盯捎再三,一直不敢拿下。盖此书展示于北面对外橱
窗并与店里隔二重书籍,里外不可及,我以为橱窗点缀 Window Dressing
非卖品也。
归来,与田思提起此趟觅书之趣说。话传给承得,几日后书寄至。想起承得
之江湖热情,满心喜悦收下。
...七月之二:
沙爹
沙爹 SATAY 马来西亚马来族人传统食品;SAMPAN 舢舨容十人坐的渡河小船。
有说,这两样东西皆马来同胞独有的;而砂拉越河上舢舨在其他地方上难得一
见。“网窗即事”即有几张照片。
沙爹串烧,古早由阿拉伯商人,从中国福建泉州带到南洋。年代已久不可考,
少说有几百年。沙爹以三片肉成一串,故得名。沙爹即闽南语三块、三片译
音。古早可能叫三块肉、三片肉的。阿拉伯商人因所传写成爪威文 SATAY,中
文又照音回译成沙爹,沿用至今。听说,泉州地方上还买这种三串肉小食;不
知其名也叫沙爹耶? >>>
...七月之一: ... ... 雪是静的、无声的、静悄悄地顷刻间化大地白茫茫一片,点缀着玉树琼花,琼
楼玉宇,化平凡与丑恶为一片纯洁净土。喊一声“下雪了”,无论大人孩子都
带有兴奋舒适的心情;不像说一声“下雨了”,心里头先蒙上一层阴影,尤其
梅雨天,那种缠绵雨声,真令人意气消沉得很呢。... ... ...六月之三:
依班语“GILING TIKAI”“GILING BIDAI”意思相同,差别在口音,即把藤
席收起,一般日常用语。寻常百姓的屋子里都有十数张藤席,用来晒稻谷或
如摩登地毯置于起居坐舍。一些精美高贵藤席只用在庆典、客访。有客至主
人即把最高贵藤席在公共走廊摊开来接待客人用饭。送走客人后主人收起藤
席。是句日常用语就这样慢慢用开来也当结束解。长屋各种庆祝有
开始也有结束一天。“加威”庆典尾声,长老招待盛宴即席嘱咐各家 BILIK
GILING TIKAI 该是到了把藤席收起时候。 我没有深入考证,想说这句话即
这么个意思。
六月已过大半。今年达雅族人丰收节庆“加威”二天假期逢上两个官方例假
足足有一星期。我办公达雅同事顺手多拿几天,这星期休假回来。看到人齐
了,就弄个聚餐当与同事庆贺“加威”。即席祝词时,我看见热闹,一时口
快,即说,还怕大家不明白作了解释。“GILING TIKAI”是斯里阿曼省口
音;“GILING BIDAI”是加帛口音。我这样说可能想到“加威”已过了半个
月,今天聚餐像庆元宵一样,到了尾声。这是文化、思想的差距。我一直以
华人的眼光来看人看事。另一点,可能犯上一路来为人长官喜训话底病,眼
看大家休假回到工作岗位,于是想到 ROLL UP THE SLEEVE 卷起衣袖全力工
作云云。
...六月之二:
张爱玲说,用男人的钱是一种快乐。
报章上读到这篇竹院逢僧语浮生半日闲的小品,如酷暑得阵细雨,好得很。
文字清淡雅驯娓娓小女子底事,字字中听,像雨打芭蕉,人在房中看雨,即
种芭蕉又怨芭蕉,两个女人谈心事那样,西方女孩睡衣夜谈那样,谈个夜晚
分头去睡那样,不求答案隔天谁都忘记。文章想是来自女子之笔,借张爱玲
四十年代之说畅谈千禧年之际女子如何看待男人。五十年来还是没有两样。
我这大男人读了,十分讨喜。字里行间还不忘掏大男人心底的痛;说起女
权,尽往男人面前贴金:有男人真好;用男人的钱真好。读这种文章是一种
快乐。
我没有不觉身体坐直起来,细细把它读完一遍又读一遍,反而一次又一次心
中打问,张爱玲该不会这样说,用男人的钱是一种快乐?有说了,可她小说
里一句对话?这话头,即想起亦舒、王安忆、卫慧。凭自觉,我知道张爱玲
不会说,到底读了她一些书,知道情与事:虽小说之言而足听,文而致实的
张爱玲会不会借白玫瑰红玫瑰的口说话呢?我用搜寻引擎在我电脑上查出原
句,苏青张爱玲对谈记,关于妇女、家庭、婚姻诸问题的谈话。我还是不敢
确定。往书架查证一时找不到书。我打几通电话就近、写依妹儿求远,问
起,都回说,你这人怪,无事找事,这把年纪,什么年头了,用男人的钱与
用丈夫的钱有什么分别?
是有分别。什么年代了,男人依旧喜欢女人花他的钱。女人还是喜欢花男人
的钱。算到头来,每一个男子的钱总是花在某一个女人身上。花在女人身上
的钱好比射进女人的精液可以浮起一艘战舰,始终不觉得是浪费。男人可以
跟最下等的酒吧女调情而不失身份;上流女人向邮差遥遥掷一个飞吻都不
行。莎士比亚说,女人,你的名字就是可以接受男人所有的解释。男人做点
越轨的事来调剂他的疲乏、烦恼、未完成的壮志,他应当被原恕他拈花的
错。五十年后苏青张爱玲对谈记里的女人依旧喜欢被爱的感觉。她们希望有
个家。文章上说没有用男人的钱即得不到男人底疼。用过男人的钱真的讨到
男人的欢心?从这句话推敲说的也是。两个女人对谈。我老公还不是男的;
男人不就是丈夫。这年头还有谁把那男人叫丈夫的;他们都是爱人。旧头脑
可当我老的、摩登点达玲,玲玲;李碧华书里叫达达。客人面前是我先生、
师长前称外子。欲拒还迎弄痛了叫死鬼。骂架时叫老家伙。丈夫不就是我家
妹头的爸。唱本里依然叫冤家。男人女子真是一对冤家。男的问友人要了地
址,走访女家,不遇,只从门洞里递进去一张字条。隔得一日,午饭后张爱
玲却来了电话,她果然随即来到了。
男人终于来到张爱玲房里,而且每隔一天必去看她。他向她要了登在“天
地”月刊上的那张照片。可是,张爱玲始终没用丈夫的钱、男人的钱。她还
是疼爱一生中那两个男人。用男人的钱是一种快乐;用丈夫的钱是一种快乐
还是用别人的钱快活。是快乐还是快活。是张爱玲说苏青讲还是记者提问。
这不是一个问题。问题在我们生在那个年代、那个国家、那种民族、那个家
境、那个文化水平、那类女人、那种身份、那个年龄、是女还是男说的。用
男人的钱是一种快乐。泡舞厅的男士最清楚。带小姐出街,看着依人大包小
件提斜了肩膀,是一种快乐。老不死有外遇,糟糠刷卡小包大件提在手上巧
遇八卦邻居三二句话里,用丈夫的钱是一种快乐。但不快乐用男人的钱是人
情妇。
谁把长发卖了。
不快乐就是快活敲打乐声里,平头百姓,早早起身张罗的巧妇用起丈夫的钱
并不快乐,回首看着一家大小一窝稀粥,是快乐的。杰克伦敦小说,妻子思
量把长发卖了,买了丈夫胸表链条;丈夫以为表链久巳断裂就把表当了,买
个妻子喜爱的发夹。牛衣对泣日子用丈夫的钱是一种快乐。
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是纸张世界;一个是数码世界。又说,我们看
见两种文字,一个是纸面文字,一个是虚拟电子文字。不管生活在那个世界
看那种文字,我们还得考虑版本、年代、文字的问题。
活在一个现实世界用丈夫的钱是一种快乐。
我于是想起国际网路
资料、资讯的引用、真伪的问题。
现今人文学者、执行人员使用电脑,除了文书处理,不外是利用网路找寻所
需资料或是利用相关电脑软体来从事分析、研究。这几年里,国际网路的普
遍与运用,几乎改变了人文学者、执行人员作业、研究方式、方法。他们利
用电子邮件传递资料、交流心得。他们与知名资料库连线,查询各大图书馆
目录,刊物、论文、杂志。在主题论坛讨教问题,与各地的学者专家取得联
系,同时同步与各地同道作研究,发表作品。如今加上电子书与光碟查询系
统的吊介,可说是在弹指之间随心所欲取得资料、资讯。
国际网路与万维互联网由世界各国大大小小网路与系统链接,理论上来说,
并没有共同的管理人,大家各自为政自扫门前雪。我想说,可能是由美国军
事人员奠定了操作与管理,各互联网主持人就由此守则运行他们的网页,自
由选择资料上网,互不干涉。我们就在此情况从个人电脑通过电话线或办公
室网路卡进入国际网路与万维互联网联系。
几年前,我们架设“犀鸟文艺”,就开始整理有关中国文学、西洋文学、马
来西亚中华文学并砂拉越中华文学资料的库存工作。这些资料上网链线之后
的确提供我与其他朋友查询资料不少便利。我们从此不再影印邮寄资料。大
家有查询可自接上网。“犀鸟文艺”是公开网站,我们点滴的库存也公开流
入庞大的互联网里。在那之后,有一天我们收
到新加坡一位大学生电子谢函,说他运用这些资料完成课业。同时,他还把
我们的网站介绍给其他同学。信末,他诚意指出资料上一有关年代错误。接
下来,我们时不时也收到各地学者来信参于改善。我们除开改正同时也写信
告诉我们转载资料
...六月之一:
达雅族人丰收节庆“加威”,是个大日子。
达雅族人过两个加威。一个官方一个习俗。官方法定6月1日的加威,放二天
假,境内达雅族人同时庆祝。习俗的加威则在稻谷收割后按照祖宗习惯或以族
长定个日子,一向都在五月七月前后举行。三十几年了,达雅族人终于接受6
月1日为加威。规定了日子让人有所期待,就像我们华人一过腊八就闻到年的
气氛。甜甜兮故乡水。每一年方上五月达雅族人就闻到故乡的稻米香,出门在
外的都回家团圆,车站机场满满人潮,而自备轿车者也陆续上路了。
昨天,我送友人。车站热闹人潮。背井离乡的全都是十五二十的青年。神情各
异,脸色兴奋者众。焦虑者十几人,想必买不到车票,满脸恍惚者稀,想必是
不能回乡加威,来送人的。我把友人送上车。车厢上尽见搭客兴高谈话。我在
车外边隐隐约约看见友人一头华发,孤零零坐着。一阵寒风飕飕吹来,刮起地
上沙尘。我站在晨曦之中久久不忍离开。友人长屋剩下病危母亲,这一趟回去
加威,下回可能见不到妈妈了。不禁想起目前还居住在内陆山区这一族人,大
部分是老人妇女孩童。身强力壮者都跑到市镇找生活。有说,青年人禁不住城
市的花花世界。内陆山区生活太苦了。
禁不住城市的花花世界固然是因,留在内陆山区反而教人忍不住为他们出路操
心。21世纪了。还期望青年人留在长屋的瘦地上过火耕日子?内陆山区生活太
苦了。大家宁可每年一趟赶路每年照样回乡。都说了 BERJALAI 出家门流浪是
族人的传统,是青年人成年的认定。友人论文即写这方面的研究,十分深入。
我看他人一头华发,一年背井离乡的惆怅,车厢里孤零零坐着,想起他文章中
分析达雅族群现代化该走的路向,若不常年流浪在外有一番洞察、感受,处里
不了这错综复杂的世情。
友人就这样出门流浪,在家乡修完小学后寄宿离长屋百里外的中学,赴古晋读
高级中学,出国升大学,越行越远,三十几年一直寄居古晋。一向,都是由我
送他回乡,两人坐在车站的石板上每一年我送友人。
有人从城里走出来,有人走入城里。都说了,出家门流浪是族人的传统,是青
年人成年的认定。时间一到人留不住了,长上翅膀王谢堂前的燕子留在长屋瘦
地里不如飞出寻常百姓家。流浪城市,生活也不见得快活,而快活也不在花花
世界里。每年能赶路回乡,这个族群不会亡。民族之所以存亡,在道德之浅
深,风俗之厚薄,而不在乎强与弱、富与贫,有没有受高深的教育。
...五月之二:
过几天就是母亲节了。我们收到写母亲的文章也有文友来信问我母亲节感言。
我这半辈子写读生活里,应节、顺时问事文章,我是不太理会。报刊邀稿、电
台应节谈话,所写一千几百字,所说三二分钟,自然应付过去,毕竟大家爱听
的是美言就像听戏时台下一片赞颂:好、好、好,浓茶香烟噪杂声凑个热闹。
这三年来,为着在网站上给网页赶时鲜,应节、顺时问事的日子到来,可注意
了。天一露白,我就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些什么文坛大小事、谁的生辰忌
日,写不写,心情确也不同于平常。
平常时日,我不会留意。一天,济南的李华新寄来第一篇文章,平时我先看内
容,但那天无端端考起济南、问起党家庄、车站、开山(白马山),查阅地图方
有了印象。平常,我不会注意,只要知道是地方名就好了,但工作做开来,情
事包括阅读习惯都因此而改变了。当时,我真急想问李华新,后想到他方来稿
就问开别事是有点唐突而打住了。
开山是徐志摩以1932年11月19日,飞行遇难的地方。消息传开后,一向受知于
徐志摩的沈从文,一声不响地立刻往济南,直等到徐志摩尸体运回安葬一切办
理之后才回青岛。徐志摩爱朋友若性命,故后,有人说他是“人人的朋友”。
从这些怀念文章及徐志摩书信真感觉到他对每一个人亦非常热情真诚。其交游
之广,有说是家势、父亲的社会地位带动的,我真想说是徐志摩自己个性使
然。他爱交朋友了。一个交游面广的父亲亦不能要内向的儿子跟着。徐志摩举
殡,梁思成夫妇附上亲手作成的花圈。从济南回北京,梁思成捡了徐志摩失事
飞机残骸一片木板,林徽音挂在家居中作为纪念。
徐志摩“人人的朋友”的性格,我可感觉到。我们当中就有黄国宝及以一九九
六年9月1日,以五十六岁英年离开人间的侯越英。他一走,沈庆旺、我直飞诗
巫只想见了一面。
...五月之一:
到马来西亚来,你可看见四处清真寺。这些建筑一般以阿拉伯清真寺蓝图加上
本土风格而设计。你到了城市,眼帘先所接的尽是高楼大厦,鬓影衣香。你看
了迷人的物质生活。你看著人们无目的有路线行走。你也走著。不见几个湾,
你就望见清真寺。这些都属于甘榜式小教堂;大型的清真寺可富丽堂皇。依斯
兰是国教,如此,人民还有信仰自由。我看见这些清真寺,正如我看到佛堂、
庙宇、教堂一样,最先想起了生死、想过入世出世,也想过隐;隐士在中国文
学可是大问题。
说到人生的体会,波斯诗人:
穆斯林的葬礼是近日读物,个人
非常喜欢。
...四月之二:
应知故乡事@ APA THEN
我们砂拉越这个多元种族多元文化社会,各民族口头话已经融化在日常生活
交流用语,当成自己语言。正如头家、苦力、叩头、茶碗、甘榄、果条、
面、沙爹、三板,早成了马来词汇,写入字典;而MATA、BAZAAR、TOLONG、
MINTA、TAMU、CUTI、MABOK、BOLEH、BOLEH TAHAN、BARANG KALI,SAPU、
SALAH,等不知其数的马来语、达雅语也久以为是华语了。这些词汇,糖化
入水中一样,说起来自然,顺口,比华语原字贴切、传神。大家说话说正统
些反而让人不知所云,洋滨点才真切,确是高见。
语言讲交流、讲致用,我们华人过番为了生活,总得有一套语言与人沟通。
先是,小买卖的福建籍、潮州籍番客,指着这里那边上面下面把茶碗、甘
榄、果条、面、沙笼、布、教会了马来买客,接着也把这里SINI、那边SANA、
上面ATAS、下面BAWA、布KAIN、沙笼SALONG能做成生意的番话学会了。在日
常买卖中,没有顾客永远对的,他们也有说不的时候,于是TIDAK不、ADA有、
可以、MULA便宜、TIDAK MAHA不贵、PATU合理、TIMBANG考虑也加进,增强日
常生意讨价还价的能力。百多年下来,这些说话成为巴刹语BAZAAR与过番时
同来的乡音,相隔千里。我小时常听见父亲指点工人:“两个唐人讲番话,
遇上番子讲无话”。时,父亲才过番几年,这些话当然听不惯。>>>
中国人的美国观 ...四月之一:
这几天读了沈庆旺“依班族”特稿,不禁想起目前还居住在内陆山区这一族
人,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孩童。身强力壮者都跑到市镇找生活,沈庆旺一首
诗,有说是青年人禁不住城市的花花世界,是真观察。内陆山区生活太苦
了。我也有一段时日出入山区,名曰做调查倒底一半旅游一半玩水,少了
见识。我看到的是依班人的“浪漫”与传奇。这都是我读历史和布洛克王
朝的联想。百年来依班人
...三月之三:
砂拉越位于世界第三大岛婆罗洲、赤道西北部分,是马来西亚最大一个州属。
西与印度尼西亚、北与汶莱国为邻;又北是兄弟州:沙巴。
1963年以大英殖民地自治邦地位,砂拉越与马来亚联合邦、北婆罗洲组成马来
西亚。马来西亚有十三个州属,马来半岛十一州通称为“西马”而砂拉越、沙
巴则“东马”。可是,这两个州的人民在现实与浪漫之间,选择后者,他们依
旧以“砂拉越”、“犀鸟乡”、“风下之地”呼唤这片热带雨林与家园。
砂拉越的土地面积四万八千平方英里,人口二百万。行政上分为九个省,古晋
为州中枢,以2000年有人口五十万。其他两个大城市即诗巫、美里;民都鲁、
诗里街、加帛、林梦、三马拉汉,次之。
砂拉越二百万人口由三大民族即依班、华族、马来又二十多个其他族群组成:
各别赋予在国家宪法上,土著、非土著的地位。当中依班人口占三分一强,华
人以足三成人口居第二位,马来占二成上下,余下由其他二十多个其他族群组
成。 >>>
...三月之二:
一样是那寻常电脑,产商动点花巧附加个蓝红青黄紫外壳,气派就升级了。整
个下午,我留连再三,终于买下。此脑比我旧档只高了一码,除去外观可不比
我老马强;因为老马有我自己的配套,是依据我这一二年内用电脑能量眼光的
组建。我这新档只比我老马晚出产几个月,近日,我有事无事三头二天走动电
脑店,东瞧西望,可怕的,市面一有新花样,比如说一点小小升级软件、硬
盘,就把不得往要套一些。瞧上眼的,心底下像思春少女少男一样把持不住,
手脚上了瘾鼻水直流。我忍下了又要几天坐立不安,我想说,我老早中了电脑
的毒。
...三月之一:
近日,我们测试几个网络上常用的阅览器因而发现:犀鸟文艺网页各有不同的
面貌。有者变形;有者不能运线浏览,导因可能是软件升级解码出错。若读者
发现画面不理想,敬请换一个阅览器试试看。
三年来,我确实对犀鸟文艺网站抱着很大的梦。但我对这网站要发怎样的梦?我想
到,天下文学资料能够于犀鸟文艺一站下,滑行在指鼠点击,可不是梦而是目标。
...二月之一:
贾平凹的语言,在我们这海外读者读来辛苦,但这才是小说人物的语言;井市
引车浆者言终不能有一口圆腔正调教科书标准语;如此,一篇没有本土色彩的
小说是说不上成就。
...一月之六:你一定要不一定要
看董桥
...一月之五
...一月之四
喜欢书的人,最怕心爱的读物借出无回,灯下摩挲一页一页翻阅最怕
心爱遭虫蛀。砂拉越地湿气候热,读物除遭虫蛀还可能发霉。早年,
端午节总跟着父亲晒书。一箱子线装书爆晒书于五月初五日头下,百
虫消灭,想来这乡下的迷信可雅。到了自己有了书藏,除虫害初初用
樟脑,可惜樟脑消耗虫至,防不胜防。一天,在内陆旅行,看见原住
民用肥皂、胡椒镇压衣箱底,问之而发现胡椒可以替代樟脑的联想,
果然生效,而且持久。此法传开,好比胡椒根煲猪尾可以壮阳云,好
比胡椒渡海至中国再转入口方有疗效,平添一份读书人藏书者的乐
趣、秘密。
电脑硬盘成了今日网民藏书楼,冰冷电子书架以为书蠹从此杜绝,想
不到虫害依然;此病毒来袭,天塌地裂。看起来,灵香草胡椒镇压不
了,可恶,唯有考备而且一抄数份光牒。电脑还得置虫害侦察器仿佛
兵营建设,闻不到书香,不见读书人悠闲,但还是乐趣其中;置香精
一瓶于电脑桌上,挂胡椒香囊于系统器电风扇前,黄纸一张于屏幕中
央,上书“百足不侵”;脾气爆者可夹器官语言。 Boot-up disk 一
片。勒令。
...一月之三
...一月之二
...一月之一
这是卞之琳的“断章”。诗四句,却写出好多情与事让人联想许多事与
情跟张岱八月十五游西湖,看人与给人看一样,桥上人看游船人而游船
儿的看桥上。年终,想给“网窗即事”上贴文章,写点网络就想起这首
诗,想用来作文引。我想到网络极像这首诗所言。我找来诗集时才读到
老诗人以九十高龄过世了,消息迟了一个月。网络资讯传递快速,可惜
不是人人跟着。中华文艺社创立人侯越英离开时,不出三几分钟互通电
话,消息传开来。96年电脑尚未普遍,到了今天家家一脑反而有西谚所
谓:大家都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其中会有人最后却没有半个人把消息传
递。你下午三点约人喝茶,直等到四点无人赴会。隔天问起:“你没有
看到我在一点给你的依妹儿吗?”“没有”。
好多人误解了,以为电邮比电话传真快。你常常看到,在为你服务的柜
台前半途服侍你的服务员一听到铃铛就慌忙拿起手机电话不管前面的
你。你千百个放心,在服务你的半途,他万万不会放下你去查依妹儿
的。好多人误解了,以为电邮比电话传真与写信便宜,其实在你能够依
妹儿时,已经下了本钱,在你不知不觉中。
你游览世界各地网站,别人也看你的。你在网络上放了这么多资料,别
人会下载、阅读。在网络上贴文章或架设网站,私下想想完全为了自己
兴趣,像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那种兴趣。你的文章让人下载、阅读,
就像你在灯下摩挲久觅方得的书那样开心。私下想想有如此想法的都是
像犀鸟文艺这种非营利的小站。
...十二月之五
...十二月之四
...十二月之三
连续从报刊知道杨牧来马来西亚消息,人在500 里外的砂拉越,几乎难以与
西马文友分享心情下,我还是热烈地等,希望能在报刊上一睹他的风采、他
的谈话。处于热带的犀鸟乡已经进入雨季,大量雨水,难得看到阳光,报纸
是湿的。人在这种状况底下变的不安、焦急,心思敏感,会不会又不来了,
果然,近一步的消息说:他得了急性肠胃病;他会赴槟城第二场的文学谈
话。>>>
...十二月之二
这首庆旺得奖作品写于1994年,后收入中华文艺社丛书“水云”文学奖合集
四。记得,那一年与他、田思赶上 500公里路到诗巫领奖。说领奖倒其次,
主要是赴拉让江畔“诗的约会”,几个老朋友难得的聚会。
...十二月之一
...十二月之三
连续从报刊知道杨牧来马来西亚消息,人在500 里外的砂拉越,几乎难以与
西马文友分享心情下,我还是热烈地等,希望能在报刊上一睹他的风采、他
的谈话。处于热带的犀鸟乡已经进入雨季,大量雨水,难得看到阳光,报纸
是湿的。人在这种状况底下变的不安、焦急,心思敏感,会不会又不来了,
果然,近一步的消息说:他得了急性肠胃病;他会赴槟城第二场的文学谈
话。>>>
...十二月之二
...十一月之四
渡边淳一“十一月的忧郁”记他家乡北海道十一月天气,他说,从未讨到他的
欢心。这篇随笔真性情也。十一月北海道、阴暗、寒冷、忧郁。若有人想去,
他一定劝他们不要选这个进入冬季当口月份前往北海道。日子,一步步地向冬
推移;天气时晴时雨时雨时晴,天空阴暗,街道脏污。这月一过,他说,就是
冬天。这种与日子一步步地向冬推移,滞重的气氛,增添了十一月的阴郁,令
人消受不了,他尚未迁居东京,住在札幌时,十一月一翻就定不下心来。他说
一到十一月,他就会有“到南国去”的念头。他希望到那阳光绚烂、色彩丰繁
的南国街道。这心情与旧时文人一到盛夏即往北戴河避暑的心情有点像。文章
读开,渡边淳一不喜欢的可十一月的时晴时雨时雨时晴善变天气:心想:放晴
了吧?接着云层又低压下来,终日的冷雨。他说:看到顿晴的天空时怀着期
望,不久又浴在冷雨中。这样天气确实恼人。北海道、阿拉斯加、西伯利亚天
气确实出名的坏,可说。初初读到此篇文章时,以为翻译上错笔。北海道有这
样的天气,很难说,“十一月的忧郁”字字之写是他心情的写照例是真的。@1
...十一月之三
性,在我们这社会,在众人前谈谈何容易?私底下说多少带点雌黄,成为下流
黄色;男谈女性器官笑话,男女场合不外双关语捉拿女生豆腐。众女个墟,抖
胆的谈些取悦男子的心法,悄悄说是可怜男人的不济。
...十一月之二
少时读毛泽东诗词,读人。二十年后读毛润之诗词。越十年重读依然是。晚近
再读,读人也读词。少时读人是个人崇拜与仰慕。六十年代,以我那大不点年
纪,有能力把字念通,已经十分难得;怪就怪在我竟会对一位七十岁老人产生
莫大兴趣。报刊登载照片,即刻剪下贴在练习本子。他的文字密密麻麻手抄几
大本。他的谈话句句牢记。诗词收获不多却首首郎郎上口。我最得意的是傍晚
父辈茶集,毛主席谈话有一方争执,都与我求证。的确,我都让他们心服口
服,一字不差倒背如流。现在回忆,我手抄这些谈话,可卖弄个人虚荣,贪口
茶几片饼乾,过我乡下小伙子生活。这半辈子,我对政治提不起劲儿可以证
明。倒是,以我那大不点年纪,对毛泽东诗词那么上口,到现在也喜欢他的
诗,确实个谜。六十年中,纸老虎书籍看多了,与父辈谈话偶尔参加意见。口
上神州大地一片欣欣向荣底红,眼下却惊觉一草一木斑斑血迹。我看的准是纸
老虎情报局的观察,借了说是坐井观天之言,敌对国的话,说了也没有人相
信。我还是信了。因为有些话相当科学,中学课本都有,说炼钢的火要千度以
上,用上等煤。这些基本常识,千百科学家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不久,几件
大事发生了。66年八月清晨,广场上一片人海等待领袖接见。我先看见报刊上
黑白照,眼皮一惊,大家都带孝似的,以为发生啥事。追查报纸才知,孩儿们
臂膀缠绕红巾,红旗海下热烈地唱歌。我们从父辈热烈谈话中得知这些运动是
好的。我们只能私下谈话,因为本乡时局动荡,政治斗争转入地下,隔天醒来
某人被捕时有所闻。日子如此,夜里还是有心偷听神州电台,从父辈谈话中热
血沸腾看着活着。时局动荡,政治斗争转入地下,转入森林武装。我们小民日
常生活相当平静,大概也受不了苦,没有深山幽谷避世之径,从此纷纷闭嘴不
话。每一个社会平静不平静的生活都有。毛泽东最后十年生活写照,我最多。
时,本乡政局安定,除开报刊,还可以订阅书报。最乐的是看他接见外宾电视
新闻。夜里,闭上眼都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坐在中南海书房,远看,深深地
隐藏在布满线装书架前读书,一时兴来,顺手写诗;近看,是他一个智慧老者
接见访客和气谈话。八十年代,我调动职业,来到美里。生活流离。生活虽然
如此,我却能平静过我写读日子。我曾把这段生活写下几篇文章,可惜心境太
老,想是王摩诘读多了。时,一些朋友重入社会,大家工余都爱上我竹里馆把
酒谈天。本来,书斋取“竹里馆”,期求一分生活闲趣不当隐士,过的活仍是
繁华未尽、清流尚未惯、仿佛人遇锉折所遭遇到的那种拘苟且生活,幸好日子
快活些。大概一个人的生活要能把寂寞与繁华看成没有二样,真不容易。竹里
馆客满,大家就耐不住寂寞。我的朋友重入社会后当前生活不能适应,语言与
生活都在过去,夜里把酒时是回忆,我们又回到毛泽东身影下。他们谈话眷恋
祖国之心始终未变,20年后我们有了前进的中国,同时也个比较。
...十一月之一
这两个月来,我们收到各地文友有关网站的建议,友情链接,投稿。看了大家的
电子邮件直叫我们高兴又忏愧。三方面来信内容带来了一个讯息,即犀鸟文艺开
始受到各地网站站主、文友的重视。谢谢大家。
我们理想中的文学网站可三方面:库藏丰富,尽列必读书目、名家经典,图书馆
一般。这方面的库存,在网络上列为固定资料而有增无减。其二,浮动资料,互
联网最重视的也是网游者最爱。文字可藏可删。在这资讯一日千里时代,旁的不
说除开边周底事,大家都希望第一人知道世界各地所发生的事儿。其三,互动交
流是最重点。>>>
不知为什么,亦不知来自何方,
水之不自主地流一样,就来到这世界了。
不知往那儿去,像风在原野,不自主地吹,
就离开了这世界。
澳大利亚文学史
中国对德国文学影响史述
向大家介绍三本线上读物。
几天前,一个集会上,庆旺问起有没读过“烟壶”?我说没有。他可惊讶。因
为我一路来读书杂,没读过连听说都没有,可有点奇。老实说,我没读的书可
多;藏书多就不见的书读多,手边一些书,十几年了就没翻几页多的是。我常
以板桥“求精不求多”来掩饰此短。但我还是好奇,问,庆旺回答:邓友梅的
作品。我好烟人,心有点急,以为像林语堂“我的戒烟”这种妙语联珠,即找
来看了。是好。
我读一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
使我联想到写论文时订个大题目而写一个小问题的取巧妙合。在行政管理也有把目
标看大,但可从小目标着手的说法,慢慢实现目标,所以有MISSION和VISION之
说。这句话我又想到网站架设,小站扩建为大站的理想,而且希望越搞越大。说起
来,这是每个网站站长的愿景,我也是。但是,大是不是好?小即不济?这是我自
犀鸟文艺98年成立以来,一直思考的问题。
元宵的灯会有一条灯谜“玉体横成”打一国名,一想是“以色列”;舌尖转了
却瞧见人潮抢答没说出来,直到散会没人猜中。猜不中并不说大家没本事而是
大家以方言福建话客家话潮洲话来射,当然打到鼓边。是这样的,我们唱题时
用华语但在脑子里却以家乡话来猜。从这件事,我想起在网络上创作语言问
题;读者、作者、作品的三角关系。你在我作品上阅读、知我所言是不是我要
表达的;如果真是你所见的,那我要说的话,错了。
我今年一千三百多岁。
住在西湖一道桥的底下。这桥叫“断桥”。从前它不叫断桥,叫段家桥。
冬天。我吃饱了,十分慵懒,百无聊赖,只好倒头大睡。睡在身畔的是我姊姊。我们
盘错纠缠着,不知人间何世。
>>
近日,读费孝通“杂写乙集”有一段提到广西金秀瑶山土特产灵香草
有一用,说放在书库里,书本就不会遭虫蛀了。灵香草这种用处是清
代宁波“天一阁”主人在广西做官时发现的,他带回藏书楼试用,果
然生效,于是就在当时文人中传开,视为珍品。香草配藏书读来满心
喜欢。这一用可比提香精、用来治病、避孕堕胎的传说可雅。
犀鸟文艺停档十天。在这段时间里,让我们想到许多有关网站情与
事。这个本来只见滑鼠点击如老子言不相往来网络世界,还有那么个
友情从键盘达达传开。犀鸟文艺停档,头一二天边身朋友捎来电话,
三四天后各地文友关心电邮。友好通电话,好像生病时好友慰问;文
友电邮先问事,不管是以何种方式,教我们想到人情味,我们深深感
激。网站运行,好比人的健康;网页停滞不前就像人生病一样,文友
察觉,私下想想是爱护与关心是人与人之间的感应。犀鸟文艺方要踏
入第四年,能结交这些贴心的朋友,是我们的福份。我们网站做到的
是文学资料库存,少了留言、谈话室,如此,介面交流仅靠电邮,电
脑是死的但接在互联网络的电脑是活的,谢谢你们的关心,贺年片,
在此我们也回敬与大家拜个早年。
谢谢各地文友的投稿。这几天,我们伺服机出现状况,你们的作品得等
多一二天才能上贴。我们建议投稿用纯文本,一行33字以减低我们在剪
贴上的错误。有文友问起用纯文本放不进长篇;盖纯文本文书只容纳
30K, 过长就得续编,这点我们也想到了,可惜我们忘了提供另一个强
大纯文本编辑,现在放上,欢迎下载。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抄书一段:
《水云》是中华文艺社第四届常年文学奖入选作品的合辑,从一九
八九年,开始主办常年文学奖以来,每一届入选作品都编印成册,每逢
编撰这些作品时都有翻阅旧相簿的喜悦,每一篇都录下作者的心影。做
这件事是一种莫大的福份,毕竟这种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享有的。
这阵子,新诗由繁入简,再三捧读仍莫名其妙的作品已不多见,散文还
留连在缅怀故人旧事,不舍离去,小说却上穷碧落下黄泉,努力地在探
索,但都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即是以本土的人、事、景、物入文,这是
应该给予肯定和掌声的。但我相信作者们绝不会满足于仅仅重现历史,
或者着意在做讲古人!因为有人已经往思潮和理论方面去另觅天地,希
望能从现在的束缚脱身走出,也许这是我们文学胚胎孕育成形的徵兆。
资讯传递快捷,读者视野也开拓了,对阅读材料的品质要求也日益
提高,作者是需要更严肃,更诚恳的自我要求。五四运动时,朱孟实已
说:文艺大致已离开“自然流露”而进到“有意刻划”的阶段。七,八
十年后今天,我们更应该如此,变成有意识,或者说是有企图的思维活
动,读者有心,作者岂可无意?艺术创作思维若能如“天际云霞万变,
心湖涟漪竞生”,作品才能推陈出新,《水云》取意即于此。
有人说,这里没有文学的环境,这里确实是没有香港,台湾和中国
大陆完整的中文教育,如果能客观些,平心静气的观察我们的周遭,动
荡不安的华教刚得苟延喘息的机会,此皆拜中文今天的经济价值所赐,
但这并不表示此后将艳阳高照,我们寄居海隅,虽然有某方面的遗憾和
欠缺,其实也未尝不是一块培育文学的福地。蜘蛛结网就喜在当风的屋
檐下,纵是暴两疾风,蛛网一破再破,仍然百补不辍。因为这里才能捕
获爱迎风招展的彩蝶。
末了,诗巫中华文艺社向诸位评审致谢:新嘉坡的槐华,古晋的田
思、陈蝶、梁放、黄泽荣,诗巫的孙春富、房年胜、蔡增聪,也藉着他
们给予的,我们又迈进另一年头。
黄国宝 谨识
一九九四年七月二十二日
处于热带的犀鸟乡已经进入雨季,大量雨水,天天都有雨,每当云层稍稍
透射一点阳光,雨又回头,大者若珠,或细如线,急慢有致,仿佛一场交
响乐之演奏。冬至一早上果然哗哗豪雨,到了中午转细,三时以后才停。
那以后黑云依然密集而且越布越广。虽然如此,光线还可以穿破乌云,照
耀,青草和常绿树木。海鸟河禽低飞,各忙各的。路上行人开始走动,从
车过人群中,我听见不同应节的贺曲。气候如此恼人,大家心情愉快十
分,又为应节底事而忙。在我们面前还有圣诞、穆斯林开斋节、新禧年、
农历年。应节的贺曲与从车过人群喧噪混合谱成另一种声音,另一种曲
子。
车子一辆接一辆,急驶的溅射一片水花,缓行的一波波水纹;车轮压着地
面。水,到处都是水,柯津芝的老水手之歌如是说。天光出现,车龙接长
了。我看见车子一辆接一辆,回车镜前挂着各式各样装饰,伟大的真主,
十字架、圣珠、佛牌、保安符、光牒,而唯一共有的却是那一盒纸巾。有
的置之前或于后车镜。这时候我仍旧听见不同应节的贺曲,从车过人群
中,有的来自卡带、有的来自电台,片断,从不同车辆传播,各唱各的仿
佛也诉求着。我随着人群走动,没有目的地;这时天开始转晴,天光亮
了。摆摊的叫买声拔高,可惜只招徕围观。人群走动,嗡嗡人语没有停
止,持续地交谈,偶然夹杂吐出来的口水和人群走动的咳嗽。雨又回头。
摆摊的叫买声剌耳,使我想起与朋友谈言论自由的问题,那个周末晚上,
他喝酒多了,有点冲动,一直抢着话头,我们只好点头同意,一摇一摇
地,好像迎风狗尾草。我们还谈些别的,谈到诗,谈到诗的形式、内容;
诗可以怨好比钱钟书言及我们所能谈的喜悦、悲哀和不知道是喜悦抑或为
强说愁的心情。酒,我们越喝越多。话题扯远。我一直谈着刘克襄诗中狗
尾草,其实我也不真正知道也谈不出那革命的年代,只知道迎风狗尾草样
子而口只张着喝酒反而细心听着言论自由还有诉求的问题。酒喝多了,大
家口齿含糊,说话就像摆摊的叫买声剌耳,谁都听不进去。
我打开伞,缩着脖子过街,又舍不得抬头看与我迎面那些C-CUP。我
已经把握到如何看人的技巧超越色迷迷眼睛。
秋天对于你
是好的
楼上的积尘楼下的告示
已忍让自疾驶的公路202火车平交道
如一场悲伤的歌剧
因雨取消
现代的风
是没有情感的冷
你们结扎的
只是裹着关系的多角粽子
妩媚在人与人之间
而五月的一道魂
孤单在另一道魂之中
你们懂不懂
汨罗江底魂魄>>>
这首诗得第二,而“我蹲踞在那柱孤单顶端挖空心思搁置明朝的瓮中”则第一
名。之后,庆旺把原住民一系列的诗结集“哭乡的图腾”。“自悼之挽歌”端
午节屈原之写就没收入。
冬至还没到说起来年五月,快了点,若回头望端午节似乎迟了点;这处境好比
游子除夕流落在旅店赶不及回乡过年一样。事过境迁,我一直以为“自悼之挽
歌”似应得标一样。我们身处海外居于热带雨林,写神州乡土人物以其写本乡
本土,在评审眼下是有尺量,盖文学奖并没有尺量的准;高行建正好打个比
方。说鸟,美国现代诗人Wallace Stevens 有诗写十三种看山乌方式。而朱光
潜也有我们对于一棵古松的三种态度。朱光潜在诗论“序言”建议中国文学系
由外国教授担任一部分课程。他这四十年代的看法,在今时今日来说,到了世
界网络文学村,即能运用于西方文艺现象,适用于中国文艺现象,让我们看清
了文学评审原来是无国界的。可惜,文学评论并不是如此。
身居海外的庆旺写端午节屈原与其“我蹲踞在那柱孤单顶端挖空心思搁置明朝
的瓮中”之本乡都指同样底事。我初初看这两诗以为时间太近,掉动诗眼,用
字似近了些。后来,有机会再审阅并不是如此。庆旺的思维交互渗透,跨越国
界,衔接时代,而且贯穿着本乡与神州血统的时空。若有点太露的可能是庆旺
存在下意识,我读起来引起一种疏淡落拓的感觉。
I saw the skirts of the departing year. 十二月这31天就像迷你裙一样,
短的使人透不过气,直叫人注意重要部分。首先,我们先看见冬至在掀起裙
角,高点儿可望见圣诞,下来,年终那一团黑若隐若现如夜之将尽。日子随着
裙角移动又不觉察间迫近,应节的事忙开来,日子是忙乱的,只好一天钟撞一
个和尚。
>>>|@2
秋天对于你
是好的
楼上的积尘楼下的告示
已忍让自疾驶的公路202火车平交道
如一场悲伤的歌剧
因雨取消
现代的风
是没有情感的冷
你们结扎的
只是裹着关系的多角粽子
妩媚在人与人之间
而五月的一道魂
孤单在另一道魂之中
你们懂不懂
汨罗江底魂魄>>>
这首诗得第二,而“我蹲踞在那柱孤单顶端挖空心思搁置明朝的瓮中”则第一
名。之后,庆旺把原住民一系列的诗结集“哭乡的图腾”。“自悼之挽歌”端
午节屈原之写就没收入。
冬至还没到说起来年五月,快了点,若回头望端午节似乎迟了点;这处境好比
游子除夕流落在旅店赶不及回乡过年一样。事过境迁,我一直以为“自悼之挽
歌”似应得标一样。我们身处海外居于热带雨林,写神州乡土人物以其写本乡
本土,在评审眼下是有尺量,盖文学奖并没有尺量的准;高行建正好打个比
方。说鸟,美国现代诗人Wallace Stevens 有诗写十三种看山乌方式。而朱光
潜也有我们对于一棵古松的三种态度。朱光潜在诗论“序言”建议中国文学系
由外国教授担任一部分课程。他这四十年代的看法,在今时今日来说,到了世
界网络文学村,即能运用于西方文艺现象,适用于中国文艺现象,让我们看清
了文学评审原来是无国界的。可惜,文学评论并不是如此。
身居海外的庆旺写端午节屈原与其“我蹲踞在那柱孤单顶端挖空心思搁置明朝
的瓮中”之本乡都指同样底事。我初初看这两诗以为时间太近,掉动诗眼,用
字似近了些。后来,有机会再审阅并不是如此。庆旺的思维交互渗透,跨越国
界,衔接时代,而且贯穿着本乡与神州血统的时空。若有点太露的可能是庆旺
存在下意识,我读起来引起一种疏淡落拓的感觉。
...十二月之一
I saw the skirts of the departing year. 十二月这31天就像迷你裙一样,
短的使人透不过气,直叫人注意重要部分。首先,我们先看见冬至在掀起裙
角,高点儿可望见圣诞,下来,年终那一团黑若隐若现如夜之将尽。日子随着
裙角移动又不觉察间迫近,应节的事忙开来,日子是忙乱的,只好一天钟撞一
个和尚。
都说了。日子是忙乱的。想不到,我却能在应节的事忙开来一个星期日清晨,
浓香咖啡,一杯、二杯和着油条,把报刊上一篇文章细心读了。我抛下冬至圣
诞二节庆,一着眼的新年与计划来年,靠在软椅上仔细地读:“某天跟农场主
人到农场,从罗里上卸下物事。我怕粗心磨损罗里十分轻手,主人不以为然,
喊说反正旧车,到处破烂,还差那么一点?”。读完这一段使我联想到迷你裙
底而且想得很花。浓香咖啡星期日清晨竟艳得出奇,不差那么一点。老诗人不
出手,一出手果然高眉。十分轻手掀起裙角,都瞧见了,很花,蕾丝那种。
淑女穿迷你裙还得有个衣架身材,比如修长的腿,遮羞底布拿扭像十分在意又
似有意无意,隐约看出疏影下一弯新月,其意在引蜂诱蝶于不知不觉;在意就
荡了。香格丽榭法国淑女脸上粉彩总是这么淡的自然。文章如此。
与老诗人认识多年,陆续念过他的诗,几乎没有文章;只有一篇序。想不到,
他的随笔可以写的这么让人倾倒,十足宋词笔意。我一路来读书最怕满纸严
师。散文小品似应淡彩山水留个空间任鸟飞。我看了前文四段,正陶醉行文点
墨,老诗人说:“置身其间领略从繁忙中无意伸展的那一抹清幽平和,容易
触动胸臆间的灵性,十分酣畅。他们关怀的是整个社会,是大环境的素质。处
身整洁的环境,无意丢弃的一角纸巾或弹落一抹烟灰,也倍感亵渎。”老诗人
都说了。
这里的政府实施清洁运动,同时灌输环保意识。这些板样照例官方口号。民众
心理依然还差那么一点。自己地方,打理的十分条理。来到公众之地可差了那
一点了。好多人有说,车一过柔佛长堤,车与人都放松了;车速加快丢弃纸巾
弹落烟灰大呼大叫胡乱停车解下底裤掀高花裙张开双腿。
好挂上告示牌,才会肃然禁烟;到处破烂,还差那么一
点?大家在意依然注意重要部分,微微起伏迷你裙腹部到引
入阴阜那么一点。@2
读渡边淳一“十一月的忧郁”戏作
犀鸟文艺 Hornbill Liter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