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鸟主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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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何时了
禹穗
两年了,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时不
时的就会想起你。你的音容,你的笑脸,
你的傲骨,你的一切的一切,无不令我们
缅怀又念思。
记得,去年去看你,也是在同样的一
个佳节里。一转眼,一年又去了。
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
一个星期前,我们大伙已讲好要去看
你。去年小弟因故缺席,今年再与我们同
行。我们共分三辆车前去。我与二姐们一
辆,大哥大嫂侄儿们一辆以及小弟的一辆
;有小妹,弟媳,侄儿及阿妈的一颗心。
之前,妈也吵着要去,是我们不肯她去。
我们告诉她,路途遥远。何况,去看
你还要走那一段的红盐木板路,下雨天又
湿又滑,一不小心,跌下泥巴中,爬也爬
不起来。
这样子一吓,阿妈才算安静下来。不
过,她却说她没有去是不甘愿的。也难怪
她,你离开我们这么久,她还未曾去看过
你。那颗牵挂的人,我们是明了的。何况
你是她花最多心思的一个儿。你自小瘦弱
多病,又爱哭闹.....这是阿妈重复
又重复的故事。
我们又何曾不知道?记得你岁多时,
妈跟大姐深更半夜要去割胶,就把你交待
二姐。二姐当时才七岁,哥五岁,我三岁
。你深夜起来哭得惊天动地。姐赶紧去泡
奶。把哥与我叫醒。谁知你确不是肚饿,
只顾一味的哭着。弄得姐没有办法。就叫
哥手提土油小灯,我用木棍敲击食油珍,
姐则哄你。也许你是被食油珍的声响吓坏
了而停止了哭泣。但我们当时却一心一意
以为你喜欢听那声响。于是一夜夜的敲,
直到邻居找上门来投诉为止。
现在回想起来,你说多可笑!其实婴
儿夜晚哭泣不外有二。一是肚饿,二是人
不舒服。但我们却完完全全忽略了第二点
。令你哭得哑了声,我们兄姐也满头汗水
。
这么久远的事情,我还是深深地印在
脑海中。
还有一件事也令我印象深刻。那年阿
妈带着二妹和小弟随爸工作去。家里只剩
下大姐,二姐,哥,你,大妹和我。我们
大的儿个午夜十一时就上芭去割胶,留下
你及大妹在家。当年我们家还是用木起火
烧饭的。大姐总是先起身煮好饭才带着饭
盒与我们一道割胶去。也许是猫感觉冷而
躲到火窑旁去取暖,因而;把仍然热烘烘
的木柴弄掉在地板上,地板就这样烧起来
。你是小精灵,说是感觉尿急起身方便却
惊见厨房地板正烧着熊熊烈火。于是先叫
醒大妹,一起到厨房中的大瓮里去取水扑
灭火苗。
结果,当我们割胶回来时,却惊见地
板上不可置信地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自此,大姐为害怕旧事重演,每天都挑
了二大瓮的食水,好让你随时有个取水的
地方。大姐从来不称赞人的,但那一次她
却说你实在勇敢、镇定、聪明。我们也有
同感。
扯远了,我们再倒回头说起。
那天,我们清晨四时许就起程,三辆
车子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徐徐前进。我们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沉重的不起说话的
兴趣。因此,我把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时间
把你从头想到尾。从我开始知道有你这位
弟弟开始。然后想我们一起走近一小时的
路去上小学。再上中学,我们又一起追巴
士,然后赶路......
穷人家的孩子生活总是比较富有人家
来的忙碌的。虽然在一起上学的这许多年
中,我们常常一次又一次的意见不合而吵
嘴,但结果还不是一样的要一起上放学?
你知道我虽身为姐姐,但胆子却没有你的
大。其实很多时候,我知道你是在。装胆
子而已!就有两年的时间,我们必须绕深
山野岭而过时,一有异样的声音或风吹草
动,你还不是学我一样拔腿而跑?!然后
跌得满身创伤?我们常吵嘴的情形一直到
我结婚才好转过来,这时候的你依然喜欢
自卖自夸,但我却知道你的心却是软弱的
,你不敢反抗但你口头上又拼命的说要反
抗到底,你说要给脸色某人看,结果你给
人看的又是一张嬉皮笑脸,你是口硬心软
我们几兄弟姐妹都有这个种,因此我们很
清楚。
当天早上抵达你妻娘家时才不过是早
上七时过一点吧了!但看来每人都已经整
装待发我们则也只好匆忙地带着你的四儿
女一起坐上车,向你的最终的家驶去。
路好烂,这几天似乎连绵细雨,把黄
泥路弄得面目全非,车辆又多,简直是车
水马龙,我们只能把车泊得老远,然后步
行进去。
走完黄泥路,还要经过那么一大段的
盐木板路,路滑难走,要提起十分的精神
,你的小女儿可欣,从家里开始就一直嘟
着嘴,半句话也不说,大黑眸子下含着一
颗偌大的泪珠,我不知道为什么像她这种
三,四岁的年龄也有什么忧愁的事儿?我
听说你生前曾答应她等她上幼稚园时会送
她上,放学,但她一等就等了这三年!她
连你临终的最后一眼也没见过,叫她怎能
相信你是怎么了?还是不睬她忘了她??
?
你儿可莉与可风在你墓旁坐下,在你
妻的指示下开始念经,为你祈祷,望着墓
碑,毫无动静,你是否知道我们已经来了
?你妻在不停拭着泪,我的鼻子酸酸,我
望向深山野岭,听野鸟的叫声,眼镜片却
莫名地模糊起来,我用衣袖拭了拭镜片,
却引来一连串不停止的泪珠儿,再看看小
妹,她低着头,也不停地拉着衣袖拭擦,
二姐更失控的哭出声来,哥,弟,侄儿,
女儿们皆低下头,黯然神伤,很多人向我
们这里投来异样的眼光,毕竟我们这一家
是不同的,他们都戴宋谷,包着头巾,我
们却光着头。
守义,两年了,730个日子里,我
们还是无法忘掉你,你的影子依旧活生生
的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我们应该怎么做
???
守义,在这个730个日子里,你过
得好吗?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一点你的消
息?你的妻,儿女们还是动不动就泪眼对
泪眼的,你知道吗?
这真是不可置信呀!!活生生的一个
人出去,却抬回一副冷冰冰的棺木!你,
未免太残忍了吧?
思念,思念,何时了?相思,相思
,何时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