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明文学专辑
母亲节,这一天
石雨
<石鱼手记>
每当母亲节,有人想及康乃馨,蛋糕的时刻,我总爱忆起冰心老人
(1900-1999)的诗篇「纸船」。接触冰心作品是在儿时读<寄小读者>开
始,至今再度忆起,只有引起岁月不挠人的感叹。而读冰心的「纸船」诗篇
则是在年少时代,开始接触「五四」新文学作品时期,那时并没强烈感受。
因为「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似乎与我们遥不可及。到了八十年代,
缪斯再度与我有约,重读冰心等人诗篇,开始感到新诗的起来是现代中国文
学第一件大事,在廿世纪犹豫彷徨的知识份子心中,引发了光明的火种。
有人说,诗巫在「五四」以后三十年的创作,明显地更涌动着诗人强烈
的时代感,对国家民族命运的思考与反省,常以浪漫主义的壮怀狂□,以文
字驱遗关心的血汨,顾缅汤动河山,并远瞩未来,在冰心的「纸船」一诗
里,我深感找到这类动人的声调和意象,带着知识份子不敢或忘的人生怜
悯。
不是吗?诗人在「纸船」里写着。
母亲,倘若你梦中看见一只很小的白船儿,
不要惊讶他无端入梦。
这是你至爱的女儿含着泪叠的,
万水千山,求他载着她的爱和悲哀归去。
这时,我们深切地感到诗人缅怀不止她的母亲,而是诗的关怀更大的层
面,在那生动的声调和意象中,以有力的笔墨抒写他们体会到的现实,冷漠
和荒凉,带着宿命,些许愤怒,迷惑,倾听夜里悄然起落的声息,犹如远去
打更的邦(手旁)声。 谈及冰心,也想及出版于1922年诗集「繁星」,
不讲它是在泰戈尔小诗的启迪下创作,也不想它是作家一些`零碎的思想',
形式不`成篇段',短小,泰戈尔的<迷途之鸟>式小诗。实际上颂扬母
爱,则是诗集的另一基调。母亲,在诗人笔下被表现得柔和、宁静、沉深、
神圣而永恒。在<繁星>诗集中,我们读到:`母亲呵!/披在你的膝上,
/就是你与我的万缕柔诗。'这些零碎的篇儿,都来自母亲的胸臆。在另一
诗篇诗人写着:`这些字,/在没有我以前,/已隐藏在你的心怀里。'这
显示,只有广大的母爱,才可安顿她的灵魂,才可使她躲避风雨的袭击。
02
今年的母亲节,在整理一批来自「砂华作协」书藉为协助本地作品展卖
会中,偶然发现梦羔子的散文集:<田园散记>及诗集:<日子曾经锋利>。
素有田园诗人雅称的梦羔子,「其诗才洋溢,诗作语言独特,手法娴熟,
真实地反映诗人所赴的社会环境」。梦羔子出生于五十年代,先写童话,散
文,后致力新诗创作,由于他成长年代与环境关系,其诗跳过风起云涌的六
十年代,因此他的诗章无意有意乐天地喜欢独自歌吟,而被誉为'出自泥沙
`的金子'。
在母亲节那天午后,在翻阅梦羔子的诗集:<日子曾经锋利>,偶而读
及
摸黑而起
取柴生火
她总是想快点把儿子的黎明烧亮
儿子小的时候
她只能用穷困冲一壶蒙胧的晨色
让儿子坐在破门槛上
餐着门对面
树丛底下那粒冒起的蛋黄
...
在闷热寂静的午后,读着梦羔子的<母亲>,一时感到在母亲节里,我
们所见到并不是「迪斯尼的童话世界或生日蛋糕,而是一个贫穷里,孤独无
助却充满幻想的农村孩子的自白」,让我们分享他的寂寞,沉缅于自然界山
水草木,飞禽走兽的喁喁私语。
母亲节那天,由于家母早已不在人世,儿女都围在餐厅,为妻切蛋糕,
宴请母亲以尽孝心。
这一天
康乃馨,蛋糕
算了
这一天
有谁提那已远航的<纸船>
忆及
冰心老人
有谁
读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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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空寂时日
山水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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