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明文学专辑
惊蛇记
叶痕
<昔日风雨>
那年诗巫涨大水,水淹没了几乎所有街道,而被称为诗巫茨厂街的马克律也
不能例外。早年这里是百货洋进集中地,这一样可热闹极了。市民涉水买
菜,小贩也趁机把店里家□濯洗一番,市民们都赤着双脚,蹲在椅子上叹咖
啡,此景此情,在我童年中留下深刻印象。
最令人感到惊叹居于这一带店屋楼上一卖膏药的潮州江湖佬,也趁闲空当
儿,把江湖伙伴,几来只俗称<半技角>,<鸟灰>的毒蛇,抓到五脚基,
让它们也分享来自拉让上游的洪水,而引来市民的围观。别看这些乌黑蛇
只,平时被困于铁笼内,懒洋洋地睡眠,一遇到浊水却显得生龙活虎,那时
真担心,若它争脱主人手心,游向水中,是否不堪设想。于是替蛇<冲凉>
对那批蠢蠢欲动,蹶然而起的蠕形动物,总是引来皮层神经疙瘩的感受。
后传闻潮州江湖佬在替蛇冲凉后,点算蛇只,碓是少了一条,于于消息像传
染病一样,传开了街头巷尾,引来一阵哗然,大家都感到浸于水中双脚,均
有蛇只在蠕动,一些恶作剧更以丢之无用麻绳弃于水中,唬吓胆小一族,引
来阵阵的惊叫声,让人怕蛇有如十年怕绳的感觉。当然这些风波也在水退中
在人们印象中逐渐消失,不过令人感到失望那失踪的蛇只究竟在在那里?也
有人自我安慰,它可能随大水流失而冲到拉让江去,也有人预测可能那潮州
佬年纪大,点错了蛇只数目。
后来这一带,在城市基本设施改良后,再难见到雨后街道积水的情景,当然
替蛇冲凉奇照也难得一见。再由于生活改观,夜间走江湖卖膏药也不多见,
当然我们再也不见那潮州老伯和他的蛇玩伴,出现在夜间人墙围着的锣鼓声
响中,有人言及老伯后继无人,早已草草收挡,回唐山去了。至今走过马克
律,偶而也想及昔日涉水而过的街道。以及那些蠕蠕而动的蛇只,何时它们
也消失在烟尘烟落中。 □
(200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