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明文学专辑
喜宴
叶痕极短篇
叶痕
那年郑心源为了结婚办酒席,还差了一千块左右,只好向好友孙又逢借了一
笔债,说过喜宴后便连本带利,双手捧还。
现在心源的大女儿已是二十出头,那一千块借债却石沉大海。偶而与又逢狭
路相逢,也不见他提及。
又逢闷在心里,有时三两知己,酒后不禁吐了真言。
"哇,那年一千块,是当今一万块呵,看他儿女成群,那条烂账还搞不清。
"指的当然是心源心目中那条数目。
"不会看看他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来抵押也算完成一条心事。"好友向
他建议。讲归讲,又逢一时也没打定这个主意。只是心源住的房子是租来的,
而他那架又破又烂的摩多西卡,则是当年娘家嫁来的赔钱老本,两天一小修,
三天一大修。
"是人家黄脸婆名下……。"心源泄气地说,后来又想,人家每天就靠那几乎
走不动的废铁,上工买菜,做人也不能太绝。
"那么,除了这些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吗?……。"
"那他的老婆……。"提及那臭婆娘,又逢感到一阵恶心。那年就是为了这一
笔钱,那恶婆挡在前头。
"你这老不死的吸血鬼,那年要不是你借了他一千块,我今天也没没落到这个
地步,跟他受一辈子苦……。"说着也就声泪俱下。而那心源却躲在老婆身
后,也不吭一声,旁人纷纷指责又逢的不是。
又逢感到又冤又气,老友向我孙又逢借钱娶老婆,过后又说风凉话,真像台湾
有句谚语:"白白布,硬要染成黑。"
"这样也好,省得他在背后说三道四……。"老婆插腰高喊,气坏又逢之后,
又给心源来了一粒定心丸。
"我现在才知道强词夺理怎么写……。"又一次又逢在酒后,心中吐出了真
言,不过那是酒友最后听到又逢的一句话。
听说过后不久,他便因饮酒过度,在一次夜归途中,不幸连人带车跌入沟中,
那夜又碰潮涨,第二天家人发觉已来不及了。
就在那夜里,心源于蒙头睡梦中,似乎碰到又逢冒雨到访,就是为了那一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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