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弯的鹅江水

生命也如这转弯的江流，沿途摄取两岸的风景。沉静是，蓝空为抱，激发
时，投岸为怀。

在鲁谷码头独自冗坐，凝视着婉婉蜒蜒的鹅江，脑中盘旋着这样的句子，
我不该还只是在哲语中寻求安慰的人了，冥思幻想是十五岁的蓓蕾，而这
充满期待的蓓蕾太抽象了。不知道该欣喜或是哀伤，当江水流逝，我正凭
吊着失去的年龄，而心情犹豫着，不知道该欣喜或是哀伤。

江水犹自滔滔地流着，像放学的孩子们，吵吵闹闹急着要回家的队伍，这
样的坦然，这样的挂念，仿佛喜悦是天生的，就是顺着两岸画好的水道，
不必再担心什么，因为它有这样的心怀，有这样的自在。

但我无法想像山洪爆发的雨季，两岸崩溃，泛滥了的水，四野平畴，无所
依循的水又将何去何从？如果它们真可以忘情，可以不要方向，那么我也
可以摒弃法律为左，道德为右的两岸，泛滥在纵横的阡陌之间。

看着江水任意向左边转过去，不知它是否也有用心，或是只为了这样美丽
的转弯，可以在大地上凭添一条写意而有力的笔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