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新加坡历史
和平的代价/白铁儿/有关《和平的代价》

1946年2月10日（日军早已投降，和平降临后半年）。怡保
战犯法庭内外人山人海，这些人有来自怡保、甲板、布先、
拿乞、华都牙也及万里望等城镇的居民，也有不少是“抗
日军退伍同志会”的成员及前136部队英籍军官，他们都在
等待着军人法官对战犯日本宪兵吉村军曹的判决。

这场审讯已进行了三天，许多于战时被吉村凶残地折磨过
的受害者都已出庭指证吉村杀人不眨眼的暴行。但是，人
们却看不到一位他们最关心，且是最重要的证人——卡素
医生的夫人。

因为战时她长期受到吉村军曹严重侵害和拷打，目前已变
成半残废，抱病在身，不能出庭供证，只能以书面提出她
的证言。人们都认为必须替卡素夫人及无数受害者复仇。

吉村军曹不断向庭上求情，口口声声地说，他只不过是
“奉上峰之命行事”，但是，军人法官在判词中说：“从
1943至1945整整两年，你在怡保宪兵部严重地摧残了善良
平民。1943年11月你又将一位六岁的小女孩吊绑在一棵红
毛丹树上，在她的双脚底下升火。以这般残忍的手段来迫
使这小女孩的母亲（卡素医生的夫人）供出甲板埠抗日志
士的行踪，这是人类文明社会绝对无法宽恕的罪行。”

军人法官随即判吉村死刑，在“问吊台处死。当时战犯法
庭内外，群情汹涌，人们仍不满足，当场决定相军人法官
要求，由人民自己筹款于怡保市中心建筑一座“吊魔台”，
让大众亲眼看到恶贯满盈、杀人不眨眼的日本宪兵恶魔吉
村军曹正法，为卡素夫人及她的家庭报仇雪恨！

究竟这位欧亚混种的卡素夫人是何许人？

卡笛卡素医生
 

“慢慢地，在晚间，她的药房快要关门时， 也出现了一
些似乎不一定是“甲板人”的年轻求医者。他们所患的
病症多半是疟疾… ”

战时，马来亚沦陷之后，卡笛卡素夫人及她的丈夫卡素
医生曾经在甲板埠大街74号行医（包括产科、摄生及一
般内、外 科病症）一段日子。

战前，他俩在恰保市开药房，名气很大，曾经替无数各
民族各阶层人士治病或接生。战争爆发后，他俩才暂时
搬来甲板居住，但怡保的药房仍保留。在怡、甲两地，
他们都受到各种族劳苦大众患病者的好评。这不只是因
为医术高明，而是他夫妇俩的良好医德（必要时，施医
赠药）是非常稀有的。

卡素医生的总药房虽设在怡保波土打律，但是，由于他
的住宅及一个分支药房是在距离怡保市八英里的甲板，
所以、他每一个星期都会抽出几个晚上开车回返甲板的
住家，并且争取晚上的几个小时为一些村镇的病人看
病，有时也动一些小 手术。而卡素夫人主要是处理
“接生”和产科的事务，帮助 她的丈夫调配药方及动
手术等医务工作。

最令那些小埠居民感到亲切的是，卡素夫人能讲一口很
流利的广府话及一些客家方言。她通常都会耐心地向病
人解说病情及药品的功能。

为抗日游击队员治疟疾

“甲板埠大街有两位仁心仁术、救苦救难的吉宁医生”
—— 这句话在甲板、朱毛、布先、步地、拿乞、万里望
等小埠已流传开去了（其实，他俩不是印度人，而是混
种人，是非常诚心的天主教徒）。慢慢地，在晚间，她
的药房快要关门时， 也出现了一些似乎不一定是“甲板
人”的年轻求医者。他们所患的病症多半是“疟疾”；
而他们的“肤色”，似乎跟住在 市区里的人有点儿不
同，一望就知道是长久住在树林子里， 不常见到阳光的
所谓“山顶人”。卡素夫人没有多问，却每 次都拒收看
病费，而且总会送一大包专治疟疾的金鸡纳霜药 丸及治
疗烂肉的药膏，让他们带回“山顶”。

“所有的抗日地下工作者都不愿冒险到怡保或华都牙也
等大埠去看病，因为日本宪兵的线人随时会出现。在这
样的情况下，甲板埠出现了卡素医生夫妇，所有抗日地
下工作者及游击队都感到非常庆幸。 ”

这对那些抗日游击队及他们属下的无数民运工作者与地
下工作者来说，比什么都要宝贵。

那时代，几乎每一个人都会患上“疟疾”（俗称“发冷
症”），但对于那些住在靠近甲板、布先、拿乞的森林
抗日人士，要就近找到可以信赖得过的医生及有效药
物，是非常不易的事。所有的抗日地下工作者都不愿冒
险到怡保或华都牙也等大埠去看病，因为日本宪兵的线
人随时会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甲板埠出现了卡素医
生夫妇，所有抗日地下工作者及游击队都感到非常庆
幸。当时砒叻州抗日军甲板区总指挥江 雁曾秘密写信，
向卡素夫人道谢。江雁曾有一次亲自到甲板药房致意。
卡素夫人明知道这是非常严重的反日军政府的行 为；
而且，自己是天主教徒，跟共产党人的信仰互异。可
是， 她认为，现在大家应该先共同对付奸淫掠夺的日本
皇军，协 助英军反攻，回返马来半岛。她表明她经常赠
送给抗日军的 药品，也应拿来照顾那些躲藏在森林，患
病或受伤的英军。

位于甲板埠大街74号的卡笛卡素医务所

“卡素夫人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决定性时刻，如果有一
天宪兵知道她曾经替抗日军人疗伤，日本宪兵一定会
采取最严厉残酷的行动对付她和她的家人！ ”

取出大腿的子弹

有一回，时值晚上10时 过后，两个
年轻人扶着另一个正在发高烧的高
佬，要求从药房的后门进入医疗室
。他们坦言自己是马来亚人民抗日
军砒叻州第五独立队甲板分队的队
员，而这“高佬”是一名小队长（
即 排长级），他的大腿里面有一颗
子弹，恳求卡素夫人动手术取出来
。卡素夫人立刻联想到两个星期前
，怡保宪兵队曾经到甲板森林攻山
，跟江雁指挥的甲板区抗日军流动
队驳火，传闻中，双方都有死伤。

卡素夫人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决定
性时刻，如果有一天宪兵知道她曾
经替抗日军人疗伤，日本宪兵一定
会采取最严厉残酷的行动对付她和
她的家人！

可是，如果她拒绝替这位抗日志士动手术，他一定会死亡，她明白这
就是所谓的“大义当 前”，不可推卸的职责。她猛然记起1942年1月中
旬（半岛 各地已沦陷）夜半醒来时，她非常荣幸地看到“圣迹”的出
现及天主的嘱咐。卡素夫人在战后撰写的回忆录说，那一个 晚上，
“圣迹”明确地告诉她：“孩子，为了即将来临的崇高 荣誉，你得准
备为了正义而付出最大的牺牲，这是我的意旨， 我将在你左右，随时
给予你力量、支持！”卡素夫人当时答应天主，将会以天主的名义，
为正义作出最高度的牺牲。

话说回来，卡素夫人不是手术专家，她跟他的深明大义的丈夫商量后，
迅速替那位抗日军小队长取出脚上的子弹，救回他的一命。夫妇俩认
为，这是完全为了替抗暴及反侵略运动作出的一份贡献。

卡素夫人没有接受一分钱的医疗费，只要求抗日军方面要守口如瓶。
这可能不是容易做到的事，因为接着下来，深夜间到卡素夫人的药
房后门求助的受伤抗日军人及地下工作者更 多了。

偷听英国BBC电台新闻广播

从此，卡素医生夫妇跟抗日势力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不过卡素医生
的工作时间多半留在怡保，经常和抗日军及地下工作者接触的是卡
素夫人。她几次跟江雁会面，为抗日阵营提供 非常重要的情报，
挽救了不少抗日军及地下工作者的性命。 因为卡素夫人也是甲板埠
日军控制下的“维持会”的常务委 员之一，她通过这职位的方便，
探获了许多非一般居民所能 得到的重要军事行动汛息。

卡素夫人和她的丈夫平时绝对不谈政治与军事局势，可是， 私下却
在住宅的一个极秘密的角落收藏着一架收音机，几乎 每晚都偷听英
国BBC电台的新闻广播，然后设法让人把一些 重要的“简汛”传送
到一些反日的地下组织。

就是在1943年年头，砒叻州人民抗日军的最高司令赖莱福 （杜龙山）
被捕了。赖一向被认为是最有领导才华的年轻抗 日军事人才，他也
是陈平的最亲密的战友，两人皆来自实吊 远；赖的爱人应敏钦也是
实吊远居民，在马共抗日阵营中的 名气与地位都很高。赖曾经在战
争爆发后于新加坡101游击 训练学校接受过军训；他在森美兰州领导
过抗日军的队伍， 后来被马共中央调任到砒叻州，先后出任抗日军砒
叻州第五 独立队的党代表和司令员。

“有一回，日本宪兵大举进攻甲板森林山脚的抗日军联络站，发现了
抗日军留下的药物和“字条”；日本宪兵终于怀疑卡素夫妇跟抗日
军有着不寻常的连系。”

赖莱福曾经参加过1942年9月1 日的
“吉隆坡黑风洞会议”，当时遭受日军的
致命埋伏攻击，死了近20名马共中委。赖
那次逃脱了， 可是，1943年，他在砒叻南
部被人出卖，中伏被捕了。

据说赖莱福在安顺被捕之后，马共中央及
砒叻州抗日军总部即刻查访赖究竟被监禁
在何处，因为抗日军考虑到出动全部数百
名的 武装人员，实行“劫狱”，救出赖莱
福。

当时，赖最有可能被囚禁在以下几个监狱：
打巴宪兵部；金宝宪兵 部；怡保宪兵部或中央警署；华都牙也监狱。
抗日军们考虑到，如果赖莱福是被囚禁在打巴或金宝的拘留所，那
么，劫狱计划很有成功的希望；加果赖是被关在怡保或华都牙也，
那两地的防卫实力很强，不易攻进去救人。

卡素夫妇被捕

为此，抗日军最终求助于人面关系广阔的卡素医生夫妇，希望能找
出最准确的劫狱目标。卡素夫人和她的丈夫答应抗日军方面的要求，
但在无数次的询问中，无论卡素夫人怎样小 心，终于引起了人们的
一些怀疑；而甲板药房晚间的一些后 门活动，也开始受人注意。

有一回，日本宪兵大举进攻甲板森林山脚的抗日军联络站，发现了
抗日军留下的药物和“字条”；日本宪兵终于怀疑卡素夫妇跟抗日
军有着不寻常的连系。

“日本宪兵非常狡猾，他们不要自己去甲板拘捕卡素夫人，却要
一批马来及印度警员去捉人。但此事让卡素夫人知道时，她立刻派
人通知抗日军，予以坚决阻止。因为她的丈夫卡素医生已被日军
扣留作为人质…”

甲板区抗日军分部的指挥江雁也风闻此
事，他马上派人通知卡素医生夫妇，要
立刻把他们接到大森林去。但经多方面
考虑后，卡素医生夫妇婉谢了。不过，
卡素夫人向抗日军方面保证，绝对守口
如瓶，不会出卖任何抗日志士。她决定
，若日宪来拘捕 时，只能由她一个人负
起全部责 任，好让卡素医生免罪，留下
来照顾家庭中大小成员及其他善后事宜。
但后来的发展证明卡素夫人的想法实在
太天真了。他们夫妇俩都一样受到最残
酷严厉的对付，连他们的幼小女儿也难
逃劫数。

有一天，治保宪兵部在怡保先拘捕了卡素医生之后，下令甲板警署于
某时某日派人到药房押送卡素夫人到怡保宪兵部受查问。甲板各民族
的居民听到此消息时，全埠震惊，但他们除了哀伤同情之余，根本不
能做些什么。

倒是甲板及布先两地的一百多名抗日军及江雁等人考虑要跟日本宪兵
火拼，打算在警车路经接近“拿乞”的一道木桥时，实行集中火力猛
烈袭击警车，救出卡素夫人。日本宪兵非常狡猾，他们不要自己去甲
板拘捕卡素夫人，却要一批马来及印度警员去捉人。但此事让卡素夫
人知道时，她立刻派人通知抗日军，予以坚决阻止。因为她的丈夫卡
素医生已被日军扣留作为人质，而且，若袭击事件果真发生，日本宪
兵绝对不会放过卡笛卡素夫妇在甲板的女儿；甲板和拿乞的居民也一
定被殃及！

“终于有一个晚上，吉村宪兵头子狂性大作，一方面因为逼不出
口供，另一方面是他已经知道原来卡素夫人还有偷听收音机的
严重案底，于是吉村以木棍狂袭卡素夫人，许多目睹这场审问的
本地警员都以为吉村这次可要打死卡素夫人了…”

受尽酷刑却守口如瓶

自1943年7月底至1945年9月，两年多的时间，卡素医生夫妇被日军囚
禁在不同的监狱，卡素医生主要被关在太平监 狱，卡素夫人因罪名非
常严重，先后分别被囚禁在怡保中央 警署，怡保宪兵部以及华都牙也
监狱。

她受到最惨重的伤害还是在宪兵部半年多的监狱生活。她经受了非常
恐怖的酷刑，包括灌水，鞭打，火刑，针刑（以尖钉插入手指甲）。
宪兵头子吉村每一次审问她时，都提出相同的问题：谁是甲板区抗日
军的首领？此人背景如何？相貌怎样？有些什么特 征？抗日总部设在
哪里？这个武装集团有多少人？团员来自何处？他们从哪里获得粮食
供应？谁向他们提供经济援助？目前森林中有多少英军？有多少右加
兵？他们的装备怎么 样？抗日军驻在甲板埠市上的线人有多少个？他
们的主要躲 藏地点在哪里？谁是这批地下工作者的首领？

卡素夫人坚持什么都“不 知道”，她无
数次受毒打时，只有狂叫、哀号，没有
出卖任何抗日军或地下工作者，她不断
地祈祷，恳求天主赐给她抵受痛苦的力量。

可是，终于有一个晚上，吉村宪兵头子狂
性大作，一方面因为逼不出口供，另一方
面是他已经知道原来卡素夫人还有偷听收
音机的 严重案底，于是吉村以木棍狂袭卡
素夫人，许多目睹这场审问的本地警员都
以为吉村这次可要打死卡素夫人了，没有
人敢说一句话。
“卡素夫人见状狂叫，但她已不能走动，只能哀求日本皇军放过她的
小女儿。卡素夫人闭上眼睛，仰天祈祷求助，她的女儿也为了被红
蚁公侵袭及脚下的火堆越来越接近而号哭。”

她的双脚因受伤过重，不能走动；她的脊椎骨似已被吉村当场打断。
简直痛人心肺！

从此，卡素夫人已成为一个半残废的人，如果没有人从旁扶她一把，
她是没有可能独自站起来行走的。一些本来认识她的本地狱卒看到
卡素夫人几经摧毁后的残缺身躯，眼睛也禁不住通红润湿了。他们
都说，卡素夫人的背部，几乎已看不到皮肤，只有血红的肌肉了…。

但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刑罚，吉村军曹还有现代人类史上不易找
到的暴行与迫供手段。 女儿呼吁母亲不要招供吉村军曹下令拘捕卡
素夫人的七岁女儿黛安，从甲板带来怡保宪兵部草场，将她双手绑
起来，用一根绳子把这小女孩吊 挂在一棵布满红蚁公的红毛丹树上
，离地约10尺，并且在树 下堆积了几把木柴，柴边放着一桶火水。
吉村下令士兵从拘留所里把双脚已不能行动的卡素夫人抬出 来，一
方面亲手点燃树下的柴堆，一方面喝令卡素夫人，要她立刻供出抗
日军的一些秘密及甲板与布先一些很出名的抗日地下工作者的组织
关系与匿藏地点，要不然就要逐渐把她 的小女儿从10尺的高空，一
寸一寸的放下，活活烤死。

卡素夫人见状狂叫，但她已不能走动，只能哀求日本皇军放过她的
小女儿。卡素夫人闭上眼睛，仰天祈祷求助，她的女儿也为了被红
蚁公侵袭及脚下的火堆越来越接近而号哭。许多本地警务人员也看
不过眼，流泪，走开了。旁观的一些日军却哈哈大笑。可是，忽然
间，在这最危险的生死关键时刻，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力量，让她
的小女儿停止哭泣，且不断地向她母亲呼吁：“妈咪！不要招供！
不要招供！我们就是死亡了，也不要招供，祈祷！祈祷！天主将会
帮助我们。”

“卡素夫人则被判终身无期徒刑，从怡保宪兵监狱转人华都牙也
监狱；林谋盛烈士也是在同一年被送到同一个监狱的，但她末曾见
过林烈士。”
 

没有人知道（她今年应该也有62岁了，是一位在英国 毕业，很能体念
劳苦大众艰难的女医生）。

1944年，卡笛卡素医生被怡保日本政府法庭判监15年，转往太平监狱
囚禁，卡素夫人则被判终身无期徒刑，从怡保宪兵监狱转人华都牙也
监狱；林谋盛烈士也是在同一年被送到同一个监狱的，但她末曾见过
林烈士。倒是在1943年于怡保中央警署，卡素夫人跟赖莱福见过面，
之后赖即被推出去杀 头了。

卡素夫人虽逃过了鬼门关，只判无期徒刑，但她在华都牙也监狱的折
磨也是很不人道的。由于日军看出她仍有强烈的反日，亲联军情绪，
由日本人出任的监狱长不时都想办法来摧残已经是半瘫痪、半残废
的她。她被囚禁在一个经常有蜈蚣及山虾（毒蝎子）出现的牢房，每
天获得的食物少得可怜。 如果不是监牢里的华、巫、印管理员工经常
冒险偷送一些食物给他，经过长期折磨的卡素夫人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日本不是已经在8月15日宣布了投降，和平不是已经来临了吗？
大家都很怕日本宪兵及监狱的日本负责人搞灭口的阴谋。因为
将来，卡素医生夫妇将是指控日军战时暴行最有力的证人。”

怕日军杀人灭口

1945年8月中旬到月底之间，还在囚禁中的卡素夫人也风闻日本已经投
降了。她静候局势的发展及佳音的到来。可是监狱之外的一些卡素医
生夫妇的好友却非常担心他们的命运。日本不是已经在8月15日宣布了
投降，和平不是已经来临了吗？大家都很怕日本宪兵及监狱的日本负
责人搞灭口的阴谋。因为将来，卡素医生夫妇将是指控日军战时暴行
最有力的证人。于是，怡保、甲板、布先、华都牙也、拿乞、和丰、
朱毛等地都有人议议纷纷。但是很少人知道他俩分别被囚禁在太平与
华都牙也。

终于，那已经在市面上出现的136部队高级官员及人民抗日军甲板和
怡保区的领导层都介人，出面向日本宪兵部严厉追究、施加压力，以
免有任何失误而造成无可弥补的大错。

“卡素夫人坐上了轮椅到教堂向天主表示感恩，两位护士本想扶
着她走上圣坛，可是让卡素夫人拒绝了；她虽然不能走路，却坚持要
自己在地上慢慢爬行到圣坛前祈祷，以表白她感激天主助她度过重重
苦难的心迹。 ”

论如何，和平后三个星期，卡素医生夫妇还末出狱，日军无法作出合
理的解释。这里面大有文章。许多人都怀疑日本宪兵是不是有些什么
很阴险的动机和安排？1945年9月6日，华都牙也监狱的日军主管终于
释放了已经不像人形、半残废的卡素夫人，让她立刻出狱，暂时转入
华都牙也医院疗养。 也有人注意囚禁在太平监狱的卡素医生及他的安
危，并采取救助行动。

人们列队致敬礼接着下来，抗日军甲板区总指挥江雁代表抗日军砒叻
州司令员廖伟中。以及两名英籍136高级联络官赶来医院慰问卡素夫人
，并且为她和她的丈夫的健康、医药治疗和将来种种出 路，尽可能作
出最妥善的安排。英国的情报官也立刻从她的 口述中详尽记录战时日
本宪兵种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凶残暴 行。好几个小埠的居民都要派代表
来华都牙也医院探望她， 可是都被医生们及卡素夫人婉谢了。

当晚，卡素夫人坐上了轮椅到教堂向天主表示感恩，两位护士本想扶
着她走上圣坛，可是让卡素夫人拒绝了；她虽然不能走路，却坚持要
自己在地上慢慢爬行到圣坛前祈祷，以表白她感激天主助她度过重重
苦难的心迹。
 
 

“卡素夫人的车子到达甲板埠上时，这个小埠的全部居民都早已出动，
等候着她的归来！目睹这样的情景，卡素夫人哭了。甲板的居民赫
然看到卡素夫人被日本宪兵毒打成的半残废形状，也都禁不住黯然
下泪。”

第二天，她乘坐抗日军的军车回返甲板，途经布先时，驻扎在这小埠
的整团抗日军在街上列队向她致敬礼，他们之间有很多位过去曾经接
受过卡素夫人的秘密医疗。

卡素夫人的车子到达甲板埠上时，这个小埠的全部居民都早已出动，
等候着她的归来！目睹这样的情景，卡素夫人哭了。甲板的居民赫
然看到卡素夫人被日本宪兵毒打成的半残废形状，也都禁不住黯然
下泪。没有人不知道这就是她和她的丈夫，为切实地尽医生的天职
，为了正义，为了反对日军的侵略而付出的代价！

1946年，英军派人陪伴卡素夫人到英国治疗；她的脊椎骨受到最严
重的伤害，不易医理。她倍受长期的痛楚，经过多次的手术后，终
于在1949年6月4日于英国一家医院逝世。

她的遗体运返怡保时，长长的送殡行列中，包括无数来自甲板和布
先等小埠的劳苦大众。

 

关于作者
白铁儿，战前出生于马来半岛砒叻州距离甲板埠
16里的务边埠，是资深广播及新闻工作者。足迹
踏遍全马，尤其是北马的怡保、甲板、布先、朱
毛、美罗、双溪古月、 和丰、打巴、实吊远、九
洞、华都牙也等地，更时常深 入采访。这篇记述
卡笛卡素医生夫人的文章，是根据他 在战争前后
的见闻，并参考多本有关卡笛卡素夫人的英文书
刊杂志而写成的。

《和平的代价》原版由新加坡中华总商会于
1995年，为纪念世界和平50周年而出版。
本版（第三版）由Times Media Pte Ltd出版。

这本书是从新加坡的角度，记载了当年马来亚
战争和日治时期，在新加坡发生的一切。

这本历史书籍的内容有战前新华社会的救亡
活动、星华义勇军的血战经过、136部队人员
的经历与事迹等篇章。

朋友们想知道有关这本书的详情，可寄电邮
fpsjs@corp.tpl.com.sg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