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乡文学
大马现代诗曲的星夜行程
2001/12/10
小曼
诗曲是马华文化最精美的一环
二十年前,两位宗师级的人物:
温任平和陈徽崇,使诗和曲结合。
诞生一首首晶莹亮丽的诗曲
感动一个个敏锐清醒的灵魂
《流放是一种伤》、《星夜行程》……
唱着唱着,一唱就二十年
所以您来,听两个最感性的人
谈一段最动听的故事……
1997年11月2日吉隆坡大将书行在文化街办第7项人文活动“诗.曲.诗曲”。
以上这段宣传文案,大概出自大将出版社社长、素有大马文化黑手之称的傅承得。
来自槟城的傅承得是宽柔合唱团的“女婿”,台大中文系毕业的傅太太陈丽娟是新山
人,念高中时担任过合唱团团长。傅老对陈徽崇这位“合唱团岳父”向来崇敬有加,
由大将办“诗.曲.诗曲”,除了傅老这位诗人对诗曲的偏爱之外,也许更带点私淑之
情。
1979年,陈徽崇带领下的宽中合唱团,已达6岁。几位从初中一音乐课之后便紧
跟合唱团一起成长的同学,在6年之内也学会了作曲。那一年12月,合唱团在举办
第3次实习演会时,发表了10首由陈徽崇及学生柯俊生、陈质采、陈强喜、刘友成
等取自大马现代诗配成的诗曲。除了演唱会,也出版了《大马现代诗曲集》和录制歌
曲卡带《绽》。
谈到那批第一代的弟子,陈徽崇特别推崇合唱团团长陈质采的才情:“作曲之外,她
诗也写得好。”
说那年幕启时
我用泪铸成我的笑
舞台非家舞台是家
我与我台上邂逅
掌声属于历史
希腊伊底帕斯犹未复活
幕帷落下,喜剧、悲剧
已不仅是你我的戏
兀自粉饰登台
演尽人生的沧桑
谁在台上,谁在台下
谁的名字是演员?
--陈质采〈舞台人生〉
陈徽崇多次低吟质采所写的这首〈舞台人生〉。这也是宽中戏剧团的团歌,由陈徽崇
亲自谱曲。此外,男生陈强喜于高一时以诗人游川(当时的笔名是子凡)的《海》谱
了一首烩炙人口的歌,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文艺圈内吟诵流传。
诗与歌凝聚团员的感情
“合唱团有如此的成绩,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受诗的感染及受文学的洗礼。诗与歌凝聚
了他们的感情,诗的意境给团员们提供了文学的想象空间”。
陈徽崇认现代诗曲不会在时光的长河里流失:“配合自己的音乐,自己的声音,自己
的创作,大马现代诗曲必会流传,却非流行”。
1979年,为了推广现代诗曲在大马的发展,宽中合唱团首次远赴北马进行观摩演
出,也奠定了日后宽中歌乐团体出门远行表演的传统。
“虽然,我们在作曲上用了大量天狼星诗社的作品,我与温任平都算是霹雳州人,但
与温任平这位天狼星社长见面,却是等到1979年我们首次发表诗曲时”。
“没料到温任平会率领一批诗社成员,风尘仆仆从怡保赶来赴会,我们还特地到相馆
拍相,纪念大马现代诗与大马创作曲见面的历史。这张照片的甫士是按温任平的意思
摆的呢!”照片里大马现代诗曲的两位创始者互相握手,温陈两人看起来都还年轻瘦
削,温任平站得笔直,认真不苟的神情十分清晰,相对之下,陈徽崇便没那么严肃。
温、陈背后,8位诗曲弟子互相握掌,颇有江湖歃血结盟的味道。
“后来,我们上北马演出,其中一站是在培南独中,校长是有怡保才女之称的陈郁菲
女士。我们于晚上10点半表演结束之后,温任平和天狼星诗社成员赶到,合唱团打
开课室重演一遍,接着社员及团员各别发表对诗曲的观感,至到深夜”。
陈徽崇说“天狼星真有一股强烈的文学狂热,对合唱团团员产生很大的冲击”。
“另一回,应该是诗人节,我驾车载了学生到金宝赴天狼星之约。晚上11时开车,
第二天中午才抵达金马仑,之后众人澈夜论诗,宵夜与小盹并行,直到次日上午举行
叙别会,我已超过30个小时没睡。然后,载学生回新山,紧接着,赶到新加坡机场
接从香港回来的太太。”
二十几年后回忆旧事,陈徽崇说来轻描淡写,听者却能感受到温、陈两方人马当年在
大马现代诗曲这条新路上狂飙的炙热心境。
1980年5月,温任平在回覆陈质采的信里,以黄庭坚〈清平乐〉的末节“百啭无
人能解,因风吹过蔷薇”祝贺宽中合唱团展其歌喉。不久,陈质采这批毕业的团友便
与部分在籍的团员组成“百啭合唱团”。同年,百啭合唱团跨堤到新加坡呈现《百啭
唱晓》演唱会,也从此接触了彼岸衍生自南大云南园的校园诗乐。
(上)
2001/12/14
小曼
由于受到诗与歌的熏陶,合唱团各代的歌者在舞台上自有一股清丽脱俗的气质。这份
气质,使宽中合唱团及团友会合唱团在演绎诗曲时,自然而然也融入了诗情与歌声之
中,浑然一体。这份气质,于小组演唱时尤为明显。这份气质,温任平与傅承得等都
注意到了。忘了哪位曾说过?“听‘百啭’,歌竟然也是如此悦目可赏的!”
1982年,百啭合唱团录制了由温任平策划的天狼星现代诗曲《惊喜的星光》黑胶
唱碟及卡带。收录13首诗曲,计有温任平的《惊喜的星光》?天狼星诗社社歌、陈徽
崇作曲?、《云与飞檐》(陈徽崇曲)、《众生的神》(柯俊生曲)、《霜华》(陈质
采曲)、孤秋的《陋石之歌》(陈徽崇曲)、谢川成的《雨帘》(柯俊生曲)、沈穿
心的《根的岁月》(陈徽崇曲)、杨柳的《对联》和《风铃》(陈强喜曲)、蓝启元
的《赶路》(陈质采曲)、冬竹的《艳阳》(刘友成曲)及张树林的《记忆的树》
(陈徽崇曲)和《易水萧萧》(柯俊生曲)。
《惊喜的星光》是这样开唱和结尾的:
一颗灿烂的星
在人们的惊喜中升起
让我们仰望
这开始有了亮光的穹苍
从现代诗到大马诗曲,两者的创作、交会及流传,都紧贴着诗人与歌者的艺术修养与
感性激情。1998年1月,温任平有一篇为大马现代诗曲20年纪念“造势”的文
章〈歌之、咏之,现代诗〉,文章提到1984年于“现代文学会议”过后的现代诗
发表会上,陈徽崇干脆就利用台上的一面大鼓、旁敲侧击,为台上的男女歌手造势,
巧妙地衬托出〈流放是一种伤〉的激情与感伤。(那个鼓是准备给温瑞安朗诵〈蒙
古〉用的)。温任平写道:“我在陈徽崇步下舞台的那一刻趋前拥抱他,恭贺他,因
为在这首诗曲中我看到了文学的升华”。
对现代诗曲,温任平曾经期盼:“现代诗需要普遍化,天狼星诗社愿意看到有井水或
自来水处,都有人会吟唱现代诗”。这番说在《惊喜的星光》出版前言里的话,距今
也有20年了。
1988年新山的端午诗节,是温任平自1979年南下观赏大马现代诗曲发表会之
后,第二次来到边城。碰上马新两岸众多诗人的感性聚会,加上吟诵朗唱和鼓乐激
荡,众人在诗曲晚会之后兴致更高,移阵市郊海边露天餐馆畅饮。顶着星空,大伙儿
谈文学论文化,时而大我情怀时而小我家园,茶杯酒盅交错的灯影里夹着合唱团学生
黄晓君、陈浩源等青青学子击筷敲杯的高昂歌声,一首接一首,至到月影西斜,东方
将曙。临行之际,不知是因胸中块垒沉重抑或诗酒激荡,陈徽崇、温任平、傅承得、
方昂、小曼等皆相拥号淘大哭,温任平更激昂拍击石桌,指天立誓:“我温任平归去
之后,若无得诗5首,天诛地灭!”。
今天仰望文学穹苍,天狼星诗社经已转背走入马华文学的历史星河里,但天狼星文学
传奇的种种人与事,依然透过诗文与诗曲,隔着光年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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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铿锵的琴声单调又强劲地重复之后,歌声骤然激爆而起:“风无定向、草色青
冥……”(〈星夜行程〉,潘雨桐诗)你或许会想起大将文案:“诗曲是马华文化最
精美的一环”。
后记:
新山第8届歌乐节重点节目:
陈徽崇诗曲作品演唱会《星夜行程》
时间:12月15日(星期六晚上8时)
地点:新山宽柔中学大礼堂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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