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苑 为文学综合刊物,登载诗巫中华文艺社於马来西亚日报<文苑>副刊 等方面稿件 蓝波 选编 [528] 16/03/2000 ------------------------------------------------------------------ 长屋里的雨声<夜听沙贝> ●蓝波 (一)   黄昏扛起   憩息的锄头   驮在肩上   疲累的脚步   轻快走出芭地   (雨 这时刻    伏在云层末端)   晨早   一颗轻快的心   惬意走出长廊   穿过竹林   涉过水涧   跃过老树盘根   踏入雨林心脏      长屋的竹廊   早已亮起   盼归的大光灯   坐在开向夜眸窗沿   雨的脚步   已在漆黑的山头   响起 以轻盈的节奏   沙沙一阵 沙沙   踩在雨林树群的笠顶   一阵沙沙 沙沙   滴在山溪   打在长屋 寂寞的   监木瓦上   一阙叮咚的   沙贝音响 (二)   一阙叮咚   沙贝琴声   响在空寂的长廊   斑剥壁画映照下   几副苍老脸谱   几张嫩幼的睡容   年轻的体魄   贱卖给城市的劳力   雨林活脱脱的太初   脉动了一座座长屋   生活节奏   电锯的齿刀   迅速啃掉一切   长屋逐渐荒蕉   竹廊隐去喧闹   藤席失去暖意   年青犀鸟的弃乡了   年迈的走不动   留着老旧沙贝   伴奏一阙叮咚   滴漏了失修瓦片   在听雨的夜晚 (三)   沙贝琴声扬   叮咚一二响   寂寂长廊夜雨缠   归灯空盼   最是悲凉   孤影长   注二   最近买了一片沙贝音乐的CD,是由已故 TUSAU PADAN 所弹奏的。他用的是经过改 良的四条弦电子沙贝,虽然失去原有的韵 味,但音质好,清脆。   第一首<TITIK TITIK KENAI UJANG> --雨的声音--最动听。   那夜,深夜,熄了灯,沙贝琴声从电 脑播音器中传出,悠悠叮咚,断断续续, 心头上涌起许多激动,促成此诗的灵感。 诗中所写,是否是TUSAU 隐藏在他沙贝琴 里的讯息呢?可惜他已仙逝,琴音已渺, 无法再求证。   TUSAU PADAN (1930-1996)是肯雅族中 最有名的沙贝弹奏者。生于婆罗洲中部高 原的龙那弯(LONG NAWANG ),自幼受着 大自然的熏陶,他自己选木制沙贝,编曲 ,而且是山族群(ORANG ULU )中著名的图 案绘画家。出名的绘图有<生命树>(TREE OF LIFE ),是一幅其族人的生活史诗记戴, 另外还有一幅(MANTREE)充满了引人探讨 的个人生命旅程。   他多次受邀出国弹奏沙贝,最风光的 是在依丽沙白二世殿前弹奏;深深得到赞 赏,也因此把本州独有的独特文化传播到 世界各国。他的逝世,是本州的极大损失 。            春的孩子 ●思安 记得那一夜 没有春风只有秋月 你悄悄将临走的叮咛 嘱咐冷冽的江风和那座孤寂的城 一颗痴痴等待 春天的种籽 原来早已离开落花的怀抱 呵 我知道 该如何收入我欲语的口袋 将它带回我热恋的故乡 种在曾经淌了我的血的土地上 盼望每回春天停泊的时刻 这个从远方带回来 春天的孩子 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 让今季的春风 牵引他的手回去吧 回去梦寐的故土 代我问候 一群久违的知己 那边的气候是否开始暖烘烘了? 稿于23/1/2000 神秘礼物 ●长竹   去年,并上文苑版第五佰期的热闹, 我也凑上了一份。当天拙作刊出的同时, 编者`破天荒地在其编后语里讲了一些话 。其中,尤以一句话为最引人的话。他说 :「五佰期里出现最多次数的前十名文友 将会收到一份神秘礼物。」   赠送该份神秘礼物的是一个男文友。 亏他会想出这么好的一个点子来。好让文 苑版有了一个值得回忆及美好日子。   得知后,我并不十分把它当作一回事 看待。我这么讲,我是不合格。我进文苑 版的时间很短。只有六个年头。实在不能 和其他文友们相比。他们从文苑创刊开始 就支持了。有十一年的时间。而我,却差 了五年的时间。   所以,我有先自之明。   后来,不知怎的,就想并并运气。随 着就找出了我的个人剪贴薄。细算我在这 几年来的拙作次数。一共有五十七篇。平 均一年里头,我只写九篇多而已。说起来 ,显得有点不足的感觉。心里虽然如此想 ,可是我还是把信寄出去。   信寄后的日子里,我也渐渐忘了此事 。   在千禧年的第十四天的那个傍晚时分 ,我从邮箱里拿到一张浅咖色的卡。卡上 清清楚楚地告诉我说我有一份包裹。看一 看手表,邮政局已放工。我无可奈何地回 家去。「只好等到隔天星期六早上才去领 。」我心里自我安慰。   那个晚上里,一直在猜想那个躺在邮 政局里的包裹。「不知是从那儿寄来的? 会不会是退稿?!还是由那个搬去加拿大 的三姐寄来她的相片?」我和她是在千禧 年第一天用网际网络联络上的。她答应给 我寄来她的近照。   总之,想了很多有关这个包裹的事。   隔天,带着四个小瓜出门。要开学了 。他们要去文具中心书店买一些文具。我 们先买好必需品,然后才去邮政局。   双眼急巴巴地望住邮政局工作人员。 过了好久,他才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一个小盒子样包裹。心里头大大地 吁请了一口气!不是退稿!也不是三姐的 东西。那么是什么呢我一直猜不着。   看看包裹上的邮票,是全新的。   大女儿说:「要小心打开。邮票我先 定了。」   大儿子弄了好久才拆破第一层皮的一 角。还在弄时,二女儿就一把拿了过来。 「好难开哦!给你开,大姐。」她把盒子 交给我的大女儿。   大女儿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拿在手里。   我坐在车里也很紧张。我的双眼不时 地望向后座。只见三个大孩子的三双手都 在忙着帮忙。听到细细索索的声音而已。 内容还远着的呐。它真像一个宝啊。我心 里想。也很好奇。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大身儿子叫了 起来:「是一个小盒子!有两张纸盒子上 面的。」我听了,就拿着那两张纸。一看 之下,恍然大悟。   一张是支票。另一张纸是编者写的。 他简简单单地告诉我说:「稿费若干及礼 物一份」。   我转头看那份礼物。   哗!是一条项练加几粒白色珠子。美 丽极了!我看了非常喜欢。   这可是我生平里第三次收到类似项练 的。第一次是结婚前,我的家婆送我一条 金练加玛瑙。玛瑙是放在金练的前面一排 。戴上时,那些青色的玛瑙就垂在胸前 。第二条是记念品来的。是一个住在吉隆 坡的女友去澳洲游玩,给我捎来。其特别 之处是项上挂着一只小熊猫。而此次,竟 然又给我收到这么一条练子。心中不能说 不含有喜悦的。谢谢送物者。   可惜的是,我一向不喜欢(不习惯 )戴这些金练项练或手练什么的。总得我 像是被绳子绑住似的,如果我戴上它们的 话。   因此,我就把我目前收到的一份礼物 放在我的书桌上,跟我的纸笔为邻。   当天傍晚,我在书桌边写着一封感谢 信。是写给砂拉卓一个女文友。她竟花了 马币十七零吉的邮费寄我二十多本`蕉风 '。收到后我心疼了好久。也非常感激她 的有心。   在写时,我的四个孩都在我左右。他 们在翻着那些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在看 时,冷不防会见到外子也闪进书房来。   「爸,有人送妈妈一条练子。」我家 大女儿见到他爸爸时,这么地对他讲。   「是吗?那妈妈是交了新的男朋友了 。她不要我们了。老大老二,你们两个要 学煮饭了,不然我们以后没有饭吃!」外 子笑嘻嘻地说。   「你不要随便讲哦!破坏我的名誉的 。让小孩子听了闹笑话!」我望了我家那 口子。   「爸,你看,就是这个盒子里的。」 另一厢,九岁的小儿子则拿了那个小盒子 ,放在他父亲手上。   外子打开小盒子。   「咦!很漂亮么!是订情物罗!」   「你说什么啊?是一件记念品而已。 是一个编者送的。我写得多嘛,所以他们 就送我了。」明明知道他口是心非。我还 是解释了一番。   「哦!是写作文的。那也一样是浪费 时间么。多花心思在孩子们身上啊。等他 们长大结婚时再写吧!」外子说。   「我不结婚的!」四个子瓜异口同声 地说。 裙子与我 ●寻寻   不知是世界哪一个角落的傻子,竟然 去发明裙子这东西,就因他那伟大的发明 ,而不知害惨了多少像我这样男子头的女 子。   话说一向不穿裙子的我,只因工作的 需求,不得不套上那长长惹人厌的裙子。   天性粗鲁的我,又加上在村庄长大, 自小就找不到一丁点的女性温柔,更别谈 什么细腻之类的词语了。   首次套上长长的裙子的我,活像个在 田中恐吓鸟类的稻草人。上楼时,长长的 裙子在一级一级的梯子扫呀扫,成了免费 的扫帚。若一不小心,就怕自己踩中了自 己的裙角,□他一跤四脚朝天,再来个滚 地葫芦一样,通通通的滚下楼,可也不是 不曾有过的经验。   有了这`□脚'的经验后,上楼时索 性将一角的裙子提得高高的,三步拼成两 步的跨上楼。有次正洋洋得意于自己的跨 梯本事时,却不巧的被同事见着了我的丑 样,他哇的一声,愣在那儿道:「你怎么 这么...这么....?」这一趟可真 丢尽了我的面子,被一个连`粗鲁'两字 都不敢开口的同事见着这妆丑事,算是我 倒了十八子的霉。   为了补救自己的形象,我丢了长阔裙 而改换紧身长裙,心想,这一回可让我想 走大步一点也不行啦。因裙角的限制,上 下楼梯的我,终于`优秀'了许多,但问 题却依旧还未解决。有次走出礼堂,忘了 自己身受限制,见到那一条水沟,就一脚 跨了过去,天!就差那么一点儿,整个人 就像老猫捕雀的英姿一样,来个四脚朝天 ,屁股高翘后又再来个向前滚,若这一跤 跌成,大概体健节中所教导学生的基本技 能都派上用场了,这种亲身示范的教导法 ,相信在礼堂随后而出的学生一定一分满 意,而且至少会给上三次以上的鼓励的掌 声的。好在那只是个有惊无险的镜头,真 的感谢上天有眼有良心,没有让我在大众 出丑。   事隔多年,我与裙子也结了几年的孽 缘,至到如今若你问我对裙子的感觉怎么 样?我依然会告诉你,`是那一个傻仔, 发明了这一种叫裙子的东西,真的害惨了 我这个男子头!'     G74 ~F ~GCSMV ~GO168 ~SD1.20 俊男 ~GCKV ~GO80 ~SD0.60 ●寻寻 ~SC48 ~SD0.45 ~SS0.03   在办公室苦干的当儿,忽抬头望见门 前的道路上有个俊男走过,唤了坐在角落 的同事来看。   同事被午后的太阳熏得懒洋洋的,连 开口的力气听起来都有点累人。   「白不白?」   「白的!」   「高不高?」   「高的!」   「像谁?」   「孙兴!」   「真的?」是兴奋的声音。「驾什么 车?」   「走路。」   「走路也配算俊男?」响而有力,男 字的后头是标上一个重重的问号后的句号 。   同事又沉入她的工作中。   我忽然想起,俊男的是该配一辆俊车 的。毕竟我们自小也听过童话故事中的王 子,也总要骑一匹白马出现在公主面前, 若没了那匹宝马,王子又怎会像王子呢?   我禁不住失笑了起来。   人,是现实的!   女人   越来越发觉自己,并不能列入“女人 ”这行列中。   若说女人天性八卦,我相信!只因为 自己也挺八卦的。但若说不谈及服装,化 壮品的,就不是女人,那么我该不是真正 的女人了。   发觉女人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就是可 以记住你由上个星期一一直到这个星期五 所穿的服装的颜色。更令人吃惊的是,她 甚至还可以说出那件衣服的款式,几粒纽 扣,钮扣的形状等等。真的不能不令你咋 舌,佩服她们上了年纪了却还有这股记忆 力。   除了对服装,女人这种超强的记忆力 与观察力也可以移到别人的外貌上。不管 你有什么改变,不论你是换了一双鞋子或 是把发修剪了那么一两公分,她们都可以 在望你的第一眼当儿,也(口旁)的一声 道:「又换了新发型啦?」或说:「新鞋 呀?很不错啊?就是太黑一点!」又或者 :「哪里买的?哪里买的?我也要买一双 !」那种急促的声音,像是就怕在那一刹 那间,那种款式的鞋子会被别人扫空似的 。但奇怪的是,你却绝不可能会见到她穿 着那双与你脚下一样的鞋子。   女人闲起来围埋在一起时,也总喜欢 谈自已的“外人”。一开口就霹叻叭啦的 ,先将自己的外人讲得一无是处,就仿佛 那个在她口中的他确实是个外人似的。当 听者听得有心或无心的想替她的外人保留 一些面子时,她就更变本加厉的哎哎声的 不知有多可怜。但若她见听者也在旁加油 添醋时,她又会一时良心发觉的改了话题 ,有意无心的说一段她那外人如何取她欢 心的故事,让听者说一两句又忌又□的话 ,嘴中又敷衍地说:「哪里,哪里,我才 不领他的情呢!」其实心中却是甜到连一 张粉红的脸蛋都像蜜糖。   想想女人的真本事总会在她婚后变本 加厉,这可是一件十分不幸的事。因为若 女人在婚前八卦一点,那倒无所谓,因她 还有男人在盲目的为她倾倒。但婚后的女 人八卦,却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再想想也许将来在哪一天自己也变成 一个“真正”的女人时,心中就不禁会为 自己祈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