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讯与文学》 马来西亚砂劳越州政府 基本设施发展及交通部 拿督黄顺舸部长 中华文艺社主席要我今天趁《犀鸟文艺》网页上网之当儿，主讲《文学与资 讯》这题目。 我当然非常乐意，因为我也是一个很喜欢文学的人，不过，我只是对文学有 所喜欢，但并没有什么造诣，只怕对你们说不出什么好的讲义与题材，若不 嫌弃，我就尽我所了解的说一些和大家研究研究。 或者我们先从文学与人生谈起。人类实际上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之内。一个是 自然世界；另一个是精神世界，前者是外在的物资的世界，有具体的形象， 后者是内在的心灵的世界，无具体的形象，而是超时空的，无限的。人的自 然生命是短促的，但在精神世界里，所谓精神的生命，永久存在。 文学的领域是广泛在自然与精神两个世界之内，所以它是自然的，也是超自 然的。是具时间空间性的，也是超时间空间性的。总之，文学是任何人的自 然生活与自然生活所表现的舞台，更是任何人精神生活与精神生命所寄托的 场所。在文学的范畴中，它融汇着古今中外人类物质与心灵、思想与情感、 一切的一切都升华在文学的总体之内。意思也是说文学是这样一个包罗万象， 包罗有形无形与无尽无穷的人生百态的伟大总体。 明了这一点，我们才能体会到资讯对文学创作的重要性。 在科技未发达时，从事文学创作，要收集写作资料，先辈常用「汗牛充栋」 这个词语来形容要读的书籍之多。的确，站在图书馆中，我们常常产生一种 被书淹没的感觉。这么多书，从那里看起？古人说：「学海无涯苦作舟」， 读书人须要默默耕耘，一天一天的充实，所谓「日有所得，月有所获，年有 所成」。 如今，我们要读书，要写作，有古人所不能想像的优越条件，丰富的资料， 快捷的信息，先进的设备和电脑化的环境。 科技的发达改变了传统资讯传播和传播方式，更拓展资讯传播的空间。在这 信息时代，发达通讯设备是信息共享成为可能。人们通过网际网络，在一刹 那间获取所需要的信息。通讯卫星已将全球变成一个地球村，我们可以随时 随地应用世界知识宝库，以数字控制的画面形式，使历史、地理、科学等任 何资讯活生生的出现在荧屏上，让我们可以任意浏览全球任何显现广博信息 与资源的图书馆或查询这资料库。 我感到非常高兴，诗巫中华文艺社，在你们黄主席领导下能在电脑网页上， 建立一个资料库，充实资讯，与世界各地文友共享文学资讯，达至以文会友， 凭着国际电脑网络，全世界各地人们随时不分国界，互相通息，进行遍及寰 宇的通讯活动。 有人预计，以国际电脑网络的发展速度，预测再过三年，全世界直接或间接 使用这个国际网络进行资讯活动的人们将达到十五亿人。我国国际电脑网络 自开放予公众使用以来，使用者增长率相当理想，同时，全世界与国际电脑 网络连线的电脑平均每七、八个月增加一倍。日本计划在公元2010年前，全 国家家户户皆与国际电脑网络连线。新加坡则要在公元2000年成为智慧岛， 真正建立资讯社会。基于网际网络广泛的使用，就知道今天诗巫中华文艺社 在网际上推出网页的价值是多么的大。我要恭贺你们。至于在文坛上还没有 使用网络的同胞们，我只能说「不怕慢，只怕站」，迎头赶上吧！ 诗巫中华文艺社现在已整装出发，迈向资讯纪元，希望你们的努力，能起带 头作用，使更多社团组织也能资讯化，走向资讯纪元。 大家知道，一切文学作品都是为爱好它的人而写的，只要接近它，便会了解 它，如果再加一番研究习练的工夫便可以走进文学创作之门。不过，由欣赏 到领悟，由领悟到创作，这个途径是一分工夫，一分成果。 在文艺创作时，由起念头到完成，思想常在生展的过程中，生展的方向是由 浅而深，由粗而细，由模糊而明确，由混乱到有秩序，这是必经的途径。文 艺创作者起念头的时候，往往只是一阵飘忽的情感，一个条理不很分明的思 想，或是一幅未加以剪裁，加以安排的迷茫的情境。作者从这个起点出发去 思想，内容跟着形式，意念跟着语文，一面在揉合，一面在发现，一面在伸 展，一面在随时改变。在未完成时，思想是一种动态，一种倾向，一种寻找， 一种摸索。 当今是知识爆炸，资讯泛滥的时代，文艺写作者，由起念到完成，我们可以 说资讯和与资讯的处理是决定文艺的内容与形式。资料，写材，讯息从书籍、 报章、杂志、网际网络、传播媒介，四方八面纷至沓来。单单取得资料讯息， 是无多大意义，取得有价值的资料讯息后，必须加以分析，加以遴选、判断、 加以调配。有人说，这个时代资讯比金钱更有价值，这当然是对做生意人所 说的，不过，也有做生意人说，当今资讯都是不可靠的，因为那些资讯都是 经过加工的资讯，而不是第一手，真实的资讯，所以是无多大意义的资讯。 生意的资讯是这样，文学作品的资讯也可能有这个倾向。因此，在写作过程 中，正如照相的调配，对距离、度数、焦点，必须再三尝试，再三审查，再 调整，再三断定，拍出来的相片才有明确的形式与内容。文学作品也是如此， 因为内容有如人体，形式如像人形。无体不成形，无形不成体。内容与形式 不能分开，犹如体与形不能分开是一样的。形式未完成时，内容也就没有完 成。内容完成就等于说有了形式，也就等于说它被表达出来了，的目的被表 达出来了。所谓表达就是艺术或作品的完成，所谓内容就是作品里所说的话， 所谓形式就是那话说出来的方式。 有人曾经把写作做过一个美妙的比喻，他说：写作好比熬肉，首先必须用猛 火煮，然后再用慢火温。所谓用猛火煮，就是集中时间与精力，对所研究的 对象进行高强度的进攻，广收资料，以求对研究对象有一个整体的了解和把 握，也许这种了解与把握不够准确，不过你对你写作品的大体，已浏览一遍， 有了轮廓性、方向性的控制，对有关须要研究的状况有了整体的把握。 所谓用慢火温，就是对所研究的对象进行各个击破，紧紧抓住那些重要、关 键性的问题，或者打动你、刺激你、启发你，或者是那些别人还没有注意过 的问题，以期对研究的对象有一种独特的理解与阐发。 如果说「猛火」是接受资讯，「慢火」就是消化，「猛火」是基础，「慢火 」是发现，而且基础愈扎实，发现也就愈独特。俗语说：「慢工出细货」， 也就是这个意思。在文学领域下过工夫的人都明白，文学上趣味的分别是极 其微妙的，差之毫厘，往往谬以千里，极深厚的修养，常常在毫厘之差上看 出，极艰苦的磨练，也常在毫厘之差上下工夫。 愿大家共勉之。 24.5.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