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中作品集
星 期 五
隆 中
(襄樊 米庄)
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五,早上六点半,神龙公司襄樊总厂单身宿舍 302
室。
宇文龙已醒了很久了,静静地躺在被窝里,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想动。
但他的心里却不平静,这几年来,每到星期五,宇文龙总是醒地很早,有一
种激动的心情,因为下了班就可以赶回十堰的家,分离了一个星期了,宇文
龙想到妻子,一种冲动就激荡全身。
宇文龙离开十堰已经有八年了,凭借着是二汽的一个处长的儿子,在十堰
时,是响当当的八大公子之一,二十三岁时清华大学毕业后,宇文龙就直接
进入了二汽的轿车办,与一帮老前辈一起走南闯北,国内国外地洽谈轿车项
目。由于是老二汽的后代,在轿车办里属小字辈,人又勤快机灵,所以深得
老前辈的喜爱。终于,二汽与法国雪铁龙合作成功,宇文龙随轿车办一起来
到武汉,筹办神龙公司,经过七年的艰苦工作,神龙公司历尽风雨,艰难地
闯过“筹建关”、“基建关”、“生产关”,终于站稳了脚跟,树立了品
牌,挤身国内汽车企业的前列。宇文龙为神龙公司的发展呕心沥血,成绩显
著,深得公司领导的赏识,调任襄樊总厂03车间主任,03车间是铸铝车间。
猛然,闹钟“叮铃铃”地响了,现在是七点整。宇文龙向后挪了挪身子,把
头枕在床头的架子上,把胸前的被子向下揭开,从枕头下取出收音机,打开
开关,收音机正正点播报天气预报:“湖北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送天气预
报,今天多云转阴天,下午有短时阵雨,北风三级,最高温度15℃,最低温
度6℃,……”。
听完天气预报,宇文龙关上收音机,揭开被子,下了床,伸了一个懒腰,来
到桌子边坐下,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像框,框里是张女儿倩倩五岁时的照片,
女儿长得很漂亮,很象自己,宇文龙拿起照片亲了一下,再放回原位,拿起
梳子梳理头发,宇文龙长得很英俊,高挑的个子,浓眉大眼,鼻子直挺,头
发稍微有些自然卷曲。梳好头发,宇文龙来到卫生间漱洗,再把昨晚换下的
衬衣、短裤洗干净。
宇文龙拿着洗好的衣服来到阳台上,用衣架撑好,由于个高,不用撑衣竿就
可以把衣架挂到拉在高处的铁丝上。单身宿舍的对面是女单身宿舍,宇文龙
抬头晾衣时,不自觉地向对面的四楼阳台看了一眼,一个漂亮的女孩正在阳
台上梳头,这个女孩头发很长,女孩一手扶着头发,一手拿着梳子梳头,头
向左倾着,眼睛也是正望着宇文龙,宇文龙赶紧低下头,避开女孩的眼光。
那个女孩叫严俊,是铸铝车间的技术员,也是二汽子弟,前年从武汉大学毕
业分配到神龙公司。严俊办事利索,为人热情大方,很快就当上了车间的团
支部书记,宇文龙很喜欢她,由于同为二汽子弟,宇文龙在工作上、生活上
都对严俊很关照。
在男孩与女孩比例为9:1的二汽襄樊基地,追求严俊的男孩自然很多,但严
俊却一个也不喜欢,她的男性朋友很多,但严俊却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她
与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
宇文龙后来逐渐发现,严俊看别人的眼神与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这是一种
柔情似火的眼神,直看得宇文龙的心里发毛,宇文龙搞不懂,难道这个对青
年小伙不感兴趣的姑娘对自己这样一个中年人感兴趣?宇文龙心想自己是有
家室的人了,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念头,而让宇文龙真正下定决
心的却是以下这段令人心动的事情。
那是去年七月,北京召开一个铸铝技术培训班,总厂安排宇文龙与严俊去参
加学习。得到通知后,严俊整天都绽开着灿烂的笑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行
装,问宇文龙什么时间动身,然后去订好了两张火车票。
走的那天,严俊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披着长长的秀发,亭亭玉立的身姿
真令人陶醉。上了火车,两人的卧铺正对着,宇文龙不敢正对严俊火一样的
眼光,就头靠在卧铺上半闭着眼睛,但严俊的说话声音真好听,宇文龙真的
很喜欢听严俊说话,于是严俊说了很多大学里的事给他听,宇文龙也不时的
应着。时间过得很快,火车熄了灯,旅客们都开始睡觉了,严俊与宇文龙也
不再说话。严俊面对着宇文龙侧躺着,一会儿睡着了。宇文龙看着严俊睡熟
了的脸,真是一个睡美人,自从离开十堰后,宇文龙还从未与一个如此年轻
漂亮的女孩面对面地睡得这么近,听着严俊均匀的气息声,仿佛一缕清香沁
入心肺,宇文龙不由的有些想入非非,但他赶忙把奔腾的思绪收了回来,他
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乔姗,乔姗年青时是二汽出了名的美人,尽管自己是二汽
的高干子弟,又是一表人才,还是清华大学毕业,但还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追求到她,结婚这么多年来,夫妻俩的感情一直非常好,倩倩出生后,宇
文龙就离开了家,乔姗带着女儿过得很累,他经常都感到很内疚,本来想把
乔姗调到襄樊来工作,但乔姗的专业不对口,很难找到合适的岗位,叫她改
行,乔姗又不愿意,而对乔姗的单位来说,又离不开乔姗,乔姗也不忍心让
单位为难,所以尽管宇文龙劝了乔姗很多次,乔姗还是不同意调到襄樊工
作。如今乔姗已经三十多岁了,当年的青春少女也变成了一个成熟的职业女
性。宇文龙对照着严俊与乔姗这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怎么也睡不着。
培训在玉渊潭宾馆举行,为期一周,铸造专家给学员们主要讲解了国外的铸
造发展状况及新的技术。宇文龙丢开专业好几年了,所以学起来还有点吃
力,好在老底还在,所以很快还能回忆起来,严俊就学得很好了,有不明白
的地方,宇文龙还可问严俊。由于神龙公司有世界上最好的生产线,铸造工
艺也是世界领先水平,所以很多专家都来与宇文龙、严俊进行交流,专家们
还希望去神龙公司现场考察,宇文龙都诚挚地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来到北京后,严俊就与宇文龙形影不离,早上,宇文龙还未起床,严俊就在
门外催促了,上课时,两人坐在一起,吃饭时也在一起,晚上,严俊还要拉
着宇文龙在公园里转转。整天严俊都开心的很。在北京,终于给了严俊与宇
文龙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对于严俊表现出的一天比一天更大胆的柔情,宇文
龙越来越感到不自然,宇文龙想也许再回到从前,他们还真的是天生的一
对,但是现在?宇文龙时时提醒自己,千万只能象对待小妹妹一样的对待严
俊,自己可不能得垅望楚,把握不住自己,干出对不起乔姗,实际也对不起
严俊的事来。
培训的最后一天,组委会组织学员们去长城旅游,那天天气晴朗,开始时,
严俊还在宇文龙的前面蹦蹦跳跳,不时回头给宇文龙甜甜的一笑。上了几个
烽火台后,严俊有些累了,就掉在了宇文龙的后面,拉着宇文龙的手直喘
气,说:“龙主任,我走不动了,你拉我”。本来,刚来时严俊还叫宇文龙
做“宇文主任”,后来不知怎么就叫起“龙主任”来了,宇文龙也没办法,
随她怎么叫就怎么叫。宇文龙拉着严俊的手说:“快走,得赶上大部队,”
严俊这时开始撒娇:“赶他们干什么,我就要我们俩单独爬。”
爬到了最高处后,两人都有些累,靠着城墙往远处眺望,大好景色尽收
眼底,宇文龙心里想起这么多年的历程,那些风风雨雨的岁月,心中平添了
一股豪情。这时风很大,严俊紧紧地靠在宇文龙的身边,风吹着严俊白色的
裙子,长长的头发,犹如下凡的仙女一般。严俊的表情这时却很凝重,侧过
脸来对宇文龙痴痴地说:“龙主任,你认为这长城代表着什么?”宇文龙
说:“代表着一种强大的力量,一种冲天的豪情。”严俊说:“我看,这长
城代表着江山,它的主人就是叱咤风云的英雄和英雄身边的美人。”宇文龙
看着严俊,没有说话,严俊盯着宇文龙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
“就象你和我。”宇文龙知道严俊敢说敢做,不想再让她往下说,就打断她
说:“咱们走吧,大部队已下山了。”两人一前一后地下山,一路上不再说
话。
吃完晚饭后,宇文龙说累了想回房睡觉,严俊却不依,说公园里的电影院正
在放映电影《泰塔尼克号》,她一直就想看,一定要宇文龙陪她去。宇文龙
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电影院里装修很好,柔和的微光给人一种爱意浓浓
的气氛,电影的情节也很曲折,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及那场旷世悲剧深深地打
动了每一个人,严俊完全沉醉在剧情之中。散场后,宇文龙与严俊走在幽静
的公园小径上,思绪已完全被电影的气氛所感染,严俊走着走着就靠在了宇
文龙的怀里,宇文龙也不自觉地拥着严俊的双肩。走过一座拱桥,严俊仰着
脸,痴迷地对宇文龙说:“龙,这桥就是断桥,你就是许仙,我就是白蛇,
我们俩有着千年的缘分”,宇文龙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不可能,
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应该找一个同龄的男孩,去构建一个好家庭,这
种不切实际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严俊急切地说:“我爱你,但并不想
破坏你的家庭,爱情并不要求有什么结果,如果我想爱一个我喜欢的人,我
就会去爱,去大胆的爱,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宇文龙放开严俊,说:
“这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不要把自己给耽误了”,严俊紧盯着宇文
龙的眼睛,冷冷地一笑,说:“这你管不着,我喜欢爱谁就爱谁”。
回到房间后,宇文龙久久不能入睡,他想:一定要打消严俊的那份念头,不
能让她再将这种感情发展下去了。
回到工厂后,宇文龙去了人事部,商谈给严俊联系到其它部门去工作。严俊
知道后,也不再缠着宇文龙,眼神闪现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宇文龙有些后
悔,觉得自己太草率了,这样过分地伤了严俊的心,使一个原来青春活泼的
女孩变得如此沉默。
宇文龙没有去食堂吃早餐,泡了一包方便面吃。八点正,宇文龙就走出宿舍
去上班。宿舍区的对面就是厂区,神龙公司襄樊总厂位于襄樊樊城北部的二
汽襄樊基地内,这里道路宽敞,厂区布置有序,绿化工作也做得很好,完全
是一个新兴的花园式汽车制造基地,云集了二汽最近新建的几个厂,一色都
是现代化程度很高的厂,所以这里也就是二汽第三次创业的主战场。
宇文龙走在厂区的路上,厂广播站的女播音员正在播音:“留住特派员:今
年夏天,省委、省政府抽调部分机关干部,派驻全省85家大中型企业,帮助
企业排忧解难,省汽车行业管理办公室(简称省汽车办)规划发展处处长王
玉清,在派驻神龙公司的五个月里,想企业之所想,急企业之所急,积极为
神龙解决生产经营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做了大量工作。在年末工作总结时,
公司中方总经理张世端激动地说:‘留住特派员’”。
“荆州市成为全省首家‘富康市’,省政府和神龙公司分别为该市授牌赠
车,……”。
宇文龙走进车间,看见一辆进口的扫地车来回不停地扫着车间的走道,工人
们正在做“6S”活动,维护机床。神龙公司的工人都很年青,全公司平均年
龄仅有26岁,象宇文龙这样原来轿车办的小字辈,如今都成了元老了。宇文
龙平时对车间的年轻人都很关心,也喜欢与他们一起玩,车间出去踢足球比
赛时,宇文龙是教练、队长兼主力后卫,所以工人们都很敬重他,他安排的
工作,工人们都抢着干。在总厂里,03车间是先进集体、先进团支部,还有
几条生产线被评为“青年文明号”。
宇文龙边与工人们打招呼,边走进办公室,严俊已早来了,正在拖地,在桌
子上放着严俊为他泡的茶。宇文龙向严俊打招呼“早上好”,严俊没有做
声,拖着拖把出去了。另一个技术员梁新虎出去检查生产线了。由于今天解
放军总后装备部的几个领导要来考察,以便为购置军车做准备,基地管理部
十分重视这次总后的考察,要求基地各单位尽最大的努力准备好迎检。昨天
总后考察团考察了柴油发动机厂、轻型车厂和试车厂,今天安排考察神龙公
司襄樊总厂。由于考察团不再去武汉考察神龙公司总部,所以总部要求襄樊
总厂代表总公司做好工作汇报及迎检工作,树立好神龙形象。昨天下午,襄
樊总厂孙厂长紧急召开各部门主任会议,要求做好每个环节的工作,要当作
一个政治任务来完成。所以宇文龙安排梁新虎晚上配合维修班的师傅们对翻
砂线的一台机床进行维修,防止今天迎检时出故障,宇文龙自己昨晚也在现
场干到了半夜,总算搞好了,宇文龙还是不放心,交代梁新虎今天一早再检
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宇文龙习惯性地打开电脑,进入了工厂的网页,点击“最新通告”,看到了
一条通知:“各部门做好迎检工作”,宇文龙再点击“会议安排”,再输入
密码“920316”(92年3月16日是女儿的出生日), 有一条会议通知:“各
车间及分部主任,10:10参加总厂向总后汇报会”。
这时梁新虎走了进来,梁新虎个子不高,胖呼呼的,平时也总乐呵呵的,但
干工作却是一丝不苟,有一股子钻劲,是出了名的“攻关尖子”。宇文龙
问:“没问题吧”?梁新虎说:“问题不大,呆会儿我守在那里,确保无
事”,宇文龙说:“好”,梁新虎在办公桌边坐下来,想了一会,对宇文龙
说:“主任,有件事与你商量,现在铝件微孔泄漏的情况比较严重,我做过
统计,比例约为3%,经济损失很大,现在国外都在用胶补的办法进行补漏,
我们也可试一下”,宇文龙说:“好啊,但有条件吗”?梁新虎说:“有条
件,现在有一种真空浸渗的办法,可以取得永久性密封的补漏效果,用的是
一种热水固化型的乐泰胶,叫LOCTITE Rrsinol 90C 胶,固化后,肖氏硬度
可达76,并且耐机油、汽油和冷冻液”,宇文龙说:“那要上设备吧,上设
备成本估计比较高”,梁新虎说:“设备有现成的,二汽28厂新近从法国进
口了一条最先进的真空补漏线,叫MALDANER SARL 补漏线,把铸件放入浸胶
罐后,开始抽真空至真空度 5mbar,此时微孔内形成真空,将胶加入,铸件
被浸在其中,然后恢复常压,胶被压入微孔内,因 LOCTITE Rrsinol 90C胶
可溶于水,所以通过清洗和漂洗可将表面附胶洗去,最后放入90℃的热水
中,热水使胶与氧气隔绝,加热也使胶固化加快,这样固化二十分钟即可使
微孔内的胶固化完毕”,宇文龙说:“这样好是好,只是产品部能同意这样
干吗”?梁新虎说:“我有办法说服产品部这帮老爷们,我们厂里有台架实
验室,补漏后,我们用全速全负荷的台架实验来验证,做它个五十个小时,
产品部能不同意”?宇文龙说:“好,你干吧,要什么条件我都支持你,台
架实验室和28厂,我都为你联系好”,梁新虎摇了摇头说:“我不单干,最
好是组织一个QC小组,也有名有份的,你来当这个组长,我来干事,现在没
有领导出面,我们这些小小的技术员,叫谁谁搭理”?宇文龙说:“好,听
你的”,梁新虎笑了,说:“爽快,跟着你干事真痛快,下午我就把乐泰胶
的供应商叫来,一起谈谈”,宇文龙说:“好”。梁新虎站起来,说“去线
上”,就走了。曾经有一个广东的德国铸造设备代理商想挖走梁新虎,许以
每月8000元的高薪,梁新虎有些心动,准备要走,宇文龙一看就急了,三天
两头地找梁新虎谈心,说“不要只注重眼前的利益,要看得远一些,神龙的
前景还是好的,象你这样的技术骨干将来肯定要挑大梁的”,又从二汽请来
梁新虎的父母,梁新虎的父母都是二汽的老工人,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梁新
虎:“我们自二汽筹建就来到了二汽,住窝棚,吃干粮,多少年来随着二汽
一起苦,随着二汽一起甜,我们只有你一个儿子,也希望你能呆在神龙,与
神龙一起苦,与神龙一起甜”。梁新虎最终留下来了,但丢下了一句话,
说:“你宇文龙一天在神龙,我就一天在神龙,那天你宇文龙要走了,我立
马就走”。所以虽然宇文龙比梁新虎足足大了十岁,但两人却是铁哥们。
严俊走进来一会儿,又出门到线上去了。
九点四十五,宇文龙看了看表,拿起笔记本走出办公室去开会,路上正碰上
法方车间主任万尚先生从法方主任办公室出来,后面跟着他的翻译李明。宇
文龙走过去与万尚握手问好说:“Bonjour,Mousseur Vincen,Comment
allez vous”?万尚说:“Je va bien,et vous”?宇文龙说:“Je va
bien,merci”,两人边边来到停车场,万尚说:“A bientot”,说着与李
明上了车,宇文龙说:“A bientot”, 也上了另一辆富康车,一前一后地
开向总厂办公大楼,乘电梯上了五楼的会议室。会议室里是一椭圆形的会议
桌,其它的分部主任及车间主任都来了,坐在会议桌的两边,把中间的几个
位置空出来,会议桌的另一边,桌子上放着几个“总后领导”的牌子。宇文
龙找了个椅子坐下,与坐在旁边的技术分部主任刘军说话:“刚回来,看法
国奶酪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刘军说:“屁个奶酪,我吃不惯那玩意,天天
泡方便面,吃得我直翻胃,前天回到北京,我就与陈胖子去了餐馆,点了一
条四斤重的草鱼,真他妈的解谗”,宇文龙打趣说:“活该,绝对是在法国
想老婆吃不下饭”,刘军反击说:“你才想老婆,是不是想老婆又想哭了?
还乡团团长”,宇文龙推了刘军一把,说:“去你的”,听到“还乡团团
长”的称呼,引得其他几个主任都笑了,几个法方主任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事,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俩。
十点十分,孙厂长、法方厂长施劳旺先生及胡书记陪着总后领导进来了,随
行的还有基地管理部的领导。孙厂长将总后领导引到座位上,又请基地管理
部的领导坐在中间,自己才与施劳旺先生及胡书记挨着基地管理部的领导坐
下。
孙厂长开始说话:“各位领导,首先我代表神龙公司六千干部职工热烈欢迎
总后考察团来神龙公司襄樊总厂检查指导工作,并受神龙公司张总经理的委
托向各位领导作工作汇报。”说完,宇文龙等鼓了鼓掌,孙厂长接着作工作
汇报:“各位领导,神龙公司去年在张总经理的带领下,在各级领导的关心
下,在两个母公司的支持下,经过全公司干部职工的艰苦努力,获得了较大
的发展,完成了公司的年度工作计划,生产和销售都取得了较大的成绩,具
体表现在十个方面”:“一.生产、销售创历史新高。全年共生产轿车36240
辆,销售34048辆,分别比去年同期增长21%和21.48%,市场占有率从去年的
1.89%上升到7%左右,生产、销售稳步增长”。
“二.产品开发硕果累累。在前年1.36升基本型轿车和去年开发的富康1.6升
电喷轿车的基础上,今年又开发成功神龙富康988三厢轿车,富康1.4升电喷
轿车和神龙商务车,特别是神龙富康988三厢轿车和富康1.4升电喷轿车,投
放市场后受到热烈欢迎,目前,公司已有5种车型,13 种车身颜色,是国内
拥有轿车品种和车身颜色最多的轿车厂家”。
“三.国产化再上台阶。继前年通过国家65.1%国产化验审后,去年又通过了
国家80% 国产化验审。国产化率提高的同时,质量始终保持稳定并不断提
高,高质量的国产化和高品质的先进车型,使富康轿车在人民日报社市场信
息中心举行的‘全国最受消费者欢迎的家庭用车调查’中名列首位”。
“四.质量保证体系通过认证。通过深入贯标, 公司质量保证体系更加健全
完善,顺利通过国内、国外双认证,为创精品名牌、走向国际打下了坚实基
础。现在,富康轿车首次故障里程达2.4万公里,平均故障间隔里程为 8600
公里,为国内最好水平。尤其是‘中国轿车第一撞’,使神龙公司和富康轿
车名震华夏”。
“五.能力建设进一步完善。去年4月8日, 变速箱装配线胜利开通神龙轿车
15万辆生产能力基本形成,日装车最高达340 辆,消防和环保两个子项目通
过国家预验收”。
“六.降成本成效显著。进口KD件包装费用的比例由过去的30% 降到14%,现
在又降到8%,汽车采购成本连年降低,广泛开展合理化建议活动,全年共提
合理化建议17127条,实施8810条,创经济效益8527.88万元”。
“七.现代化管理水平进一步提高。 公司管理已形成特色,质量管理方面建
立了科学完整的质量保证体系,对产品实施从设计开始,到生产、销售、售
后服务全过程的质量控制;生产管理方面,强化组织协调,实行看板、条形
码和现场定置管理;民主管理方面,加强班组建设,开展合理化建议活动,
增强员工主人公责任感;人才管理方面,公开招聘,计划培训,严格考核,
能者上,平者调,庸者下;计算机管理方面,计算机应用系统已在公司各部
门,各领域广泛使用,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八.现代化神龙社区服务网络体系初步建成。 深化改革,加速生产和生活
体系分离,在武汉、襄樊两个基地初步建成了全国一流的现代化社区服务体
系,神龙小区已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九.轿车工业化服务体系业已形成。 神龙轿车零部件公司以市场机制组建
的仓储、运输、工位器具、夹具、销售服务等生产服务体系,加强了神龙发
展的侧翼。神龙、神龙实业和神龙零部件已形成一个体制各异,功能互补的
神龙轿车共同体”。
“十.精神文明建设取得丰硕成果。去年8月,成功地召开了公司首次党代
会,总结提出了‘忠诚、务实、拼搏、创新’的神龙精神,广泛开展‘学王
涛,找差距,兴神龙,作贡献’活动,全体员工讲政治,讲全局,讲责任,
政治业务学习风气浓重,精神面貌涣然一新,党群组织开展的各种活动有特
色,有实效,员工队伍整体综合素质明显提高,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层出不
穷”。
“各位领导,今年,神龙的干劲很大,员工们的工作积极性都很高,我们一
定要发扬‘忠诚、务实、拼搏、创新’的神龙精神,时刻牢记李岚清副总理
‘事在人为,后来居上’的教导,以‘围绕市场、深化改革、狠抓管理、提
高效益’为工作主线和管理方针,紧紧抓住世纪之交中国汽车工业大调整、
大改组、大发展带来的历史性机遇,进一步加速产品开发,奋力开拓国内外
市场,争创精品名牌,为振兴中国汽车工业再作贡献,下面请总后领导指导
工作”。说完带头鼓掌。
总后的张处长于是发言:“我们很高兴有机会来神龙公司襄樊总厂参观,我
代表总后向神龙公司的干部职工问好”。大家又一次鼓掌,张处长接着说:
“富康轿车以质量高、性能优、服务好赢得了全国用户的高度评价,特别是
神龙的‘一撞、一漂、一摔、一认证’,以活生生的事例,成为全国家喻户
晓的名牌,我们要支持神龙、爱神龙、坐富康,我相信总后与神龙将有很好
的合作。我也就神龙今后发展讲几点提议:第一,狠抓质量,要把二汽的传
统与雪铁龙的先进经验结合起来,创建神龙的质量管理、现场管理经验;第
二,提高效益的中心环节是成本,神龙在这方面已取得很大成绩,但潜力还
是很大,我们可都希望神龙降价哦!”张处长笑了笑,接着说:“第三,抓
市场开拓,神龙进入市场比较晚,挤占市场份额难度很大,需要神龙着力。
好了,就说这几点,供神龙公司的领导参考”。孙厂长一边在笔记本上记
录,一边点头说:“张处长说的很好,谢谢,我们一定会狠抓质量和成本,
以市场开拓为中心工作”。
接着双方又交谈了一阵子,总后领导问了一些销售环节的问题,孙厂长都一
一作了回答,并向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襄樊总厂的情况,完了,孙厂长领着
大家下楼,上了车,车队开进了厂区。
车间里正热火朝天的生产,考察团成员毕竟都是军人,干起事来都一丝不
苟,每到一处,都细致地向技术人员和工人询问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由于
公司对本次总后的考察非常重视,不允许出问题,所以不仅工人们非常紧
张,担心回答时问题出错,就连车间主任们都紧张,怕出点什么事,影响公
司的形象。
考察完发动机车间、车桥车间、变速箱车间后,就来到了铸铝车间,宇文龙
赶紧跟到了孙厂长的身边,与孙厂长一道介绍车间的情况。宇文龙有些不安
的侧头瞄了瞄翻砂线,担心那台被誉为翻砂线瓶颈口的机床出故障,发现梁
新虎就呆在机床旁边时,宇文龙心里才塌实了许多。约摸在车间转了十几分
钟,考察结束了,孙厂长带着考察团在铸铝车间外上了车,车队离开了厂
区。
宇文龙回到了办公室,长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喝了一大口
茶,宇文龙喜欢喝清茶,并且经常是拿起来就猛喝,严俊知道他的习惯,所
以每次放茶叶时都放得很少,茶水有些清香并且水很清澈,恰倒好处。宇文
龙打开电脑,开始在电脑上写三月份的工作总结。
12点钟过了一会儿,宇文龙关上电脑,下班出了办公室,来到热气腾腾的餐
厅吃中饭。工人们正一边吃饭一边天南海北地神侃,餐厅里热闹非凡。宇文
龙买好饭,来到靠墙的一个空位置,严俊就坐在旁边,这么多年来,宇文龙
总是最后一个进餐厅,工人们也习惯性地给他留下这个空位置,而严俊的位
置也固定在他的旁边。宇文龙坐下,准备吃饭,猛然发现坐在对面的竟是装
料班班长石维国,石维国正埋头吃饭,一声不响,宇文龙吃了一惊,问:
“老石,你不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家,怎么今天就上班了”?石维国没有
抬头,只应了一声“是,上班了”,宇文龙发现不对,又接着问:“家里好
吗?没啥事吧”?石维国还是只应了一句:“没啥事”,宇文龙预感到出了
事,紧追着问:“老石,你有事别瞒我”,石维国抬起头来,眼里已饱含着
泪珠,嘴里还含着一口饭未咽下,苦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说:“离了,全
结束了”,宇文龙失声说:“什么?离了”,脑袋里“嗡”的一声,看着石
维国,痛苦地低下了头,石维国说:“主任,你别难过,这种女人,离了也
好”,宇文龙默不做声,牙齿咬得直发酸,又一会儿,石维国站起来,端着
盘子,对宇文龙说:“主任,你吃饭吧,我走了”,宇文龙还是楞在那里,
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石维国的话也没听见,石维国走后,严俊看着宇文
龙,也不敢叫醒他,。猛然,宇文龙猛地将手里的筷子扎在桌子上,站了起
来,猛吼一声:“王八蛋”,全餐厅一下子全静下来了,大家都看着宇文龙
失态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宇文龙一口饭也未吃,走出了餐厅。
石维国是宇文龙从武汉带来的首批人员,一共八个,他们自己戏称为“八大
金刚”。初到襄樊,生活、工作条件都十分艰苦,车间尚处于土建中。面对
这一切,宇文龙他们几个知难而进,积极开展工作。石维国更是担负起跟踪
土建及设备验收的重任,一边与施工队周旋,一边与设备供应商密切联系,
把头绪繁多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完成了车间的水、
电、气管网联接,然后又在土建尚未完全竣工的条件下,为抢时间,开始了
设备安装、调试和程序化文件的编写。当生产线终于成功启动后,石维国已
累的瘦了一圈。石维国工作踏实,不怕苦,不怕累,是车间出了名的“老黄
牛”,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但性格上有些懦弱,经常闷着不说话。
自从来到神龙公司后,石维国就与老婆两地分居,为了这事,宇文龙挺着
急,跑人事部不下十次,要求为石维国解决两地分居的问题,人事部都总是
这样回答:“现在公司里两地分居的问题很严重,只有慢慢解决,象石维国
这样的生产骨干的个人问题,我们一定会解决的,只是,神龙公司的岗位编
制很紧,岗位要求也很高,老石的爱人文化程度不高,只有先等一等,有了
合适的岗位,我们一定先考虑他,好不好”?
去年,宇文龙开始听到一些风声,说由于石维国长期不在家,他老婆与一个
钟表匠勾在一起了,正闹着要离婚。宇文龙更是着急,心想自己这个老部
下,跟着自己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默默工作,从来就不给自己找麻烦,就是
两地分居闹到要离婚的程度了,也没来找自己一次,宇文龙想:石维国人是
好人,又是老实人,他有难处又能找谁呢?但自己应该把他的问题当作自己
的问题来解决。宇文龙又想:实际也不能太责怪石维国的老婆,女人不就是
想有个男人依靠,想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的身边,如果夫妻俩长期两地分居,
还有什么指望,不如离婚算了。宇文龙最后想到:也许尽快把老石的爱人调
过来,还能挽救他的家庭。所以这次宇文龙发誓要为石维国解决两地分居的
问题,急急忙忙地跑去人事部,要求人事部尽快把石维国的老婆调过来。人
事部倒也许了诺,讲尽快,但就是没有动作。
宇文龙坐在办公桌边,越想越难过,心想:宇文龙啊!宇文龙,平时是那么
的“能”,到了这会儿连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部下都帮不了,你还有什么脸
面去面对他们期待的眼神。宇文龙又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总是风风火火的,
但过了那么多年,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自己还是孤身一人在外漂泊,自己
与亲人还是四分五离。人都有情感本能,谁不想亲人日夜厮守?哪个不需要
亲人的呵护?哪个不需要亲人的温暖?但在现在的经济大潮的冲击下,为了
生活,多少人抛妻离子,离乡背井,又有多少人由此产生了情感危机,家庭
破碎。
人啊!怎么就要在这样的矛盾中活着?他们的确也没有什么办法,多少分居
两地的人们只好在星期五的晚上,不管是乘船还是搭车,拼命往家里赶,期
待着短暂的相聚。就这样产生了一种情结,一种特殊的“星期五情结”,让
多少人沉迷其中。
这时,门开了,严俊拿着饭盒走了进来。严俊见宇文龙一口饭也没吃,就又
打了一份饭,送了进来。严俊将饭放在宇文龙的办公桌上,见宇文龙已经是
泪眼朦胧,宇文龙冲动地抓住了严俊还没有收回去的手,看着严俊,心里更
是百感交集,也许这个如此美丽的姑娘,这个对自己有着特殊感情的姑娘,
可以理解自己。宇文龙尽量忍着眼泪不要涌出眼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我怎么对得起老石啊?我宇文龙也是无能为力啊!”严俊被宇文龙的冲动
吓得一惊,但很快镇静下来,深深地感觉到宇文龙内心所受到的巨大伤害,
一个大男人脆弱时也是那么令人爱怜。严俊没有慌张,神情很自然地抱着宇
文龙的头,梳理着他的头发,就象一个母亲在哄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严俊
说:“别难过,你已经尽力了”,等宇文龙平静下来,严俊松开他,出去
了。
一会儿,电话铃响了,宇文龙拿起电话,电话里响起了女儿倩倩的声音:
“爸爸,我是倩倩,你好不好”?宇文龙一下子从难过的心情中摆脱出来,
对着话筒大声地说:“我很好,倩倩,爸爸很好,倩倩好不好?怎么今天没
去上课”?倩倩上的是寄宿学校,中午是不回家的,宇文龙担心倩倩出了
事,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倩倩说:“我很好,只是今天早上打扫卫生时,
擦玻璃,从窗台上摔下来,脚划了个小口子,妈妈把我送到医院,现在回到
家里,就不去上课了”,宇文龙听到女儿摔伤了,更是着急,心疼得不得
了,关切地对倩倩说:“摔得厉害不?疼吗?爸爸马上回来”,倩倩说;
“摔得不厉害,当时疼,现在不疼了,哦,妈妈来了,妈妈给你说话”,电
话里换了乔姗的声音:“宇文,倩倩摔得还不算厉害,送到医院后,医生检
查后,说没伤着筋骨,给伤口清洗后,消了消毒,上了一些药,叫回家把伤
口养好,千万不要着水,防止感染。倩倩上了药后,还想去学校上课,我没
让她去,把她带回家了”,宇文龙还是着急,说:“你好好把她看住,不让
她随便乱动,免得伤口给动着了,我马上请假回家”,乔姗说:“我已经请
了假,下午不上班,你就不要请假了,下了班再回来”,宇文龙说;“我着
急死了,还是请假吧,我想早点回来”,乔姗说:“你工作忙,就不要请假
了,倩倩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照顾她,你就放心好了”,宇文龙说:
“那么好吧,一下班我就回来,叫倩倩来听电话”,宇文龙又对倩倩说:
“倩倩,听妈妈的话,不要乱动,伤口很快就会好的,爸爸下班就回来,想
不想爸爸”?倩倩说:“当然想爸爸了,天天都想爸爸,爸爸快回来”,宇
文龙说:“我也想倩倩,爸爸很快就回来,跟爸爸说再见,好不好?倩
倩”,倩倩说:“爸爸再见,bye-bye”,说完, 倩倩那边挂了电话,电话
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宇文龙对着话筒自言自语地说:“bye-bye,
倩倩,我的心肝宝贝”,半天没有放下电话,心里非常着急,恨不得马上飞
回去。这几年,宇文龙也没有时间照顾家里,倩倩长这么大,自己也没照料
几天,宇文龙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倩倩,乔姗一边要上班,一边要照顾倩
倩,挺累的,但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什么苦处一句也不提,自己或倩倩如
果不是生了大病,也从来不给他说,宇文龙觉得欠她们母女俩的太多了。宇
文龙想:今年无论如何也要把乔姗调过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相互照料比
什么都重要,他要把欠她们母女俩的都补回来,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
亲。
下午一点正,梁新虎带着一男一女进来了,男的约莫有四十多岁,穿着笔挺
的黑色西装,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女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高个苗条的姑
娘,长得很漂亮,穿着一套红色毛料的西装套裙。梁新虎给宇文龙介绍:
“主任,这位是乐泰公司的赵文元先生,这位是瞿慧小姐”,宇文龙与两人
握了握手,请两人坐下。
宇文龙说:“今天请乐泰公司的两位来,是想向两位专家请教一些胶补的问
题,我们小梁有些想法,觉得用真空浸渗的补漏方法可能解决我们现在铸件
的泄漏问题,所以我们想做一些胶补的尝试,乐泰公司是这方面的专家,我
们希望与您们先交流一下,能不能双方合作来进行一些工作”?
赵文元自从进门后,就一直微笑着,这时赶忙说:“主任说的很好,我非常
赞同您们的想法,我们一定全力与您们合作。真空渗补的确是现在最新的补
漏技术,目前在通用、福特和丰田等大的汽车公司应用都很成功,我们的新
产品Loctite Resinol 90C 还获得了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三大汽车公司颁
发的质量优异权威性奖章。多年来,胶补被认为是用来修补废品的,当今,
真空浸渗已经是很高效,也很经济,在国外,单个铸件传统的渗漏试验已经
逐步停止使用而赞成100%的铸件进行真空浸渗,可靠、永久和廉价的密封零
件微孔的能力把以前修复车间的修理工序推上了一个新的中心位置??制造工
序”。
宇文龙说:“您们的90C胶耐温度的性能怎么样”?
瞿慧说:“我们的新产品Loctite Resinol 90C 一般固化后连续工作耐温度
可达204℃, 短时间接触更高的温度对其性能也没有什么影响,固化后的胶
是一种热固态塑料,在温度升高时不会熔化、液化或从零件流出,所以,能
应用在高温环境,如汽车内燃机、火塞和冷却泵”。
宇文龙说:“您们最好把这些资料提供给我们”,赵文元马上从公文包中取
出几份资料,送到宇文龙的办公桌上,指点着一份编号为“LT(C)-A-02
1” 的叫“乐泰微孔浸渗技术”的资料对宇文龙说:“这份资料对真空浸渗
技术介绍的比较详细”,宇文龙接过资料,粗约地看了看,说:“好,我们
先仔细地把资料研究一下,乐泰公司与神龙公司的合作一直很好,我们的发
动机、变速箱上用的胶都是乐泰胶,我们也很愿意与乐泰公司这样实力强、
信用好、产品质量优良的大公司合作”,赵文元说:“我们也很愿意与神龙
这样的大公司合作,我们中国乐泰已经专门为汽车工业设立了一个大的板
快,专门由一位副总经理负责,就是要服务神龙等几家大的汽车公司”。
宇文龙问:“渗补设备方面的情况怎么样?费用大约需要多少”?赵文元
说:“我们可为您们提供全套的设备,也可提供关键部件,辅助部件您们可
以自制,全套设备费用约需120万,若只需要关键部件,那么 70万就可以
了”。宇文龙说:“现在我们要新开一个项目不容易,不过我们二汽倒是引
进了一条法国的补漏线,我们可以利用这条线”,赵文元说:“是,现在全
国只有两条线,一条在烟台乐泰公司,一条就在二汽,您们也可利用二汽的
那条线,反正神龙与二汽是一家吗”,宇文龙笑了笑说:“是,不过钱还是
要照付的,我们是亲兄弟明算帐”,赵文元等都笑了。
双方又谈了许多,气氛很融洽,最后,赵文元说:“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宇
文主任, 能不能赏个脸, 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大家首次见面, 多了解了
解”,宇文龙摆了摆手说:“谢谢,您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家里有事,
我晚上没空,非常对不起,下次吧,下次吧”,赵文元不知宇文龙家不在襄
樊,就一再邀请,瞿慧也一个劲地请,宇文龙笑着说:“两位,我的确家里
有事,这样吧,晚上小梁去,作我的代表,您们再谈谈,好不好”?赵文元
遗憾地说:“那只好这样了,主任忙,我们就不打扰了,下次见”,宇文龙
把他们送到办公室门口,握手告别说:“下次见,小梁你送送他们两位,我
就不送了”,赵文元挥手说:“主任留步,再见”,说完就走了。
送走乐泰公司的客人,宇文龙坐了下来,拿起资料看,这时严俊也进来了,
坐在办公桌边写东西。一会儿电话铃响了,宇文龙拿起话筒问:“我是宇文
龙,你哪里”?电话里是人事部小万的声音:“宇文主任,我是万春,严俊
的调令已经下了,技术分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叫她马上到技术分部报
到”,宇文龙吃了一惊,猛得追问:“什么,谁叫你们调严俊了”?话筒里
是小万不解的声音:“这不是您交代的,要把严俊调离03车间吗?宇文主
任,您忘记了”?宇文龙完全失去了控制,对着话筒疯叫:“不调!不调!
我们不放人!”小万说:“晚了,调令已经下了,技术分部已经准备好了,
您叫严俊做好准备,技术分部马上来接人”,宇文龙气冲冲地“啪”的一声
拍下电话,瘫坐在办公椅上。
严俊已经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把书都从抽屉里拿出
来,放在桌子上。宇文龙冲过来,呼呼几把把书又放进了抽屉,宇文龙大
叫:“你哪里都不要去,你就呆在这里!”严俊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
“晚了,调令都下了,实际上我早就知道自己要调走,只是早晚的事”,宇
文龙直擂自己的脑袋,对天长叹:“宇文龙啊!宇文龙,说你是人你是鬼,
说你是鬼你是人”。严俊收拾好,对宇文龙说:“主任,我要走了,在文件
柜里,我给你留了一包茶叶”,说完抱着书要走,宇文龙追上去,拉着严俊
的手乞求:“严俊,你不要走”,严俊的眼泪在眼里直打转,声音有些发
抖:“你……,到了现在,能由得了我吗”?宇文龙痛苦地直摇头,无可奈
何地对严俊说:“我送你,我去拿车钥匙,我送你”,严俊说:“不用了,
技术分部的车已经在外面了”,说完再也忍不住了,任由眼泪涌出眼眶,头
也不回的冲出了办公室。
宇文龙一屁股瘫坐在办公椅上,看着严俊的办公桌。唉!人已经走了,那个
美丽动人的姑娘已经走了,上天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自己身边?但又不让自己
去爱,难道真是苍天弄人?为什么要打发她走啊?宇文龙的心里象刀割一般
难受,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再也无心做什么事了。
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大概有四点多钟了,梁新虎走了进来,看着宇文龙满
脸木然的样子,小声说:“主任,该开周例会了,班组长都到齐了,万尚先
生也去了”,宇文龙说:“你先去吧,我马上来”。
宇文龙随后来到会议室,见人都到齐了,他不敢坐在石维国的对面,就在一
个角落里找一个座位坐下,宇文龙开始说话:“各位,今天总后来考察,大
家做得都很好,辛苦了。下面请万尚先生先把定置管理给大家说一说,今年
是健全定置管理的关键一年,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好这项工作,多想想自己
的问题,有哪里不符合的,就要改正过来”。
接着,万尚走上讲台,开始讲解定置管理,万尚讲一段,李明就翻译一段:
“1.UXF/FAB
1.1 Responsable de FAB ,AM2 et AM1 s'occupent de l’application des
discipline dans l'atelier et l'equipe. Ils doivent bien verifier
les operations sur les OP cles et les machines cles. Ils font une
demande d’effectif a DPS en fonction des donnees MPE (potentiel,
RS, TA),PER (horaires de travail, embauche, qualification) et STG
(planning du besoin fluide).”
“1. 襄樊总厂生产部门:
1.1 工厂厂长、AM2、AM1应分别对本工厂、本车间、本班组的工艺纪律贯彻
情况负责,他们应严格检查关键工序及关键设备的操作。他们根据工艺处提
供工艺节拍、生产率、工时定额、人事处提供工作时间表招聘计划、专业资
格及通用技术处提供的设备及公共动力使用计划向人事部申请必需的人员定
额:
“1.2 Les techniciens FAB s'occupent de la mise a jour du livret
operateur.Les AM1 s’occupent de l'education de discipline aux
operateurs et d’informer les CS sur l’evolution des methodes
et des produits.”
“1.2 工厂现场技术员负责制订作业指导书等工艺文件。AM1 负责对生产工
人进行经常性的工艺纪律教育,并负责向工厂领导及通报产品和工艺更改信
息;”
“1.3 Les techniciens FAB effectuent un controle disciplinaire
chaque semaine et font une synthese chaque mois. Les personnes
interessees doivent etre informees.”
“1.3 工厂现场技术员负责每周一次纪律检查,并进行每月一次工艺纪律检
查的汇总情况,反馈责任者;”
“1.4 Coordonner avec des preparateurs et des controleurs pour
effectuer la visite de discipline et la correction des erreurs.”
“1.4 生产部门应积极支持并配合工艺人员和质检人员对本单位工艺纪律执
行情况进行检查和工艺违纪现象的纠正;”
“1.5 Pour ceux qui desobeisent la discipline malgre des
persuations, des sanctions severes seront donnees imperativement
par la fabrication.”
“1.5 生产部门对严重违反工艺纪律或多次违反工艺纪律,屡教不改者,必
须进行严肃处理;”
“1.6 Pour ceux qui respectent correctement la dicipline, une
recompense sera donnee.”
“1.6 对长期坚持执行工艺纪律较好者,提出表扬.”
“2 OPERATEUR
2.1 Connaitre le contenu methode, l'operation et la demande methode
de leur poste.”
“2 生产工人
2.1 生产工人应熟知本工位的工艺内容、操作规程及产品工艺要求;”
“2.2 Effectuer la production selon la demande de methode et il est
interdit de changer des parametres de methode. Si non, toutes les
consequences seront subies par eux-memes.”
“2.2 生产工人应严格按照工艺要求进行生产,不得任意变动工艺参数,对
由于私自变更工艺参数所造成的一切后果负完全责任;”
“2.3 Ils sont responsables d’informer les preparateurs ou les
techniciens des problemes de methode decouverts en cours de
production et de presenter des propositions a MPE.”
“2.3 生产工人有责任将在生产中发现的工艺问题及时向工艺人员或工厂现
场技术员反映,有权向工艺人员提出工艺改进建议;”
“2.4 Les ouvriers non formes ne peuvent pas travailler au poste.
Ils doivent strictement respecter la procedure d'operation pour
les postes importants”
“2.4 未经培训合格的工人不得私自上岗。关键工序、关键工位的操作者应
严格按照操作规程进行操作,不得违反;”
“2.5 Il faut appliquer le systeme de “trois controle” indique
dans lelivret operateur.”
“2.5 应根据作业指导书的规定在生产中坚持执行‘三检制’.”
万尚介绍完定置管理后,宇文龙接着说:“现阶段是能力爬坡的关键时期,
下周的产量很大,是1085辆份,因此更要强调纪律性,总厂已成立了厂规厂
纪检查小组,由厂长任组长,各车间及分部主任为组员,进行不定期检查。
我提醒一句,到时查到谁,不要来找我,直接到人事部去接受处理。另外,
还检查能源浪费,成本浪费,要检查水、电、汽,大家千万要注意长明灯的
问题”。
“以后怎么干,我说几点,希望大家注意:第一,加强纪律性,要对工人进
行养成性教育,一级要对一级负责;第二,工作责任心,大家要知道,今天
不好好工作,明天就自己找工作;第三,信息交流,一级向一级迅速反映情
况;第四,在本职岗位上要动脑筋,加强改善,勤于思考;第五,要注意安
全,车间有两件事不能出,一是质量问题,二是安全事故;第六,要加强学
习,提高义务水平,不认真学习就要被淘汰,各班组要树立学习的风气,干
部要引导员工加强学习;第七,强调团结精神,车间是个整体,各班组之间
要有全局观念;第八,要节省每一分钱,复印机、计算机经常出故障,各班
组要有专人管理,不管上班下班,都不允许在计算机上玩游戏,一旦发现,
自己看着办,你们班组长也看着办”。
“另外,下周每个工段将工作计划交上来,写得要简单些,目前有些人工作
质量不高,不是满负荷工作,你们回去后,如果是由于你们的原因造成的,
就要马上考虑调整方案。技术员也是一样,平时多钻研业务,技术员要写论
文,最少一年两篇。各工段要协调好,有分工但不要分家,不要扯皮,工作
先干着再说”。
最后,宇文龙问:“各班组还有什么问题”?整坯班班长丁权说:“我们的
规范与质量部的是两套,经常质量部来检查,说我们不合格,但我们是完全
按规范做的”,宇文龙说:“这我与技术分部说一下,三方开个协调会,把
规范统一起来”。混砂班班长王艳说:“国产化料上来后,对磨具伤害很
大,而磨具的更改职能在维修分部,我们想改也没办法”,宇文龙说:“我
们先把方案想好,有了方案,维修没道理不实施”,宇文龙接着又问:“还
有什么问题”?整坯班班长丁权又说:“自动整坯机出国验收时是由制造部
派人去,去完了以后,出了问题又不来,现在有了毛病,却让我们整,我们
又不太了解。这台设备还是厂长的宝贝疙瘩,动不动就来看,出了问题,就
把人骂一顿”,宇文龙苦笑着说:“这我也没办法,人家不来,我们抬轿子
去请也抬不来,一样的,每次为了这台设备,厂长把我也克的不行。好了,
没有问题就散会”。
宇文龙回到办公室,又想起了女儿,看了好几回表,盼着快下班,终于到了
五点二十,宇文龙急冲冲地锁好门,往厂外就走。由于是周末,工人们下班
后都显得放松下来,一路上说说笑笑。宇文龙没有与人搭话,埋着头一直快
步来到公路上,一辆中巴正等在那里。由于基地里分居襄樊十堰两地的人很
多,每周五晚上都有一帮人回十堰,人们戏称他们为“还乡团”,而宇文龙
就被叫做“还乡团团长”,这辆中巴车也就每周五五点后固定地停在这里,
司机已经把每个乘客都记熟了,就是那么十几个人,等人都到齐了,司机就
发车。
宇文龙上了车,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一会儿,那些“还乡团”的人
才来,上了车,惊奇地说:“今天,怎么团长先上车了,是什么星星错了
位”,宇文龙心里有事,也不与他们多说。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司机开始发
车,司机的老婆来收钱,说要二十五,车上的人嚷开了:“每次都是二十,
怎么就张价了,还是老主顾呢!”司机的老婆说:“没办法,多加了两个收
费站,油钱也在涨,我们不加已经真的不行了”,车上的人都嚷:“不行,
不行,那能这样涨价”,前面的司机急忙苦着腔说:“各位师傅,没办法,
别看星期五你们在车上,有十几个人,平时也只有那么三五个人,一路上有
五个收费站,别说赚钱,连油钱都赔进去了,我算是全给收费站干了,各位
师傅,关照一下,我还得养家糊口”,车上的人也嚷:“我们挣钱就容易
啊?每次加五块,一个月下来也是四五十,我们受得了”?司机说:“各位
师傅,都不容易,相互关照一下,过过日子罢了”,宇文龙说:“给吧,给
吧,别再吵了”,听宇文龙发了话,车上的人不再吵了,一个个都给了钱。
接着车上的人就开始聊起天来,什么“桑塔娜降价可真冲击不小,就为难咱
神龙”啊,什么“武汉襄樊待遇不一样,武汉建大房子,襄樊建小房子,武
汉是武汉工厂,襄樊是襄樊农场”啊,什么“武汉有一个班组全剃了光头,
成了典型,我们也去把头发剃了算了”啊,……,一路上几个嗓门大的,就
一直在嚷,宇文龙半闭着眼睛,想着女儿摔伤了,心里直着急,没有心思与
他们聊天。
车过了老河口就开始进山了,车外也开始下雨了,车上的人也谈累了,不再
说话,一个个都靠在椅子上睡着。宇文龙向窗外望去,车窗玻璃集了雨滴,
外面模摸糊糊的, 一路上餐馆一个连着一个,什么“四川餐馆”、 “重庆
酒家”、“逍遥酒楼”、“好再来”、“俏姐妹”等等,还有酒店前撑着雨
伞向车辆招手的女孩,从湿的车窗玻璃往外望,这些姑娘的脸都变了形。宇
文龙叹了一口气,这些女孩还这么小,她们的生活,她们的人生也许也变形
了。
中巴车随着弯弯曲曲的公路上在群山中穿行,终于前方看到了灯光,进入十
堰了。由于对乘客们都很熟悉了,司机基本上知道每个人住在那里,就一个
一个都送到位。该宇文龙下车了,他对车上的同事说了句:“几位,下周
见”,就下了车,直往家里奔去。
宇文龙“登登登”地跑上了三楼,取出钥匙打开门,倩倩正半躺在长沙发
上,看见了他就叫“爸爸”,想站起来,宇文龙赶忙跑过去,按住女儿的肩
膀说:“倩倩,别动,别动”,然后蹲下来看倩倩的脚,乔姗也走过来,宇
文龙摸着倩倩的脚说:“倩倩,疼吗”?倩倩摇了摇头说:“不疼”,宇文
龙揭开倩倩的裤脚,看见了纱布,心疼得不得了,乔姗在一边说:“宇文,
不要紧,伤口不大”,宇文龙放下倩倩的裤脚,关切地对倩倩说:“今后小
心一点,不要伤着自己,好不好”?倩倩说:“好”。乔姗拉了拉宇文龙,
说:“快去把衣服换了,都淋湿了”,宇文龙听话地去换了衣服,过来陪着
倩倩坐下,乔姗说:“我去热一下菜,都凉了”。每个星期五晚上,乔姗都
先做好饭,母女俩坐着等宇文龙回来一起吃。
乔姗热好菜,宇文龙将倩倩抱到椅子上,给倩倩盛好饭,拿好筷子,一家人
开始吃饭,宇文龙不停地给倩倩和乔姗夹菜,倩倩笑着说:“我不吃那么
多,会长胖的”,宇文龙说:“不会,你看爸爸,吃那么多,怎么也没长胖
啊”?倩倩说:“爸爸工作忙,平时吃食堂也是饱一餐,饿一餐,所以瘦
了。”宇文龙听后心里直发热,眼里也直发酸,乔姗看见了,就赶快对倩倩
说:“倩倩,快吃,别光顾说话。”倩倩说:“我就是要说,爸爸一星期才
在家里一天,现在不说,什么时间说啊。”宇文龙心里一酸,说:“倩倩想
不想到襄樊去,到了襄樊就天天与爸爸在一起了。”倩倩说:“那妈妈
呢”?宇文龙说:“当然妈妈也去”,倩倩高兴地说:“好”,宇文龙看了
看乔姗,乔姗没有做声,于是开始吃饭。
刚吃完饭,电话铃响了,倩倩拿起电话听,然后叫:“爸爸,是叔叔”,宇
文龙接过电话说:“宇文虎,有什么事”?宇文虎说:“哥,明天有没有时
间?我准备去水库钓鱼,要不明天我开车去接你”?宇文龙说:“我不能
去,倩倩的脚摔伤了,明天我得陪她”,宇文虎在电话里吃惊地问:“倩倩
摔伤了?要不要紧”?
宇文龙说:“不要紧,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宇文虎说:“那我明天来看
她”,宇文龙说:“好”,就挂了电话。倩倩急得大叫:“去钓鱼,我要
去”,宇文龙说:“倩倩脚没好,还是不要去,好不好?听话”,倩倩只好
说:“好”。一会儿,倩倩伸手拿过来书包,取出作业本来说:“爸爸给我
检查作业”,宇文龙说:“好”,乔姗在一边说:“倩倩,你爸爸累了一天
了,还坐了这么远的车,明天在检查吧”,倩倩说:“好吧”,宇文龙说:
“那么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倩倩说:“好啊”,于是宇文龙把倩倩
抱到她的房间里,放在床上,开始拿着故事书,看着书给她讲故事:“红烧
猎人:狐狸阿豆曾经被猎人一枪打掉一只耳朵,所以他做梦都想消灭猎人。
怎么才能捉住猎人呢?这真比拿月亮当饼吃还难!阿豆就苦苦琢磨,真把脑
瓜都想疼了。忽然,他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是谁?出什么事了?他赶忙
躲进了一个树洞里。
老狼斯克萨逃呀,逃呀,魂儿都丢了。刚才,他在练太极拳,忽然听到一点
儿响动,他原以为是土拨鼠之类做什么小游戏,随意抬眼看看,啊哟,不得
了,是一个猎人!猎人将枪举了起来。在这样的时刻,时间就是生命??逃!
老狼斯克萨上岁数了,跑得特别累。他硬撑着钻进了一个土洞里,那颗砰砰
乱跳的心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唉,下辈子再也不托生狼了,他想。
‘下辈子还早呐,还是先说说这辈子吧’!一根枪管从洞口伸进来,晃了
晃,老狼急忙站起来,说:‘……饶命,我……投降……’
一阵咯咯的笑声传进来,接着一个声音说:‘我是阿豆,逗你玩呢!’阿豆
这只单耳狐狸真鬼,那枪管不过是一根秫椐秆。‘该死的玩艺,逗你大
叔!’老狼放下心,唠叨着坐下去。‘大叔’,狐狸阿豆钻进洞,说:‘今
天不开心?’‘差点儿叫猎人开了心!’老狼斯克萨说:‘我说了,下辈
子,谁贴我20只羊羔子我也不托生狼了!’‘不,大叔,’狐狸阿豆说:
‘依我看,托生什么都一样,一物降一物,比如我,就专出红烧猎
人……’。
‘什么?’老狼斯克萨惊叫起来了,‘你刚才说你喜欢吃红烧什么?’
……”。
又说了一会儿,倩倩说“困了,想睡觉,”于是宇文龙给她脱了衣服,盖好
被子,拍着她,不多久,倩倩就睡着了,宇文龙关了灯,拉上门出来。
宇文龙洗了个澡,就进了卧室,乔姗已经躺在被窝里了,宇文龙脱光了衣服
钻进去,一把就把乔姗给抱住。
乔姗的身体非常匀称,该丰满的地方就丰满,该细的地方就瘦。宇文龙发急
地抚摩着乔姗的全身,乔姗难受地将身体扭来扭去,一用力把宇文龙拉在身
上,宇文龙上去就一阵动弹,没多久就瘫在了乔姗身上。乔姗把宇文龙推下
身来,双手不停地在他的身上摸索。缓了一阵,宇文龙又活过来了,双手竟
把乔姗揉得全身发抖,乔姗喘着大气问:“龙,还行不?”宇文龙点头说:
“当然行!”乔姗翻过身来,一流水地把宇文龙按在身下,直动荡得床“吱
吱”发响,许久,宇文龙把全身所有的劲都用在了乔姗身上,乔姗香汗淋
淋,也“啊”的一声倒在了宇文龙的身上,半天不能动弹。过了一会,乔姗
把脸贴在宇文龙的脸上,凑近宇文龙的耳朵边说:“龙,我每晚想你心里都
发慌,我同意去襄樊了。”宇文龙精神一振,抱着乔姗的头猛亲,说:“再
这样分开下去,我也是受不了了,谢天谢地,你终于同意去襄樊了,我尽快
去办,”乔姗满意地卷在宇文龙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甜蜜笑容,夫妻
俩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十堰的夜静悄悄,一直飘洒着小雨,湿润的空气使满城都充满着爱意,祝愿
好人都有好梦,分开的人们都能团圆。
附作者简介:
郑宏文,笔名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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