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反贪青年及其绝恋 [长篇小说]
(又名:别告诉我你是善类)
作者: 赵国明
第三十九章 甜蜜的报复
1
年底的一个周六,不讲究衣着的江波去电码电话防伪公司办完商标防伪事宜,走在
回去的路上,几位警察挡住他的去路,要求他出示暂住证,江波猝不及防愣在那里,实
话实说:没有!俩位警察严肃地叫江波跟他们走一趟。早已跟踪他的陈若芷见此情景,
有瞬间犹豫:是让他被遣送回老家,还是助他过此难关。最后她咬了咬了牙走了过去,
对警察说,此人叫江波是我的男友,来北京看我的,我是西郊大学的学生。\,说着若芷拿
出了学生证。警察无奈,在向江波求证后只好放人。
好感,暗恋加感激,江波请陈若芷去咖啡厅,江波按若芷的意思点了两杯咖啡,然
后自己先喝了一口,苦得他直咧嘴,他忙加入糖块和牛奶,然后一口喝了一大半。若芷
望着他说:“我喜欢喝苦咖啡,而且要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才能品出味道。”
江波不知她是在婉转地笑话他不会喝咖啡,还是另有所指,谈话之间不好意思看她
的眼,一看她就会自然想起成蕊来,于是他处于“顾左右而言”的不自在状态。
“我的脸上是不是有脏东面?以至于你无意去看。”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给人造成无礼的印象”
“你可以看我的眼睛”
江波更不好意起来,可又不得不盯着她的眼睛。陈若芷举起酒杯:“向英雄致辞
敬。”
“说谁呢?”
“说你呢!我知道你曾经在长途客车上勇斗歹徒的故事。”
若芷详细地讲述那次事件的经过,其叙述时的眼神仿佛是她在回忆。江波被她的神
情感染,帮助她补充和修正当时的情景表达,俩个人时常被对方的夸张的动作逗得大笑。
临别时俩人互留了呼机号。江波此时也恢复了自信,对她说:“我可以当你是我女
友吗?”
若芷抿嘴作羞怯状转身跑开了。沉默就是未拒绝,江波大叫一声“耶!--”心里
像乐开了花。
2
华裔画商白守桃出现在华沙和铿锵合住的小院。当时铿锵正带着剩下的两幅作品来
到某公园,期望能碰上一两位识画之人。他有些心寒,他共挑选了7幅作品,其中5幅被
某商厦艺术部买得,最高价是他的现实主义作品《公交车上》,才卖500元。而他的得
意之作《枯叶》才卖得250元,正好一个傻子数。剩下的两幅是相同风格的作品,这7幅
作品几乎是他参展作品的全部,是3年来的最高成果,如今也就值2000多元钱罢了。他
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回头看着公园入口,又将头缩进羽绒服的帽子,跺着单皮鞋取暧。
他依然在寒风中坚守着,等待识画的人。
华沙和欧阳召集了荒野派的其他成员,华沙的屋里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华沙首先发话:“哥们儿,还记得上次我们搞画展的时候老白曾许诺要帮我们一把,
如今他果然不食其言,今天来到我们这儿,有话要说,大家欢迎”说完华沙带头鼓起掌
来。
“朋友们,你们是京城、不!是全国青年画家中最先锋、风格最一致的一个流派。
我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帮助你们。以后每人每月可以准备2幅作品,当然是精选作品,只
要作品本身,不用诸位糊裱装璜,每幅画至少400元,最高价不限,一年签约一次……”
掌声响起,有大声说感谢的。
“我的目的是想帮助大家腾出时间,多搞创作。至于你们卖给我的作品,我会帮助
你们在国内国际画坛推出。国内不让,我再想法推向国外:适当时候,我设想可在国外
搞一个荒野派画展。”
签约就在当天下午进行,除了铿锵未到之外,其余的人每人拿到一份签约合同。白
守桃还留下一份合同给铿锵,合同上双方的权利义务及白守桃的签字都已事先写好,铿
锵只要签字就行。
当铿锵赶回画家村一看,荒野派成员都不知去向,其实他们已应白先生之邀去附近
的一家饭店庆贺签约成功。
晚上,荒野派成员都来到铿锵的小屋,告之以实情。
3
“我不反对你们与他签约,但我是坚决不与他合作。”
“说说理由”华沙心里咯登一下。
“我有一个疑问:一是这份合同里在乙方即我们这一方所履行的义务中有这样的表述,
乙方有义务定期为甲方指导学员临摹绘画,这很可能是利用你们来制作赝品。”
“就这个呵?你也未免太多疑了。这一点,老白对我们说了。他老白最近收了几个
弟子,他们均是欲考美术专业的高中生。给他们做指导是老白看得起咱们,叫咱们当老
师。更何况,这不是白忙,白老板说了,是有讲课费的”汪洋说完两手一摊,这次欧阳
和华沙没有给他白眼。
“合同上没有注明单付钱呀!”
“我们没有必要怀疑白老师的人格,尤其在他今天买了咱们的画、兑现了他合同上
的承诺之后”汪洋脸上露出不平的表情。
“是呵,我看他不象你怀疑的那种人,咱们只是想把更多的时间用于创作上,别再
把时间耗费在卖画和为生存而奔波,大家都有些累了”欧阳离铿锵很近,很诚恳的样子。
“更何况,咱们与他签定的合同是一年;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再退出也不迟呵?
”伍墨望着袁子弹和何必,像是在征询支持。
“是呀!是呀!”袁子弹和何必连声附合。
“不管怎样,也是一次机会呀!村长。”在刘沛军的心里,铿锵还是村长。
“唉,但愿我是多心了”铿锵望望每双渴望的眼睛,望望伤病缠身还硬扛着的华沙,
再也不忍心坚持了。他知道他们是穷怕了,这几年来,他没能带给他们任何确实的利益。
承蒙他们信任他;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他。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现在已不是村长,但他们
还是一如既往尊重他,有事让他拿主意,想到这他伸出手臂,“那好!有福同享,有难
同当。”
“哦!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八双手叠印在一起,他们脸上露出喜悦,
而铿锵脸上虽然笑容可掬,但心头一片苍凉。他还是有些担心,他总觉得白守桃不可靠。
铿锵的小屋与往常不同。地面一片狼籍,全是一些没来及收拾的石膏碎片。墙角一
尊维纳斯塑像,已完成了其头部。
“铿锵,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要改行搞雕塑了?”荒野派成员应邀来到铿锵小屋
时,都很惊诧。同被邀请来的江波新奇地看着这一切。
“这正是我要与哥们儿讨论的话题。”
大家都分别找地方坐下来。华沙、伍墨、刘沛军坐在铿锵的床上。袁子弹坐在维纳
斯基座旁,何必靠在门边炉旁,欧阳坐在一条矮凳上,还在看着石膏碎片,睁着一双疑
惑的眼睛。
“我一直认为我们后现代派可以做得更好,怎样超越前人,我一直在思考。国画方
面我们一时难以超越国内大师,油画我们很难超越国外大师,怎么办?我们真正地搞中
西合一。我们的中西合一自有我们的特点,是前无古人的追求,但我们的民众所习惯欣
赏的是单纯的国画或传统的西画,他们也许很长时间不会关注我们的新品种。”
“以雕塑为主?”汪洋接过话,他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新的艺术形式大致上是荒野派原有的艺术形式,仍然是变形、夸张的荒诞+写实
形式+现实矛盾的题材。”
“举个例子、讲具体一些。”华沙建议。
“一句话概括为行为综合材料艺术!即各种材料,包括人和动物本身也被用来作为
表现主题的材料。例如,我现在想弄成一个逼真的维纳斯雕像。我再配一些古希腊壁画
作为背景。最关健我要放一只经过驯练的畜牲,在她身上遭踏,总之我可以选择多种材
料。但作品中均有人或动物的主体行为参与,即动态画。而揭示的主题是隐喻式的,可
能见仁见智。大家商量一下,看是否可行。”
“好是好,就是成本可能大些。我们是否有足够的钱准备我们所需的理想材料。”
华沙首先表明态度。
“这就要我们具备精品意识,利用率要高。”铿锵迫不及待地回答。
“我们的荒野派艺术形式已经超前了许多,如此一来,我认为更向前走了一步,民
众会更不接受它。再者说脱离现在的特点,我们还叫荒野派吗?”
“荒野派的根本东西是个不断推进的实验过程。我本人认为,由于它是行为艺术,
它给人的印象一定是难忘的,因为它更强化了视角因素,我们就叫它荒野派行为艺术”
“有一点,它可能不像现有的文本价值,它只能存在于录相和人们的脑海之中,不
便于贮存是吧?”江波理解着,“我觉得完全可行,甚至是一场革命。现代科技如此发
达,录相机也很普及,这个不成问题,录相是它的新的文本形式之一。更何况行为艺术
它还有自己的绘画和综合材料而不雷同于演小品”
何必说:“我觉得现在搞这个艺术变种,为时过早,我们应该将现有的荒野派艺术
形式发挥到极致。实际上我们已赢得一个很好的机会。老白收购我们的画,我们基本上
可做到不为生活发愁,正是将荒野派固有艺术形式做到极致的时候。”
“经商卖画我同意偶尔为之,但我坚决反对迷恋金钱和享受;更反对依赖于他人。
实际上,荒野派现有风格已经定形,我们手中和从我们手中卖出的画何止成百上千。现
在我们手中还有一些钱和较稳定的收入,正是我们完善自我的机会,我们可以把我们现
有的作品分期交给老白当作任务,另一方面我们对行为艺术进行探索。”
何必被铿锵说得满脸通红,有些理亏但同时也有些不服。
袁子弹、刘沛军、伍墨、汪洋均表示风险太大要慎重,等等再说,华沙、欧阳也有
些犹疑。事情和上次画展期间辩论时正如相反,现在只有铿锵一人坚持要改。
“你们在留连老白给你们带来的一份安宁,要知道,依靠别人而得到的东西那是极
容易破碎的,我们出来闯荡,是靠自己的智能,你们可以等等、想想甚至放弃,我现在
就干。”
江波一个劲地鼓励铿锵一个人先干,一定能引起轰动,汪洋等荒野派其他成员对他直
翻白眼。
那次争论不欢而散。以后荒野派各人做着各人的事,但还是一个凝聚力较强的整体。
5
碧水蓝天,山花烂漫。应若芷之约,江波驾着切诺基俩人一起来到群山环绕的湖边,
若芷铺好塑料纸,将一些野炊的食品放好。江波边弹边唱一曲《恰似你的温柔》,若芷
跟着他唱,但她唱了两句就不唱了,江波唱完后问她为什么不唱了,她说她老走调。他
在心里不自觉地将她和成蕊相比,成蕊文静很会唱歌,而若芷活泼五音不全,但正因为
若芷与成蕊有区别,才能使自己不致于产生又再和成蕊谈恋爱的错觉。
“没关糸!以后我来教你。”
“好呀,为了感谢你,我给你削个苹果吧!”若芷拿苹果来到水边石头上,因石头
不稳,若芷突然哎呀摔倒在岸上,手心被一锈钉划得鲜血直流。
江波扔下吉他,为他吸去伤口的血,并为之清洗。
“你对我真好!”若芷在水边依着江波好让他为她清洗伤口。
“那也没有你对我好,瞧!”血滴进湖里很快稀释,若芷冷静地看着。
天霁气清,近山的草木一扫往日灰尘,尽呈鲜嫩柔和的肌肤,在江波的眼中,这些
赏心悦目的草木,就像雨后的仙子们,在微风的音乐中轻轻歌舞。他俩漫步低山和湖边
的僻静的小路,侧面的山体露出一条山路,像一条手臂一直伸向山岗。当林颠上纷纷传
来黄鹂的歌声时,江波和若芷相视一笑,他们能听出歌声中甜甜的芬芳。
若芷受伤,使江波很内疚很感动,因此江波处处关照着她,在江波小心翼翼的关爱
下,在秀丽的湖光山色中,若芷暂时忘了疼痛,江波也陶醉了,他俩忘记了时间,薄暮
笼罩他俩浑然不觉。
他俩依偎着坐在湖边说着情话:“我像是春天里的小小虫,在平铺的芳草透明的汗
毛里作一次远离村庄的禅升,一直在等待坡下你轻烟的仙灵的飘临。”
“算你走运等着了!”若芷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扶李江波的面颊,“我不仅仅是轻烟,
我还是温柔的海洋,随你漫过森林,我们如惬意的鱼儿,在海底用如篙的阳光将水草依
次拨开,将灵魂的寓所建在珊瑚的礁村。”
“你是一村的总管”
“你是一村的设计师”
两个人笑成一团过了一会儿,若芷对江波说,“自己写歌吗?”
“没有,歌词倒是有许多。我刚才还想了几句。”
“念给我听听好吗?--”
“好”江波清了清嗓子,套用《恋曲1990》的弦律,弹着吉他唱了起来:
一个是浩瀚夜空中随风而居的尘埃,一个是冰川净海上绝尘的纱裙;一个是“蠢蠢
驿动”的无眠,一个是“巴山燕语”的诲涩…………
江波唱到歌曲最后两句时他深情地笑望着她,嘴里不断地重复最后两句:
呱呱叫的小公鸭生机了寂廖的群山,受了伤的白天鹅升腾了死灰的梦想。
若芷满脸羞红幸福,她感到脸上发烫,仿佛又回到初恋时的心情中去:“好啦好啦,
这已经是结束句了!”若芷嗔笑,待江波停止歌唱后说,“我很喜欢这首歌!”
“此歌只为你一个人歌唱”两人抿嘴控制幸福,望着江波热烈而凝视的眼神,陈若
芷也心跳加速。若芷有些忘情,但同时另一个声音也挣扎着冒了出来,它带着恐惧的成
份,使她下意识地提出了一个转移兴奋点的建议:“听我唱你刚才创作的这首歌吧,我
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江波只顾忘情地傻看着。
“喂--江、波”若芷笑弯了腰,“听我唱这首歌,好不好!”
“哦!”江波回过神来,并矫正自己的失态。心里有些羞愧又有些埋怨,心里说,
我刚才是多么地倾向于你,又多么地想说出那火热的请求。我那一股如醉如痴的激情被
你那绝伦无比、羞如桃花的面容引领着正在高涨,而你的建议使它突然坠落下来,落回
到怅然无着落的深渊,让我的心胸翻腾变成迟钝。江波力图让她回到刚才的状态,于是
对她说:
“不行,你五音不全,我以后再教你吧”
“不行!”若芷笑得更厉害:“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听我唱歌”。
“好,我听!我听--”
湖边回荡着一曲快乐而走调的歌。
“总有一天,我会改变你这五音不全的嗓子”俩人笑在一起。
6
暮色笼罩,弯月东升。满天的薄云梦游着与弯月擦肩而过,弯月一时白一时又变成
昏黄,在晚风的作用下就像一张被气得微颤的脸。雨后,湖的形状像一张稍稍拉开的弯
弓,江波和若芷这时正走在这张弓的弦上,陶醉地着看远山的轮廓在近处合弯。
对岸,一峰独起,峰顶灯光闪烁,倒影在湖边,就像黛绿的处子的发卡在微风中摇
曳,而月儿照水,义务为这一形象定格。天上云彩渐少,月亮出现光晕。蛋黄色的边缘
又混隐着蛋青。虽是春天,但秋虫呢哝,仿佛喊着要给这一朦胧的夜景混纺出另一种颜
色,而斑鸠仿佛是一个鼓手,在操纵着这月夜的节奏。
闪电开始在天边群山的那边出现,它无声地跳跃着,每次闪动都照亮山巅上的一片
天空,湖面也随之共鸣,湖的每一秒钟都在微妙中迥然流动,而电闪正像一个嫉妒的矮
子,想看看湖边的一对恋人,想化进这迷人的燕山湖中,但身高使它只能跳跃着以便视
线越过燕山。
风起了,立刻天空现出变异,月亮的蛋黄变得晶莹起来,而蛋青部分化作无边的清
澄,那圈晕光,就像观音的出世,在淡云扫过后,天地为之一亮。
虫鸣停止,风儿停吹,一切都在静静地等待下一个可能出现的夜景。江波已忘记身在何
处,忘记自己是谁……若芷依在江波的胸前时而喜悦时而阴沉。
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电闪如火龙沿山脉急切掠过,他仿佛正发火,自己不能坐看
湖畔发生的长吻事件。
7
一天下午,华沙将8人共16幅画卷成一个大圆筒,用细绳捆好后,去老白的公司。
走到一楼梯间,听见从二楼下楼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白老师,请留步!兄弟提价的请
求您给考虑一下。大家都有些不平衡了!”
“好说!好说!”
华沙连忙从楼梯上退到楼梯背后,因为他太熟悉俩人的声音了,是莫丹青和白守桃。
送走了莫丹青,白先生又回到4层他们办公室。华沙决定套出白守桃的话,以弄清
白守桃的真实目的。来到白守桃办公室后华沙将画交给了他,白守桃贪婪地看着展画欣
赏,华沙便诳他说:铿锵想找白老板全面合作。白守桃喜出望外,敲定了前往画
家村的时间。
暮秋的阳光被寒冷的雾气包裹着。华沙的心直往下沉,原先的狂热被由然而生的愤
怒和心中的怀疑冰镇着,他突然间很敬佩铿锵的直觉和观察力。
8
荒野派其他成员及江波均集中在华沙的屋里,听华沙讲述刚才的事。
“现在还不能证明莫丹青和白守桃就是制假的买卖双方吧!。”汪洋说道。
“我们可以请莫丹青马上来这儿商谈共同制假事宜,引他们上钩露出狐狸尾巴,怎么样
”铿锵问道。
“不行!很长时间我们没和莫丹青打交道,此时突然请他来,会给莫丹青他们‘此
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明天得按我现在与你们说的去做……”江波神秘地道出自己的计
划,并安排每个人的角色。
“行!”荒野派成员听完后大都表示赞同,只有汪洋保留自己的意见。
第二天将近中午,画家村铿锵四合院外面停着一辆桑塔那小轿车,老白头戴礼帽,
身穿一件皮褛子,走向大院。
华沙,铿锵先后出来迎接。
“铿锵,你去找来欧阳他们7人!”华沙用命令的口气对铿锵说。“好!我这就去,
老白您稍坐片刻。”
“行,您忙去吧。”
不一会儿7人到齐。大家倒水端荼,象神仙一样地供着老白。
“听华沙说,大家有意跟我全面合作?不知此消息是不是大家最后的意思”
大家七嘴八舌表示赞同。
“铿锵,你也同意?你不再怀疑我了?你一向最有原则。”
“瞧您说的,怎么会呢!我们就靠大老板指路。您还记着我上次不识好歹的事?”
“好说!好说,不过,在什么方面合作我还没想好。不如这样吧,咱们就把上次的
合同再修改一下。每人每一个月临摹三幅画并给我的学生做指导一次,每人每月追加500
元钱。怎么样”白守桃望望大家。
不露山不露水,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望着华沙和铿锵。
“行,我同意,”华沙觉得应该答应下来以免引起老白的怀疑。
“我也同意。”铿锵也接过话头,“只是如此来,我们几乎没什么时间搞自己的创
作了,临摹一幅画且要达到乱真我需要二十多天。我这有一幅临摹的《蒙娜丽莎》,是
我毕业后的第一幅作品,整整用了1个月的时间,请老白指教;”
铿锵从身边拿出一筒画卷展开。大家围拢过来,老白眼睛都看直了:“太像了!太
美了!”
蒙娜丽莎那似哂似笑,那永恒的魅力,跃然纸上,“铿锵,你不愧是高材生,我可
以给你开高价!”老白说着话,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蒙娜丽莎。
“难得您还看重我。合作是可以的,但既然是合作,就得是坦诚和公开。您总是在
说,临摹画是为学生准备摹本。可一年中仅我们8个人就将有四、五百幅,要这么多的
画作为10多个孩子的摹本,这不是明显在把我们当孩子来糊弄嘛!有话不妨真说,没有
必要掖着藏着。”
“好!我早就想听你这句话了。你不要见外,干我们这行得处处小心。我需要一批
乱真的膺品打入市场。数量不需要太多,但必须都是高手之作。”
“好,我们荒野派首先支持你”华沙惊喜,“老白,我觉得应该把莫丹青和其他几
个帮派的负责人找来商量一下。毕竟他们中有几个人的临摹水平也很高”
“谁?”老白惊讶!。
“据我所知有扬州派的胡西楠、津冀派的米其德”
“我怎么不知?”白守桃转而想到这是莫丹青给自己留了一手,“那就有劳去请他
们吧”
9
半小时后。华沙小屋。莫丹青和西羊被欧阳请来,加上荒野派3个负责人和老白6个
人重新集结。在白守桃斡旋下。华沙和莫丹青重归于好。
“铿锵,当初我就劝你们走这样一条路,你们就是不听,结果还是选择了此道,识
时务者为俊杰嘛!”莫丹青像是在发表感受,又像是在炫耀。
“亡羊补牢,未为晚!”老白怕他们挑起事端又伤了和气,便打了个圆场。
“那是!那是!”莫丹青和华沙异口同声。
“小莫啊,你不够义气呀,两年来,你从我这儿也捞了不少,但你竟然脚踏两条船,
把手下高手的摹画……。”
“老白,是这样,我一直不知道有临摹高手藏在我这。而且胡西南和米其德不是我
们安徽派的,无法直接具体掌握他们的情况,前一个月才知道。老白您放心,以后您看
中了什么就指令他们临摹!”
“好耶!--算你机灵”白守桃笑指莫丹青。
“哪里!哪里!我发现得太迟,失职!失职!”
华沙床底下,一个微型录音机正从容地收录着。
第四十章奇画在画家村被盗
1
正如当初李书为若芷疯狂一样,现在轮到了江波。江波正给她写着情书呢:
那个最美丽的时刻就要到来,和谐的琶音从天边游来,狂奔的山峰是我的心跳。白
昼最是黑暗,因为此时你在我的思极八荒之外,因为此时我无法和你亲近。而当黑夜照
耀我洁白的飘带,神,我知道你已君临我的小院,在你着地的刹那,我听见你的翅扇动
草丛,接着收藏并化作鲜艳的红装。你又以一位少女的形象来到这人间,来到我身边。
你带来天堂的集锦,隔着门窗我便透明着蔚蓝着,心便贪婪地食着秀山丽水。每一次贪
婪之后,心便飘升一格,最终能在高处与你相逢。
我将我的躯壳留在滚滚红尘中,它变得有些僵硬、木讷,而你的手遥遥一点,躯壳
便如梵阿岭上呈现的各色旋律。唉!有谁知道你这位频频出现的、和他们一起喜怒哀乐
的少女会是个绝纶的神呢!追求她的俗人呵,我想在你们的眼前拨亮一盏灯。太阳的女
儿,这儿有虎皮座褥,你坐!
唉!我知道你是神,那又怎样呢,我也只能靠心灵去伴随。有谁知道每当斜阳草树,
我,一位不能飞翔的信徒,在高处俯瞰人流车流,却又仰望更高处的你的到来。那低处
有我原先的家园,那更高处我又不能抵达。我等待着,思念是暂时的家。但最终我要么
跌落,要么得以乘上你的翅飞进落日。
落日是最美的巢。
江波给陈若芷发完信后,决定暂缓离开红醇酒厂以候若芷回音。可等了两周,既无
回信,也不见她call他。他躺在床上思忖自己的行为:他是把她当作成蕊,还是把成蕊
当作了若芷;是想续梦还是想启动新梦,他无法理清,这更使他陷入了等待的焦灼之中。
2
铿锵、华沙、欧阳这几天天天碰头,他们将前几天白守桃和莫丹青的谈话整理成文
字,并将莫丹青等人的平常表现整理成材料。
汪洋走进小院,对铿锵说:“我听说,录音不能成为法庭证据,弄得不好,我们会
被陷进去的。因为我们没有莫丹青和白守桃的证据。而白守桃手中却有我们的合同,我
们要么再等一等,抓住他们的证据,再将材料提交给检察院或公安局、工商局都行。”
“行!那我们就等一等,利用尽释前嫌的机会接近他们,取得他们制造假画的证
据。”
“我赞成!”汪洋露出不易觉察的笑。
莫丹青显得格外的兴奋和忙碌,他的个人画展将在某黄金地段的“华夏展览馆”展
出。莫丹青看看从各种报纸上剪下的自己办展的消息,脸露奸笑。
莫丹青很注重“功夫在画外”,其作品质量是那种没特点、随大流的一类。莫丹
青眉飞色舞、唾星四溅地开完新闻发布会后,又组织号召画家村和社会上的朋友广撒请
柬,上面注明“画家村村长丹青先锋艺术展”,又买来几大本签名簿和能摆上数10米远
的鲜花花篮。
筹备画展的那天,有一家电视台的摄制组准备同步报道画展进展情况。临近傍晚,
莫丹青突然发现少了两幅作品,急得满头大汗,连对电视台记者说,丢的是自己最得意
的两张画,可说是传世呕心之作,一定被人盗窃以牟暴利。众人七手八脚翻了几遍还是
不见踪影。此时莫丹青灵机一动,找来两个空白画框挂在墙上,下面注明:本作品在展
览开幕前被盗。
摄像机给出了特写镜头,正当大伙聚精会神看着拍摄现场时,哥们儿米其德急急赶
来:“什么被盗!刚才地上有水,我把那两张画立在门后了。”
所有的人都傻了。
“怎么啦?”米其德看大家都惊看着自己,不知发生什么。
这两幅画一幅叫《黄山》,但就画了黄山的一个树景;一幅是半临摹半创作的四川
农家住宅。
电视台记者关闭了摄像机镜头,道了声再见,就愤然离开了展厅。
“米其德,刚才你丫为什么要出来!搅了我的好事。”
“对不起,我听胡西楠说你被偷了东西,我就急急地赶过来了。”
“去你妈的”莫丹青怒气难消,忘记了北京话:“你丫”
“……”
这确实让莫丹青丧气了几个小时,但并无大碍,开幕式还是给他搞得红红火火,场
面很壮观,各色人群陆续进入展厅,门口由笑天西羊负责检票。开幕式上,汽水、雪碧、
可乐、矿泉水、瓜子、果脯、曲奇、啤酒、自调的鸡尾洒点心、小吃、水果应有尽有,
不像是办画展,倒象是结婚典礼。
次日,荒野派全体出现在展厅门口,华沙手举着写有祝词的牌子,莫丹青先是一愣,
后兴高采烈地过来打招呼,又叫来评论家“尚方宝剑”老方和白守桃一起在展牌前合影
留念。观众屈指可数,篮花阵与冷靖的场面形成反差不堪目睹,莫丹青果断决定:撤画。
“哥们,怎么?好不容易才办起的画展说撤就撤了!”笑天说。
“老兄呀,什么叫见好就收呀!这就叫。其实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下一次展览的前
言中写进这样的个人简历:画家莫丹青于Ⅹ年Ⅹ月在北京ⅩⅩ展览馆举办过个人画展。
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就看吧,这几天媒体肯定会介绍我莫丹青。画展是什么?是
手中的一张王牌,看你是否会用!哥们,再者说,我可能在近期要出国,先在北京举办
个人画展去国外也好与洋人周旋,哥们学着点,以后看你们的了!”
“向莫兄学习,向莫兄致敬。”
“白老板呢,白老板”莫丹青忽然锁眉沉思,“能去哪儿了呢?”当他转出展厅,
看见白守桃正与铿锵他们在一起交谈呢?方才踏实。
2
奇画《念奴娇》不翼而飞,这使铿锵吃惊不小,连忙召集荒野派成员,商量对策,
大家一致表示快报案。公安人员来现场进行勘查。现场未留下任何有效线
索,白守桃莫丹青等几个嫌疑人都没有作案时间,案子陷入了僵局。铿锵急得象热锅上
的蚂蚁,坐立不安。其他成员在看报纸。小报上对画展的现场做了详细报道,但在提到
作品质量时,均引用评论家老方的原话,“作品的优秀处及其不足一样让人记忆深刻…
…”
“看来老方并不完全是个混蛋,还有一些评论家的艺术良知”华沙发表意见。
“喂!我说哥们,我的画没了,快替我想办法呀!”铿锵沮丧,“我怎么向江波交
代呀!”
“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特别行动小组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与莫丹青小子有关
系”
“何以见得”铿锵望着华沙。
“为什么我们几个人全走完了,小偷就马上过来了。这与画展有关!”
“可没证据,只是推断”。
3
咖啤一条街。“金夜酒吧”。江波和铿锵举杯痛饮,江波因心情不佳,多喝了几杯
燕山红醇。
“江波,你怎么啦?”
“我感觉我又回去了”
“你是指你家乡的成蕊?你丫不是已经把她气得够呛了吗!”
“伤害她,我那是违心的。现在她又出现啦!”
“出现?什么意思?”
“陈若芷”
“陈若芷?天呐,你怎么也喜欢上她啦!喂,江波你头脑清楚吗,陈若芷是另一个
人,不是成蕊”
“一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我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女孩。她象个小公主那么美丽骄傲纯洁。可我是个
流浪汉,怎么办!呵?这个,我不光是流浪汉,我还是……”江波突然醒来,手握嘴巴
眼观六路、一脸虚汗,他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削贪队”三个字。因为在这个城市,这三
个字名头很响。
“有件事,江波,我是说--”
江波有些大舌头:“什么--事,是不是你也爱上了若芷?哈哈哈……”
“唉,江波你醉了,咱们该走啦!”
“你这个人真没劲,酒也不让人喝好,好吧走就走吧”
俩人起身欲走,铿锵的呼机响了,他凑近呼机显示屏。江波见他神色有异,忙夺过
呼机,上面显示:关于《念奴娇》被盗一事请回电话。
“什么什么?画又被盗了!什么时候?”江波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酒也醒了大半。
“我、我……我早就想告诉--”李书有些手足失错。
4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江波思想混乱和烦心,没日没夜地弹唱着这首《恰似你的温柔》。由于睡眠不足,
他消瘦了许多,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古画到哪儿,哪儿就不得安宁。他更不明白,为
什么若芷不给他回信,为什么他会重踏危情。嘣地一声琴弦又断了,他把吉他扔在床上,
他决定抛开感情这件事,弄清古画被盗事,再收拾东西准备跳槽。
第二天,江波去了画家村铿锵处,恬逢欧阳告诉铿锵、华沙,她去联络时发现莫丹
青正在画一幅画,意境、风景均取自《念奴娇》,只是人物不同。
“既然他独自一人在家,一会儿咱们这样……”江波设了一妙计。
莫丹青被欧阳请来商谈有关合作制假画一事。合作方式、交货日期、价格、规模都
定好之后,莫丹青起身告辞。与此同时,华沙带着汪洋翻墙而入,揣开暗锁,最终在莫
丹青的被褥下找到一幅雷同于《念奴娇》的风景画。华沙刚转身,院铁门开了,安微帮、
津冀派等一行10余人将两人围在院子里。
“交出手中的画,果不出莫丹青所料,你们终于来了”笑天说。
“你们听我说,……”
“我们不听你说,你私入民宅偷盗”笑天为没能当上副村长而耿耿于怀。
最终华沙和汪洋被送往派出所,在路上正好遇到返回的莫丹青,以及追来的铿锵。
“莫兄,他在偷你的画”
“莫丹青,你老实说,《念奴娇》是不是你派人偷的?”华沙虎目圆睁。
“你放屁!那你的屋里怎么有和“念奴娇”一样创意的风景画的?”
“沃操,怀疑你爷偷东西。只允许你们根据古画创作,不允许我根据照片来创作。
看清喽!”莫丹青从上衣口袋里提出一张照片一展,忽觉不对,便又抽出一张,“这是
铿锵的《范蠡与西施》照片,是你们画展中,我女朋友拍下的。没想到吧,我女朋友是
个大学生,彤彤我的宝贝。哈哈哈……逮走!押往派出所!”
“慢!”铿锵赶到,“既然是误会,都是自家人,我看算了”
“行,有个条件,你们必须离开画家村”
“忘想。”铿锵镇定地说,“我们做笔交易,我那儿有盒录音磁带,里面有白守桃、
你和我的对话。”
“你真卑鄙!”
“对你这种人,就得这样!”欧阳也及时赶到。
“行,我们去他那儿,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5
一天,江波打算请陈龙出头帮忙找画,铿锵一听就火了:“你不是跟我说过他曾打
过劫吗,你这不是拖我下水嘛!”
“上次遇到他没报警就算不错了,现在你还叫我求他?”
“还说上次,如果不是我叫陈之暗中保护欧阳,欧阳没准被人先奸后杀呢?现在不
是着急要找回古画嘛,找不着古画,你我都不好交差!听我的没错,上次我求他,他一
出面就将四个水货手机给退了。”
“真的?那好吧,就这一次。”
铿锵卧室迎来新的客人,江波请来了陈龙、刀把,一起为找回奇画想办法。遇见铿
锵和欧阳,陈龙主动跟他们点头问候。华沙提供一个重要线索:在昨天的冲突中,莫丹
青先掏出的那个照片不是摹仿图画的照片,而是原画的照片。
“你肯定,”
“我肯定。虽然是一瞬息,汪洋你说呢?”
“我没注意。”
“拍原画照片,只有季柏干过,不知铿锵你保存时,有没有拍过”江波说。
“从来没有。”铿锵说。
陈龙在当天傍晚和刀把化了妆去玉渊潭找到已改做其他商务的季柏。
刀把坐在一旁低头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陈龙问道:“《念奴娇》一画是不是你
偷的?画家村的人怎么会有你拍的古画照片的!”
季柏吓得脸色发青:“我没有偷啊,我曾送给白守桃白老板几张,不知怎么到画家
村手中。”
陈龙弄得白守桃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后快速走出编辑部。
6
三环外一偏僻处。白守桃的住宅是个高宅大院,两层小楼居在大院中,距离铁门数
米拴着一条大狼狗,见有不速之客便咆哮着扑来,将铁链弄得哗哗直响。此犬属“苏联
红”是世上最凶猛的警犬,比牧羊犬和藏獒还厉害。
“小弟已在此恭候多时了。”楼口的灯突然亮起,白守桃坐在一个虎皮椅上,两边
共有4个打手,“哪条道上的?”
“削贪队的!”陈龙一抱拳。
“哦?--在京城我早有所闻。”白守桃离开座椅坐起。
“白老板,我今天来是想要回朋友的画,还望给个面子”
“对不起,我没有拿,你走错地方了。”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划个道吧!”
“好,痛快!老弟你拿出500万块吧,我这画是升值的。一年以后就是1000万。你
手里削贪的钱,此道中人谁不传说是财大气……”
忽然“嗖”地一把匕首从白守桃的帽顶上掠过,吓得白守桃头一缩。“财大气粗”
的“粗”字也忘了说了。
身边四个保镖立码拔出手抢,但陈龙比他们的动作更快,他掷出匕首后的几乎同时
已拔出双枪:“白老板,我如果要你的命,刚才你已经死了。”
刀把和江波也拔出手枪。这是江波首次携枪,虽有大学时军训的基础,但此时也是
有些紧张。
“你的条件太过份,重新划道!”
白守桃在黑道混了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对手,忙叫手下放下枪。
“都在此道上混,好说好说。”
陈龙也插上了枪,白守桃一看今儿是讨不了便宜了,便又生出一个鬼计。
“第一留下你的名字、第二不用枪过我的警犬威廉这一关。”
陈龙猛一甩假长发看了一眼警犬,转头:“我的名字就叫‘削贪王’陈之,你可以
放犬过来。”
“好痛快!放绳--”
有饲养训练者立马奔过去解了警犬的绳套,并指了指陈龙吆喝一声。大警犬相距5
米左右便一个恶虎扑食向陈龙的喉咙咬去,陈龙急闪身,警犬在空中扭头再咬,陈龙躲
过,但他一低头肩上的皮肉已不翼而飞,鲜血浸红了陈龙的肩头衣服。刀把举枪要打因
惯性冲至身边的警犬,没想到,这只受过训练的警犬神速地叼住他的手腕,嘴里呜呜地
发出警告。主人又一声吆喝,警犬放下了刀把的手回头又与陈龙对峙,转了一圈后警犬
再向陈龙扑来。陈龙在它凌空不好躲闪时,右手从左手腕下抽出飞刀顺势射去,正中警
犬右眼,但陈龙已来不及躲避,被警犬冲倒压在地上,陈龙双手掐着警犬的脖子,警犬
寒光凛凛的利齿一点点向陈龙的嗓子眼逼近,陈龙掐着警犬就地一个滚翻,滚翻中警犬
急忙找不着陈龙的咽喉。而陈龙在一刹那拔出狗眼中的飞刀,刺进另一只眼。警犬象变
成了一只无头的苍蝇,满院子里乱闯,最后蜷缩在一隅,呜呜地呜咽着。陈龙赶上前去
举起带消声器的那支手枪,“扑扑”两声,警犬脑浆迸裂。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
陈龙的双枪在手中滴溜溜乱转,突然双双指着白守桃逼近,白守桃大惊失声:“快
把‘念奴娇’拿来、快!--”吓得白守桃忙将古画呈上
江波接过后急忙展画辨认:“是它,就是它”
“撤!--白守桃,劝你多做善事,否则有一天,我还会找你。”
“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白守桃悻悻地。
第四十一章 决战画家村
1
莫丹青怒气冲冲地走进华沙小屋,后面跟着他的五六位助手。寒风将院子里的纸屑
刮成一个转动着的旋窝。
“姓金的!--你们荒野派也太不仗义了,我想法替你们找发财之道。你们却想毁
我,没门儿!快,交出我的画!”
原来,铿锵和华沙一直在关注莫丹青制假画一事,终于逮住了一个机会,他和华沙
一起将莫丹青屋里的十多幅假画一卷而空,随即又派欧阳、汪洋一起到派出所报案。
“莫丹青,你和白守桃这个假洋鬼子制假贩假,我早就警告你们不要玩火,可你们
却言而无信。”
“别忘了,你们和老白也有合同呀!”
“那行,我们一起等警察来抓。”
“上!--打死这丫挺的。”
几个人上去一顿狠揍,铿锵拼命反抗,并死抱住莫丹青以争取时间。
“快帮我!”莫丹青喊着,随即过来几个帮凶一起掰开铿锵的手。
铿锵鼻子被打破,血串出染了一脸。正在这时,江波买烟回来,见此情景,抄起墙
角的的木棍就是一顿狠揍,打得他们鼻青脸肿抱头鼠窜。
2
汪洋与欧阳快速地向派出所赶去,汪洋因为能与欧阳同做一件事而备感荣幸和温暖。
欧阳在前走,一幅火急火燎的神色,汪洋一脸平静地跟随左后侧。在他心目中,最重要
的是多看她几眼。他几乎忘了自己和她此行目的。他只想多看她,他甚至有上前揽她并
行的冲动。为了能达到此目的,他希望她绊上一跤,他能上前拥抱她,他的脑海里还出
现许多种幻像,最令他惊喜的幻像是,欧阳在雨夜被打劫,自己适时挺身而出,欧阳恐
慌之余投入她的怀抱,并在一个他尚未想好的特别情况下,将雪白的身子交付给了他。
想到这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她一个秘密来邀她的欢心:“欧阳,有一件事我想--我,白
守桃--”
“什么白守桃,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莫丹青和他的同伙”欧阳马不停蹄不容分说。
莫丹青、笑天、西羊、苏建宁迅速赶回宿舍,携带存款和现金,仓皇逃窜。
公安、工商等部门组成的联合执法大队赶赴画家村。但也许是风声走漏,也许临摹
规模就是那几幅假画。执法人员没有查出另外的赝品。派出所长要求全体画家办理暂住
证,并遣送了几位有些疯疯癫的的画家。铿锵将其他画派几位临时负责人请到自己的屋
子。
“我铿锵还是那句话,我们是独立的,在艺术上得做好一点,生存之道以不违法为
基本要求……”
3
江波与铿锵俩合住一间屋,他尚未接到若芷的回音,这使他有些寝食难安。他完全
忘记了自己曾说过“暂放感情一事”的话,趁着铿锵去欧阳那儿的空档,又给若芷写着
情书:
在你熟睡的时候,我就推算我的历程以打发难挨的长夜。
噢,我突然感应到你翻了身,是不是我的这些无聊的遐思惊扰了你。
那我就放弃遐想,既然你曾和我走过一段路,仿佛游鱼穿过珊瑚礁,而感觉不到
周围生灵的存在,你一定累了。那我就不去想,既然想着与你有关的事情会惊忧你。
我就看书,看希腊,看海仑的故事,我不禁又想起了你。想你就感应到你又翻了一
个身,我又惊忧了你。于是我干脆在屋里徘徊,发誓不再思你,我让脚印不停地印在原
有的脚印上,这加密的乱网就象我对你的感情。
4
画家村欧阳小屋,炉火很旺,屋内很暖和,铿锵和欧阳独对。
“铿锵,我们阻止了整个画家村的堕落,我们是不是应该庆贺庆贺”
“我高兴不起来,我们的路还很远”
“你是说我们下一步荒野派正在整的行为艺术?”
“是啊,我们是探路者,探路者就得有坚强的意志和超人的承受力。”
“你甚至想到了失败?”
“是的,不过得闯过去”铿锵从盘子里捡起一个吃剩的馒头,连啃了两口,旁边是
一杯自来水。
“你真让我心痛!”欧阳摸了摸铿锵尚未消肿的嘴唇和鼻子,“看你累的,又这么
清苦,要不我今后每天来照顾照顾你?”
铿锵伸出右手揽着她的肩头,拍了拍:“你已经帮了我许多忙了,谢谢你这么长时
间来给我的鼓励,你是我的红颜知已,我们走到如今,整个生命全放在了绘画上,任何
妨碍它的东西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丢弃,否则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呢!欧阳我们是两棵并
列的橡树,贫贱的生活和对高贵艺术的追求让我们无奢望成家”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我们无法支撑下去。因为我们搞的行为艺术,意味着对自
己的更大的损耗”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不累!”欧阳望着他泪光闪烁。
“你很难让我离开”铿锵执她手放于唇间。
“是的,你离不开我”
第四十二章 念奴娇拍价400万
1
画家村又恢复了秩序,画家们也恢复了甘于艰苦和寂寞的心态。这里没有江波的事
业,江波拒绝了铿锵的挽留,决定前往削贪队找陈龙。夺画一事给江波很大的震动,他
钦佩陈龙的胆量和刀法并鬼使神差地坚定了加盟黑社会的想法。
2
一月的广州,气候温和,某某展览馆一场大型书画拍卖会正将举行,此前两天主办
者就在原场地先期举行了展览。参展拍卖品有齐白石,林散之等名家作品,
但最受关注的还是古画《念奴娇》
“燕山红醇”集团公司的老总赵厂长也正在广州旅游,从电视上看到古画《念奴娇
》的信息,顿时兴起,问随行女秘书是否有兴趣观展,后者说:你去感受感受氛围。
他仔细地端祥电视上这幅以前在该厂惹过乱子,也是后来他特别想要的奇画:“是
它!没错儿!没想到今儿到这儿来了!”
他找到主办者,想见画主,遭到婉拒。但他又被告知,“这里每幅作品均是经过全
国权威鉴定家鉴定通过的原创作品,为认真起见,就连被仿作最多的林散之书法,我们
选的也是他题写的画作。” 显然赵总被认为是参与竟拍的大享啦!
“好!好!”赵总笑着应酬。
次日上午,南北商贾、大享齐聚展览馆,当地媒介记者也都各自找好方位,随着主
办者一声宣布,广州首次大型冬季书画作品拍卖会正式开始。
30多幅名家作品经过多轮竟拍均名画有主。
“下面这幅0036号作品是北宋三杰苏轼、惠崇和秦少游合作题词题曲题书的画作,
这是迄今为止我国唯一一幅在民间收藏的历史名画,与之媲美的是唐代的《五牛图》,
现珍藏在国家文物保护单位。现在北宋名画《念奴娇》开始竟拍,底价20万元。”
商贾、大享正用粉笔在木牌上写着自己的竟价“这边这位1102号先生愿出25万”主
槌者左手指着场内不同的方向,“那边1187号先生愿出40万。40万,这位1190号愿出45
万元,45万,45万还有没有?好!1187号先生愿出50万”
场内一片掌声。照相机和摄像的镜头全转移到1187号。经过近20轮的竟价,人们渐
渐注意到,除了两个人在竟价外,其他的牌都偃旗息鼓了,俩人分别坐在前场后场,身
边都集拢一些见缝插针进行采访的记者。
“1190先生51万。51万、这边1187号100万--”会场掌声雷动。不知是为名画的
价值,还是为竟拍者的较劲。人们在议论,1187号是谁?有人说是来自香港的李姓大享。
“100万、100万、100万”主槌者的目光在两名竟拍者间流荡,满脸兴奋和期待,
“100万一次。100万、100万、100万两次。”
就在要落槌的时候,意外出现了:“这边1190号150万。现在是150万,还有没有”
记者的话筒又都转向了1190号。他们都想知道一抬手一个大手笔的此人身份,但他们均
被拒绝,他用的是沉默和微笑。
又经过10多轮的叫价,竟价成的白热化的比富:
“这位1187号先生愿出300万”掌声再起,记者们也在两位竟者之间跑来跑去,并相互
打听1190号的身份,以及他愿出的封顶价。
“这边这位1190号先生410万--”
全场沸腾,一片惊呼“410万--410万--410万。410万还有没有--410万、410
万、410万、410万、410万--410万一次,”主槌者看着1187号先生的反应,“410万两次
--410万三次。好!”随即喊音与槌声同落:“成交”!全场顿时秩序大乱,记者全
部把第一个采访目标对准了1190号,即燕山红醇酒厂的老总赵厂长。
“请问,作为唯一一名北京竞价者,你的目的是什么?”
“请问您怎么称呼,具体工作单位”
“请问,您买得此画是研究、收藏、升值,还是与它有着一段不寻常的联系”
“请问,作为一名内地华人,没让奇画售出海外,是一种责任感驱使您这样做的
吗?”
“请问,这410万是你个人的资产吗?”
“请问此画与上次京城被盗奇画是否同一幅”赵厂长的女秘书也沾了光,她幸福地
接受着记者的采访,她只会说:“这是我们公司老总,其他情况恕不奉告”
赵厂长踌躇满志走向主办者,去办理过户手续。
他用左手在协议上用狂草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地电视台当晚就播发了《念奴娇拍出天价买主身份神秘》这一焦点新闻:……此
次拍卖会的最大新闻是《念奴娇》一画的竟价,不管是竞价的次数,还是竞定的拍价均
创广州近年来艺术品拍卖之最。业内人士认为,这与《念奴娇》的身价是相匹配的。该
画不仅神秘,其新旧主人也显得很神秘。据悉,另一位竞拍者来自香港,面对记者‘
为何退出竞价’的发问时,他说他的对手气势太大,怎么着手中也有两个亿。”
赵总与秘书坐在宾馆里看着电视上自己春风得意的画面。俩人在床上滚作一团,亲
嘴相庆。
2
但令他意外的是,次日他乘飞机回到北京,也从电视画面看到了自己,他开始心慌
起来,他最怕树大招风。
与此同时,燕山红醇的朱副厂长也看到了此镜头,他被震惊,赵总个人在厂里虽有
股份,但在财务上也不可能这么随便的。
陈龙、刀把和小白脸也看到了这个消息,刀把看陈龙两眼盯着画面,神情异样,忙
问有什么不对劲陈龙说:“这个北京老总有点像卜维仁,只是太胖了”
“当了这么多年老总还不发胖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什么时候我得去查一查”
江波看到此消息时也感震惊,忙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找到陈龙。
“来找我说《念奴娇》拍卖一事?”
“你也看了?我觉得有几个疑点,此画可能是莫丹青精心炮制的赝品,我手中的如
果是真品的话。
第二,赵厂长是出去旅游,身边竟带着空白支票,可以肯定厂里的财务是很乱的,
他很可能是个大贪官,也是我们下步关注的对象。”
“原来他就是赵厂长,好!打电话给白守桃公司求证此画”
“接电话的人说,白守桃单位已于前几个月搬离,现已有新单位入住。”小白脸打
完电话后回复道。
“呼铿锵看看”
一会儿铿锵回电:“我们告发了莫丹青和白守桃后,他们就都逃走了,公安部门也
在追查着呢!”
陈龙说:“还有两种可能,一是赵厂长买的画是真品,白守桃给我们的是赝品;一
是你的朋友出卖了你。”
“不会吧”江波脸上有些不自然。
3
赵厂长近年的所做所为很快被燕山红酬酒厂朱副厂长汇成资料寄给政府有关部门,
由于与以前曾丢失过的古画有关,很快,特别行动小组开始参与对燕山红醇酒厂财政情
况的侦查。
第四十三章 削贪队在行动
1
从画家村去西郊,从木樨地倒车乘地铁是捷径。江波下车后徘徊着,初春的玉渊潭已
是春意盎然,清晨,潭面烟雾缭绕,美在薄纱朦胧间;待日头渐高,云蒸霞蔚,对岸清
晰可见,忽然寒风大作,树涛轰鸣,游人及小鸟全都逃走,唯有乌鸦在丛
林上空欢呼着,与八一湖水闸下哗哗流窜的潭水呼应。江波坐在湖边发愣,脚边是装有
古画《念奴娇》的纸袋,从铿锵那儿证实此画是膺品,这使他很丧气。突然他站起,拍
了拍屁股向地铁赶去,他决定先做另外一件事……
傍晚,江波只身在寒潮中来到了“红玫瑰”陈龙的卧室,向其建议下一步行动方
向。
“陈龙、各位,我通过走访调查得知燕山红醇集团厂长兼书记赵铭,自成立集团公
司后,就独断专行,厂党委和纪委也奈何不了他。在财务上,公司的财务处成了他自家
的银行,他贪污、挪用公款如同囊中取物。这就是他上次为什么能在广州当场买下奇画
念奴娇的原因。据我的统计,从组建集团公司到现在1年多的时间里,赵铭共伸手14次,
贪污公款1500多万,挪用公款800万元,因为渎职给企业造成的经济损失3000万。
“两年1500多万,这真是个记录,是否属实,你要搞清楚,在我的记录中,赵铭3
年前是全国劳模呢!媒介还曾大肆宣传过。”
“也许他看到年过花甲,眼看就要离任,一种急不可待的补偿心理在驱使他如此丧
心病狂吧!”
“好一个‘丧心病狂’!既然如此,那他有没有包小密?”
“他生活奢靡,他为他的女秘书常年包租了一个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
“这老家伙吃得消吗!”
“听说他有糖尿病。”
“哈哈哈……拿材料给我看。”
江波将收集打印成的材料呈给陈龙。上面写有:×年×月×日,赵铭与其他3人共
谋,从公司挪用500万元,共做期货贸易,期货贸易盈利50%共300万元归赵铭。×年底,
赵铭又指使何福分3次将300万元汇到其3子私人账户上。次年3月又将250万支票划入其
长子名下,共计550万元。……
看着这10多笔去路分明的赃款清单,陈龙很是气愤,转而又对江波言:“你怎么知
道得这么清楚?”
“李书姑夫是付厂长。是党委成员,他对赵铭的行为了如指掌。财务会计何福是我
以前的一个朋友,他家有赵铭贪污、挪用会款的清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他知道形势紧张,便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我要会计的原件。”
“你稍等,我有它的复印件。”
陈龙看完后,拍案而起。
“又是一个贪官,哈哈哈……”陈龙一笑,江波闹不清他是气愤还是高兴,正在判
断间,突然听到陈龙大声一喝:“苍天有眼,让我查得仇家卜维仁的真正下落,今天就
叫各码头兄弟弄清赵铭的落脚处,明天夜里就搞定他!”陈龙说话时的凶狠劲,让江波
感到有些威摄。
“这次可能更危险,尤其是吕泽广的事他们还在查着线索。”江波提醒。
“这次我们要把从赵铭处搞过来的赃款连同何福的这个账目单寄给反贪局。”
“太好了,这样我们真正充当了反贪职能,而不是--”
“混水摸鱼、中饱私囊?”
“是的!”江波迎着陈龙逼视的目光。
“那好!”陈龙走上两步拍拍江波的肩头:“哥们,咱们合计合计。”
“要我说,四个地点同时出击,总统套间、赵铭及其长子的家,以及新疆赵铭小儿
子处。”
“好,你和小白脸准备一下去新疆。”
“请你照会一下兄弟们,务必将奇画《念奴娇》再次找回。”
“谢谢你提醒,老大。”
2
两小时后,江波和小白脸一同登上了飞机。当飞机飞翔在蓝天时,李书望着仿佛擦
机而过的白云,所有欲望和所有的雄心都仿佛突然消失了。再往下瞰,大地上的河流、村庄、
城市建筑群、高山全都失去特征,都被揉成一场棕褐色的模糊的梦境,江波突然有几秒
钟想不起自己乘机的目的。生活本来就是走题的理想、跑调的歌咏,当我们拼命地追赶
时,它已偏离了方向,江波遐思着。
“江波,我是陈龙,准备好了吗?”
“这儿还是白天。一切就绪。”江波说话时已在当地买了一把锋利的藏刀。
“你们尽快干,我们这儿先下手。”
陈龙、胡子杨、瘦猴分带三路人马共12人分抄赵铭的家及总统套房,另一路是去赵
之长子赵晓家。
但令陈龙惊讶的是总统套房已换新主,去服务台打听得知,原来赵铭已于几小时前
退了房,就连公安机关也扑了空。
难道他听到什么风声了,还是做贼心虚啦?他能去哪儿呢?陈龙暗忖。
与此同时,瘦猴在赵铭家、胡子杨在赵晓家也都扑了空,赵晓已被逮捕,两家均未
搜到奇画《念奴娇》,其家人对奇画一事知之甚少,正在此时,瘦猴和胡子杨先后接到
陈龙发出的“快撤”的命令。
“所幸公安机关没设埋伏,否则,我们这次准玩儿完!”陈龙话音刚落,手下兄弟
突然提醒:“有车跟踪!”
陈龙猛地加速,小车灭掉尾灯从西三环踅进大街小巷,快速使得险象环生,车内几
个家伙一个个象墙头草随风飘摇。
“他们动作真够快的!怎么啦,怎么加大反贪力度了?”陈龙甩掉尾巴之后神情暧
昧地说。
手下人神色一片茫然,他们不知陈龙此话是什么意思,是赞赏还是恐惧政府。其实
陈龙心里也有些乱,他很希望江波能在身边与他探讨分忧。
3
乌鲁木齐。赵太公司。赵太正接过电话,但电话没有声音,接着对方又挂掉电话,
如是者二。
“见鬼。”
第三次是赵太的妈打来的!
“赵太吗,我是妈妈,告诉你,我们家又被一伙强盗抢了,还特别在意奇画《念奴
娇》呢!”
“是公安吗?昨天不是来搜查过了吗!”
“不是公安,是京城有名的`削贪队’.”
“啊?--”
“你怎么还不跑啊,没准这回公安已派人去抓你了。”
“我这就--这就走。”
“记住,带上你父亲托付给你的奇画。”
赵太急忙出门开车,直奔宿舍而去,守候在赵太公司对面的江波和小白脸也打的追
踪。
赵太进门后,蓬地把门关上,开始收拾细软,打完包开门准备逃离,被江波小白脸
用刀逼回了房间,赵太看到两个蒙面人持刀的,感到大事不妙:“有话好说!”
“我们就是京城削贪队的。”江波一下夺过密码箱,刀抵他咽喉,“说密码,快
点。”
“我说,我说”赵太吓得尿了裤。
密码箱里是30捆共30万元现金及两张共80万元的支票。
“奇画《念奴娇》呢?”江波观察他的眼神。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
小白脸用尖刀对着他的裤裆,蹲着在他的耳根说了一句什么,赵太脸色大变,差点
昏厥的样子。
“我说,奇画在我的女友家。”
“打电话,叫她带过来。”
半小时后,江波和小脸赶往乌市机场,而赵太及其女友被死死地绑在屋里大铁床上。
江波和小白脸正在检票口检票登机时,京城“特别行动小组”成员001、003两人身
着便衣正从一架航班上走下舷梯。
在飞机上,江波问小白脸在赵太耳根说了些什么使赵胆战心惊。
“嗨,没什么!我跟他说,‘交出来,否则割下你的小老二’如此而已。”
4
尽管“削贪队”在赵太身上有所收获,间接地将赵家可能漏网的成员赵太交给了警
察,但陈龙还是怅然若失,独自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抽烟。
让赵铭这个老淫棍给跑了,陈龙有些不甘,这里面不仅因为涉及到他家的怨仇还涉及
到一个人,陈龙曾经爱过的女人--费娇。
陈龙想起与她一起的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
他没想到当他回到京城后暗中得知,赵铭这个老总竟然以救她为名开始染指她,而
且赵家俩儿子竟然也粘着费娇,这次是算总帐的时候了。
陈龙回想到这儿,掐灭烟头,甩甩头发,象要彻底忘记什么。
第四十四章 分掌舵主
1
若芷打电话给燕山红醇酒厂打假办,得知江波已辞职,狡猾地一笑,立即在江波的
呼机上留言:“为何从不与我联糸?为何去信不回?”这以后她每隔十分钟就向江波的
呼机发出一句情诗,全文拼凑如下:
春寒之风一阵阵在这寂寞的空间飘动,阳光隐没在云里,车的嘈杂声和着薄薄的雾
气淹没远处青绿的树巅。一串串记忆的影子从朦胧的天际拉回,落满这关不住的门楣,
潮湿了一双总是期盼的眼睛。
静静坐在椅上,努力找回那种恬静的心情,一颗抚不平的心好害怕,好担心自己能
否再度过那么多这样的下午。
我会一直写信给你,直到我能再见到你、你答应来的时候。
就这样,一个人开始漫长无奈的等待,空空的心中,以为自己会不在乎这份感情,
会静静地坚强走过。车的影子在视线中消失,心却垫起脚尖,努力寻找,呆呆望定你走
过的路,或许会有你带不走的身影,路远远地延伸……
我恨你!江波。
2
江波整整一天全被若芷的传呼激动着,他所盼望的人终于有回应了。从传来的信息
得知,她好像没收到我的情书,她给我的信我也没收着,真奇怪!江波决定呼她,可碍
于身边有陈龙的人,瞅没有人时,他呼了她,但她并没有回电话,江波有些坐立不安起
来。
江波被安排在“红玫瑰”负责日常事务。陈龙他们全都不知去向,只留下小白脸协
助他工作。
除夕白天,淡蓝色的天空。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为繁华的都市又披上一层人为的喜
庆。对面的鲜花店生意红火,鲜花店旁边的“金夜”酒店也是歌舞升平,而斜对面的“红玫瑰
”
却没有了生意,服务员大都省亲去了,留下一位小安徽给江波、小白脸做饭。
电话铃声。小白脸拿起电话询问“什么事!”
“我若芷,我哥在吗?”
“不在。”
“大过年的能去哪儿!麻烦你叫他今天务必回家,这是我爸妈说的。”
“好嘞!”
小白脸忙与一旁的江波商量怎么办。
“没办法,陈龙可能有麻烦,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江波心潮起伏又装作很轻
松的样子。他在想着过去和若芷的一幕幕,想着若芷的纯洁美好。
电话铃又响,江波拿起电话:“喂,您找谁。”
“我找陈--你是江波?--对!你是江波!”
“不是,我不是江波!”
“你就是,你装不像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话筒里传来抽泣和愤怒的声音,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你那儿。”
“你别来,我们约一个地儿吧?喂?喂?!”但若芷早挂断了电话。
江波一陈兴奋一阵紧张,又想见面,看看日夜思念的人,又担心见面后,俩人重坠
爱河,于她不利,在江波的眼里,他是阳春白雪,江波坐立不安手心湿漉,小白脸看出
了:“陈若芷的电话?”
“是的!”
“你干嘛那么紧张。”
“没有!”
“还说没有。”
“她要过来。”
“找陈龙?”
“是的。”
“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你记住,不可告诉她我--我们上次削贪之事。”
“这还用你说吗!”
“红玫瑰”门前停着一辆夏利出租车,陈若芷付完钱,来不及收零钱就钻出了车,
江波忙迎了出去,在门外,他们相遇,但江波有些拘谨。
“在我哥哥身边,这么近,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可真够狠的。”若芷两眼闪出泪
光,说着双手变拳擂着江波的双肩。
“是我的不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景山公园。一角的的长椅,江波和若芷并排而坐。
“你为什么放弃燕山红醇的职位,你为此付出过很大的代价呀!”。
“我最有兴趣的是搞艺术,这是我闯京城的初衷。”
“到我哥这儿,他能帮你实现?”
“他有过许诺。”
“你不和我联系,是你不想让我分担你的苦乐?”
“你知道的,当然不是。我写过,我打过--我不想让你分心,你还是个学生。”江波心虚
。
“我要你说清真正原因,你刚才的解释很勉强。”若芷逼视。
“说实话,我、我配不上你,我想中断我们的联系,趁我们还没陷得太深。”
“你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原因。”若芷眼泪涌出,“你爱的是你的艺术,你怕我成为
你的累赘。你刚才也说,你根本就没陷进去,一开始就有保留!”
“别哭,别哭若芷!怎么会有保留呢!”江波看若芷哭得如此伤心,也就不顾前后
说话是否矛盾,忘情的倒出了实话,“我第一次就爱上了你。我天天做梦都是你的影子。
只是我是流浪汉,一无是处又长你8岁,何德何能得你垂青!”
“你今天终于说出了久违的‘你爱我’了。你知道的江哥,我不在乎你现在的处境。
我要你天天打电话,你答应啊?你答应嘛。”若芷摇着江波的双肩。
“我答应!”江波望着她等待的眼神答应了。若芷低下了头,投入江波的怀里。久
别重逢双方都很激动。江波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微颤着抚着她头发,若芷欲咬自己的苍白
的下嘴唇的使之变红。
“别伤了你的唇,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热烈地吻在一起,两行泪水从若芷纯洁的脸上流淌,若芷为自己的过去而哭,
也为自己赢得了报复的机会喜极而泣。
金色的夕照在斜照这城市,仿佛给城市镀了一层黄金,一切都不是原来模样。若芷
和江波手挽手从金夜酒吧门前走过时,西天那层辉煌在消隐,屋里面有歌声悠扬,还有
乐队演唱,顾客很多,只是没有了服务员,所有的人都新妆上阵,原来是工作人员在联
欢,该酒吧的所有工作人员均未回老家,于是老板决定搞一个小型晚会。
江波送走了若芷后又踅进酒吧。没有人前来阻拦,他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下,只听
有人倡议:“欢迎初唐乐队来一个。”
掌声四起。
初唐乐队主唱初唐先生没有废话,只说了句节日快乐。献上两首有关游子的歌,希望大家
喜
欢,随即他提高了八度声音,喊着口号:“ONE、TWO、THREE、FOUR!……”
贝司手、吉他手、鼓手一起行动。唱的还是那首《红管草》,之后是新歌《地铁之
歌》。
这两首歌他们已演奏了许多遍,演奏起来能做到烂熟于心,听起来觉得很有气势,
由于激情与忧伤同在,工作人员也经常听到此歌,因此这一次,怀乡的工作人员也都随
着乐队在和唱,此歌的作词正是江波。
江波在音乐中回忆着许多事。自己的过去、流浪歌手等,在重金属的敲击下,回忆
都是点到为止。两声琶音之后,歌声结束。
“噢--”大家都鼓起掌来,不知是为乐队还是为自己,江波一边机械地拍着手,
一边注视着每个人的表情。
令他惊奇的是他发现了刀把胡子杨从里间露出脑装,看了一下周围又踅回去了,江
波心说他怎么会在这?又抬头一看,小白脸从后台走向门口,后者仿佛没有被这屋里的
气氛感染,径直地脸无表情地走出酒吧,他没有在意侧坐在一边的江波。
他们怎么在一起了?刀把不是和陈龙一起吗?看来陈龙很有可能也在后台,也就是
说小白脸早就知道陈龙他们在这儿,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初唐乐队这时开始一首节奏舒缓,风格迥异的男女对唱的爱情歌曲。
(男)我的歌声穿过深夜,向你轻轻飞去。
(女)那一天你轻轻唱着这首歌,在水一方你缓缓走来。
相逢一笑是你的问候,夜色被你的琴声温柔。
(男)我的歌声穿过深夜,向你轻轻飞去。
(女)多想走进你唱的这支歌,冷漠却又替代你的笑容。
擦肩而过的那会是谁?风雨中只留下你的足音。
……
此歌中有舒伯特《小夜曲》的弦律,这种高雅音乐因素被以不同的形式穿插在流行
歌曲的开始、中间和结尾,并使两者相得益彰。
领班小姐将两张100元大钞交给主唱,算是劳务费。这是唯一一次付费,因为这次
是酒吧主动请他们来的。江波走上前去,与主唱打招呼:“哥们,还认识我嘛?”
主唱一看,愣了一会,恍然大悟:“江波,我们在编辑部见过,这首歌的词还是你
作的呢。”
“好家伙我作的词给你们用来赚钱,哈哈哈--”
“混饭吃,江波,我们还得赶场,回见!”
“回见。”
告别了初唐乐队,江波绕过前台向酒吧的后间排屋走去。
“您找谁?”
“这儿的老板!”
“我是。”
柜台角落站着一位身着笔挺西服的瘦矮个,江波一看不认识。
“我找陈龙和刀把胡子杨。”
对方一惊,上下打量江波:“你是谁?”
“红玫瑰现任经理,陈龙的哥们。”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什么陈龙。”
“我真的是陈龙哥们,我叫江波。”
节目在上演,一些工作人员拿眼瞟着江波这边。
“这儿没有陈龙!”
“别跟我玩猫腻。”江波说着就要硬闯。
“慢!我叫人去查一查。你!--”瘦矮个提了提一旁的伙计,“去后屋看看有没
有瓜子,有人还等着吃呢!”小青年会意地向后间走去。
江波站在一边,欣赏着节目,一位小姐看来是瘾大水平低,将一首歌唱得跟拧麻花
似的,但看其表情是自我感觉良好,唱到最后一句歌词“我的乖乖隆俚咚!韭菜炒大蒜
”时大家笑弯了腰,有一位服务员笑得妈呀妈呀地直叫唤。
江波心中也觉好笑,但他知道,他来这儿已不再是娱乐,便忍住了原想松驰的心。
小青年从后间走出,对小老板耳语了几句。
“请!经理有请。”小老板右手向里间方向一伸。
3
陈龙、胡子杨俩人均在后间最深处的房间。
“老大,你不信任我,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仔细说来。”
“为什么小白脸知道你在这儿,我却不知道?上午你家人打电话来问你情况时,小
白脸还装不知呢!”
“小白脸的确不知,是我临时通知他到这儿来的。”
“真的?”
“江波,你的眼力真不错。如果你是警察,我们麻烦就大了。”
江波被陈龙的玩笑话逗乐了,气氛缓和了许多。
陈龙支走了胡子杨后:“江波,听说你和我妹妹谈恋爱了?”
“是的。”江波停了两秒之后迎视着陈龙那平静中挟带着压力的目光。
“我不是阻挡你们,小妹天真无邪,还在上大学,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敢告诉家人,
尤其是她。我们用非常的方式打击贪官,你知道你也答应过男女私情不可当真,我希望
你能中断和她的来往,事实上,由于你进入她的情感生活,她已由天真活泼变得心事重
重,多愁善感,甚至郁郁寡欢,性格反差太大。”陈龙说到此喝了一口茶以控制自己的
情绪,江波看着他的喉节像滑轮般在脖子上溜哒,这是其愤怒的信号,也是其在自我调
节的信号,“等她毕业后,如果你们双方仍然坚持的话,我不阻挡。但是--”陈龙又
停下,滑轮闪动,声音提高,“条件是你们在此期间不准来往!”
“……”
“如果你爱我妹妹,你应该能答应我的条件。”
“行!”江波本想反驳,又一想最好别闹僵彼此的关系,虽然他有许多话要说。
“那好!你江波是条汉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今以后,你去南城紫罗兰大酒店
做我的全权代表,负责经营这个三星级酒店,现在就打的去那儿接收。原老板你是见过
面的,他已经有一年在家休养未理这个饭店,如何对外人解释你和他的关系,我已经间
接给他发出了指令,你只要去就行。”
“就是那个画家村莫丹青曾经在那儿开新闻发布会的紫罗兰饭店?”
“是的,以后全靠你了!”
夏利出租车在三环线上急驰,江波的心绪很乱,根本没有升职应有的喜悦,反而显
得忧心肿肿。有两点他很明确,一是再也不能和心爱的陈若芷联系了,他们刚刚解释了
误会,刚刚有相逢的喜悦,难道正如一首歌中唱到的那样,“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
他现在就能想象若芷找不着他时的表情,愤恨、失望、忧怨、焦急,她能受得了这次打
击吗?第二点就是,陈龙的窝点很多,看来人手不少,江波肯定金夜酒吧的后台老板就
是陈龙,除此和“紫罗兰”之外还有多少,江波心里也不知道。
令江波不安的是,在最后陈龙交代他不要再与若芷交往的神情,客气里暗藏着杀机。
紫罗兰大酒店位于南三环刘家窑附近。外地生意人很多,食客很杂。江波接手后开
始烧了三把火计划。
第一把火:从服务入手。高薪聘请礼仪学校的老师定期给工作人员讲课。并派公关
部经理去礼仪学校短期脱产学习。从导食动作、标准化语言、统一着服、如何处理突发
纠纷、打烊列队送客等环节--严格规范。
第二把火:将没有什么生意的旅馆床铺设施全部撤去,改做各种娱乐设施:台球厅、
小型保龄球场、乒乓球室、羽毛球场。这是适应北京对文化生活高要求的市场变化,也
让江波最为操心,因为动作太太,成本也将提高。
第三把火:换特级厨师。
屋外依旧是艳阳天,初春的气息阻挡不住北风的侵袭,说不清一切为什么也不知道
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终日笼罩着江波。4月,江波去了趟玉渊潭公园,湖面上鸭嘴舟载
着情侣,乘风摇荡,他们已忘记了初春的寒冷,爱情使他们满面春风。
江波在湖边望着湖里的游船,开始出神。
“讨--厌”背后传来一女子撒娇的声音,“让人看见!”
这是小伙子乘女方不注意偷吃其唇上红膏引来姑娘似哂似夸的责备声。江波感到很
压抑,面对湖水大叫了两声。
江波就在此时向回走去。他想起了若芷,她现在怎么样?肯定这个年没过好,肯定
四处打探我的下落,没准还和陈龙大吵一架。这是他们约好每个月见面的日子,但他们
已不可能再见面了。江波昨天已在她呼机上留言:“我现在已离京去外省闯荡,对不起
。”今天想必她最难过了,“唉!--”江波叹了一口气,心里老琢磨此事,徘徊着出
了公园。
此时,陈若芷来到了距“红玫瑰”最近的景山公园,来到她和江波预约的地方。
在景山顶上徘徊,她无心看眼下故宫那气势磅礴的气派,身边的陈龙问他是
不是爱上了江波,陈若芷狠狠地说:“嘁!我会爱上她,我恨不能叫他被车子碾死。”
陈龙愕然。
江波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他打电话到“红玫瑰”和“金夜”,都说不知道陈龙去
哪儿了,打陈龙手机,又碰巧他关着手机。看来陈龙目前很小心,想来,他又去另一处
藏身,江波想到此,决定自己拿主张。
江波将公关部、餐饮部、客房部、行政部、财务部等各室负责人电话通知到自己的
办公室,开始宣布自己的“约法三章”。
“有一点我要说明,客房部的人除留几个人照顾常住职工外,其余全部转岗。在总
领班指挥下整齐地演练队形,只见领班一声声大喝:向左--转、向后--转、正步走等。
员工们真的变成了战士。
然后是广播播放《国歌》,原武警战士在红旗升起时,将旗角一挥,一个标准的敬
礼动作,随即全体员工敬礼并对国旗行注目礼,随后是自编的军体广播操。
由于在三环路边上,行人众多,他们中不少人逗留下来,从头至尾地瞧着新鲜。
江波在楼上玻璃后看到这一切,心里很满意。
同时紫罗兰大酒店全新开业的广告在电视台播出,其中有厨师及菜系介绍,另有娱
乐系列,外贸旅游系列等介绍,江波决定高投入做一个月的广告。
紫罗兰数天后便门庭若市,人们惊诧于该酒店的别致和富丽堂皇。其外部造型是以
方方正正、简洁明了的外轮廊和二、五层的扣飞廊,创造出丰富的光影变化。墙面均用
大理石贴面,一层地面中间由东到西镶嵌着宽3米的名贵的贵妃红花岗石装饰带,活像一
条迎宾的红地毯。改造后的紫罗兰一炮叫响。
月底,江波在办公室听着各部门负责人的汇报心里很美,照此资金回收速度计算两
个月后,200多万的成本应该能收回,当初还担心,自己将酒店掏空用于改造能否成功!
现在看来不成问题。酒店形势的看好使江波又想捣鼓些什么,对!乐队,江波又自然想
组建自己的乐队。
他想起初唐乐队和荒野派,他们都需要帮助,还有使之梦牵魂绕的陈若芷,日夜都
在艰难地等待,找她解释吧?但可能解释清楚吗?我不能告诉她哥哥说起的那些关于断
交的原因,这是秘密,江波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想她但又无济于事。
4
大酒店的工作正常运行。江波将常务工作交给原来的副经理,自己去寻找李书曾提
起过的地铁流浪歌手,去地铁站打听,那青年不久前已因饥寒患病猝死站台。
江波决定寻找初唐乐队,可茫茫人海,何处寻找?一点线索也没有,江波晚上跑酒
巴,白天根据线索找他们的地址。
江波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路旁的小中巴正在招呼着过往行人。
“320、320、中关村、北大、颐和园,先生,上车吗?有座位,马上就走!”
江波无意识地上了车,在驾驶员背后的座位上坐下,继续想着问题,心思随中巴忽
起忽落、忽缓忽急,在北大西门车站,江波下了车。西门对面隔着马路是北大教职员工
的住宿区之一。其西北方不远是画家村,东北方的村子里也租居着许多外地人,江波下
车后继续前行,他准备去铿锵那儿看看,然后再与他一起寻找。
“江波?--”
一声娇脆而熟悉的声音从斜对面320路站牌下传来,江波定神循声望去,只见若芷
背一个女式挎包,正快速向自己走来。“是若芷?是若芷!”看着江波在路边发呆,若
芷跑过来,眼里满是激动的泪花:“我是若芷啊。”江波还愣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似
的,若芷用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你忘了我是谁了!”
江波回过神来慌忙说:“怎么会忘呢?我太意外了,这太神奇了!”
“骗子!”若芷举手啪地给江波一个耳光,“你在装蒜,你一直在装傻充愣又想溜
之大吉!”
江波痛得满眼是泪,又咬着牙忍着,他已感到自己眼水在炽热的眼中被迅速烤稀烤
干,他不想在路边哭泣。
“这段时间,害苦了你了!若芷。”
若芷再也忍不住地扑在江波怀里呜呜地哭了。
“不哭,不哭。”江波抚摸若芷被阳光照热的头发。“一哭你就满脸雾水就现出了
原型。”
“原型是什么呀。”若芷含着眼泪迷惑地看着江波等待下文。
“傻瓜,你是花仙子呀?”江波轻刮了一下若芷的鼻子。
“嗯!--”若芷撒娇的声音丁冬婉转,“你坏,你坏!”
“这不是说话的地儿,看路人在看着你呢?”
若芷才知是在路边。
圆明园一角,长椅上,江波、若芷依偎着窃窃私语,他们互相倾诉着思念之情。
“开始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不是说你去外省了嘛,怎么突然发现在我面前,当
我确定这不是幻觉时,我才敢喊你。”
“我更不敢相信了,北京这么大,竟在这碰见你,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你,和梦中的
情景大同小异。”
乐得若芷直往江波怀里拱:“傻瓜,你总是想走神了,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学校就
在旁边啊!下午没课又是周五,我想回家呀!”
“也是。”
“奇怪的倒是你为什么骗我说离开北京了,你如果爱我的话,这次请你给我一个解
释,你上次说,什么苦处要告诉我的,江波,你肯定有苦衷,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做事不
负责的人。”
一句话惊醒了江波,他又想起了陈龙与他达成的协达,他的心突然下沉,神色也随
之默淡。
“你告诉我。”见江波有些犹豫,若芷摇晃着江波的肩,“说嘛!说嘛!”
“好,我说,我参加了一个专门抢劫贪官的黑道组织,所有干将均不可结交女友结
婚,我和你的关系,让他们发觉了,他们要求我立即中断和你的关系,否则对你不利,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又怕你怨我。他们要求我在你毕业前不准与你交往。”
“你们这个黑道组织是否与我哥哥有关?”
“没有。”
“有关系!你在我面前就不会撒谎,你一撒谎,眼睛就不敢跟我对视。”
“真的,没有。”江波感到问题的严重性,经若芷提醒,他神色郑重望着若芷。
“真的与你哥哥无关,我在你哥哥那儿只是过渡性的,由于他不能在音乐上帮助我,
我只能离开他。”
“真的?”
“真的!”江波神色更郑重、坚定。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江波急中生智拿出一纸片写了个地址。
“那儿有黑道的人,你今后最好别去,我们可以另约地点见面,还有不要跟任何人
提起我。”
“你所干的事好呀!有正义感,我支持你。”
“哦?你不担心我危险?”
“怕死不作‘草上飞’呀!”
他们又沉浸在意外重逢的狂热之中,脸对着脸,额对着额,眼对着眼:“你今天真
美像仙女!”
“你今天真可怜像傻瓜。”
俩人拥抱在一起,吻着,若芷眯着眼看江波的反应,见江波闭眼沉陷其中,她露出
了不易察觉的怪异神色。
第一缕春风只为他们轻拂,江波心里这么觉得。
江波的手从她胸部掠过又停留,江波沉睡已久的情欲在不可遏制在复苏。若芷呼吸
急促,乳房起伏激烈,当江波在上面捏动时,“不要!”若芷推开江波的手。
“我要!”江波望着若芷紧闭的眼睛,她羞红的脸象秋天的红苹果,这使他得寸进
尺,若芷顿时跳了起来,她突然想起以前江波给她的伤害。
“江波!--”若芷睁开眼娇喘着,欲痛斥他的不郑重行为,看江波象犯错的学生
似的,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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