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紫藤花园》

宇慧

　　刚刚读完王晓玉的长篇小说《紫藤花园》，几厘米厚的书，两天的时间就到了结尾，我已
经很久没有读得这么过瘾了。

　　王晓玉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女作家，有人将她归到新写实里面去，但对于我来说，如果一个
作家我喜欢，就很难再理性地将他归类了。一个好的作家不属于任何派别，更何况我也有点怀疑
作家群的划分到底是否真的是一种理性的作法。

　　《紫藤花园》讲了一个悠长的故事，一个家庭中几个男女的故事，人物间的感情关系错综
复杂，有点像港台的电视连续剧了，但却没有如后者一般简单化。重要的是你所看到的不仅是一
出热闹的戏剧而是接触到几个各有性格的人物，他们大多数都有着矛盾的内心变化，因此是活的
人物。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作品的女主人公紫藤，也许这个人物理想化了一些，但她的感情与肉体
却显得颇为真实，王晓玉一向关于描写女性，这一次则将自己的功夫全发挥出来了。

　　小说的情节颇为曲折，但因内在逻辑完善而并不显得斧造，同时产生了使读者欲罢不能的
效果。当然，要讲到历史哲理的纵向横向深度，这部小说尚有差距，但说到好看却也实在是好看
――在我看来，能做到这一点的已经是少之又少，难能可贵了。

　　我将这部小说的故事梗概附在后面，但它不过是我自己对故事情节的备忘而已，在其中是
看不出人物的性格的，因为鲜活的人物是在琐碎的细节中表现出来的，对于紫藤这样一个平凡的
女子更是如此。


　　附录：

《紫藤花园》故事梗概

　　抗战爆发后，上海的民营企业遭到日军势力的冲击，华申水泥厂的厂长沈渊力图将工厂迁
移到大后方却半路遭到狙击身受重伤，临终前召远在美国留学的儿子沈源回国继承父业。

　　在国外因失恋于美国女郎而发奋图强的沈源回国后着力修缮工厂，并遵母命与表姐李可心
成婚。不料可心早与自己的家庭教师张宗元两情相悦并有身孕，只因畏惧吃苦才放弃了私奔，嫁
过来后便因内心矛盾而精神失常。虽然在产子沈泽鲲后恢复神智，但夫妻却形同陌路。沈源不知
内情，只能暗自苦恼，而知晓一切的陪嫁丫头紫藤却对他心生怜惜，处处细心照料。

　　被日本人强占的水泥厂非法延用华申的牌子，沈源愤怒中向租界政府递出诉状，代理人却
正是可心的情人张宗元，在后者的精心策划下这场官司终于胜诉。满心欢喜的沈源在家中遭到妻
子的冷遇，却发现紫藤竟默默收藏着与官司有关的所有剪报，感动之下沈源在花园中种下紫藤
花，并向紫藤求欢却被断然拒绝。

　　为了逃避日本人的报复，沈源携司机田大勤避祸香港，并希望在那里开设分厂，不料却接
到妻子可心的一封急电，言遇车祸受伤，令之速归。回到上海的沈源立刻被日本人扣留，可心惊
惧之下旧病复发被送入医院，在日本人威逼下饱受惊吓的沈源这才得知原来妻子竟然身怀有孕，
她是为了掩盖肚中孩子的真相才召丈夫回来。洞破奸情的沈源满怀愤怒，绝望中却在紫藤的安慰
中得到了解脱，两人终于拥在了一起。

　　在紫藤的恳求下沈源将流产后康复的可心接回家中，似乎一切如如常，可心却在沈源快慰
的神情中默查了他与紫藤的关系。

　　抗战胜利后沈源重新接管华申水泥厂，不料却因曾在日本人威逼下签下的一纸租约而担上
汉奸的罪名，被当局拘后捕入狱。可心趁机以驱逐身怀有孕的紫藤为要挟，令在日本人折磨下丧
失男性能力的田大勤与紫藤成亲，自以为必死无疑的沈源也点头同意。几月后时局一转，沈源被
无罪释放，然而一切已成定局。紫藤产下一对双胞女儿大藤与小藤，而可心也在自己的精心安排
下生下沈源的儿子泽鹏。

　　解放前夕，上海一片混乱，曾经与工会有过纠纷的沈源拟举家迁往台湾，不料当地流行麻
疹几个孩子先后染上，只好留下紫藤照管生病的大藤与小儿子泽鹏。可心则在激烈的矛盾中将大
儿子留在生父张宗元身边，与沈源、田大勤等离开大陆。

　　沈源是打算等过些日子孩子们病愈再接紫藤等人到自己身边，不想政治形势的变化却使他
们天各一方四十余年。

　　在这四十余年中，紫藤带着几个孩子艰难度日，五十年代中期政府给他们补发了收并华申
厂的部分赔偿金，他们以此度日光景好了许多，然而文革中却因此而多受了许多折磨。

　　泽鹏在紫藤的息心关照下养成了大少爷的脾气，早早与漂亮的女友同居并使之身怀有孕，
文革开始时他即将从美术学院毕业并有希望因未婚妻的关系而留在上海，得意中他写了一张批判
校领导的大字报，却因家庭出身的问题而受到批判，以至狂怒中精神失常。为了使弟弟的女友不
至于走上绝境，泽鲲与后者登记结婚，已从医学院毕业，与他青梅竹马的大藤黯然神伤，却并不
怨怪泽鲲，两人缠绵一番后大藤提出到贵州支边。几个月后她带着身孕回到上海，自称已在贵州
与人结婚。

　　远在异地的沈源重新经营起一家水泥厂，名义上是田大勤女儿的小藤也重新恢复了沈姓。
小藤长大成人，到美国留学，田大勤却因沈源一次莫名其妙的艳遇被殴打致死，沈源也因此中
风。小藤回到父亲身边接掌业务，并开始寻找留在内地的家人。她的一封家信辗转到达已被许多
人分占居住的“紫藤花园”，刚好送到生下女儿不久的大藤手里，后者惊见信中说到自己是沈源
的亲生女儿，联想到自己与泽鲲竟是兄妹，而且乱伦产子，绝望中丢下书信奔到外面撞车身亡。
紫藤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解释泽鲲并非沈源骨肉。

　　文革结束，早已离开精神病院的泽鹏想方设法保持着与海外的联系，并索款将重新归还沈
家的“紫藤花园”修缮一新，准备迎接父亲的归来。在他心里，已经打好了独占父亲遗产的主
意。没想到小藤带回的父亲已经重度中风，神智不清全身瘫患，只记得要与紫藤结婚。而工厂也
在本不喜工业的小藤的不善经营之下负债累累，即将倒闭。小藤表示希望母亲紫藤能照料父亲，
自己则回台湾承担负债人的一切责任。泽鹏大失所望，对小藤口出恶言，年迈的紫藤却令大家一
起来到花园的紫藤架下，挖出多年前可心与自己埋藏在此的大笔财宝。

　　紫藤决定以这笔巨额财富拯救台湾的华申厂；泽鹏则以只有自己是沈家正宗血脉为由上诉
法院，要求剥夺紫藤对财富的所有权，不久因败诉而狂病复发，重回疯人院。

　　几年后，沈源已经去世，半身瘫患的紫藤在保姆的照料下独坐在紫藤花下，默想往事。小
说写道：

　　“一阵风过，紫藤将的头倚在轮椅高高的背上，抬起眼睛望了望紫藤花棚之外的那片蓝
天。天很高、很远、淼淼茫茫没有终极。她在那上面见到了沈源、大勤、可心，还有大藤。她看
见他们全部笑盈盈的。

　　那里有没有一个紫藤花园？她想，如果有，那么我该早些去。他们都需要我，在盼等着我
呢！”

　　作品情况简介：

　　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年6出版，1998年2月第6次印刷，45万字。

　　作家简介：

　　王晓玉，1944年生于上海，祖籍山东邹平。1966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先后在哈
尔滨、南昌等地任教，现为华东师大中文系影视专业副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自1982年开始
进行文学创作，兼涉文艺评论，已经发表的文学作品一百余万字，理论著作近二百万字。主要作
品有中篇小说《正宫娘娘》、《阿花》、《阿贞》、《妖戏》等。作品曾多次获奖。（以上资料
来自上海远东出版社《紫藤花园》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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