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鸟巢
胆小
李维明
华小时候就是个乖孩子。学校里,孩子们暗中调皮捣蛋闯了祸什么的,老师
用排除法,首先确定不在调查范围之内的人肯定便是华。老师说:“华是个
老实又胆小的孩子,这事绝对不会是他干的。”
所谓三岁看到老,华成人后仍然是个胆小老实的人。单位里出头闹事的,绝
对不会有华的份。上班8小时,便老老实实干8小时的活。耍奸玩滑什么的,
华不会,也不敢。华的老实让他吃了不少亏。那次单价里分房子,华的得分
高,本来是可以分到一套新房的。但一位“狠人”找到头儿,往桌上戳了一
把刮刀。头儿害怕了,就把华给挤了下来,只给了一套调剂出来的旧房子。
不少人替他打抱不平。华也气得要命,去找头儿论理,可一看到头儿严峻的
面孔,华便打了退堂鼓。华的窝囊,在家里听了无数的抱怨。老婆嫁给他
时,是看重他的老实,及至在生活中有了许多吃亏记录后,老婆才意识到自
己犯了个十分严重的错误。少不了要给丈夫施加压力。
新上任的领导看中了他。华的老实终于给他带来了好处。他时来运转,被委
以重任。那位领导不止一次说过,华办事,我放心。华后来搞基建,也管财
权。大笔的资金从他手里流出。除了工作上的应酬,很少见他上过酒店,去
过舞厅。也有人拿他开玩笑,说华你不吃不喝,不玩不乐,又不好点“颜
色”,这一辈子过得有什么意思哟。华只是憨憨地笑笑,不语。
领导也颇是得意,说:“我看人,不会有错。用人也是门学问呀。很高深。
除了要有眼光,更要有气度。华不拍不跑的,我为什么能看重他,这就叫做
出以公心。”
不过,领导的眼光还是看错了。华在多次嫖娼之后偶失马蹄,被警察抓到
了。这事在单位里的反应简直就是一场高级别的地震。后面的震波又紧接着
传来,华因被人检举有受贿贪污嫌疑。立案查处后,从他家中竞查出有三百
多万交待不了出处的存款。
在会上,领导轻描淡写的做了检讨,说工作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人看走
了眼。后 来,他又否定了自己“走眼”的说法。“应该说,华在我提拔他
之前,是个很不错的同志。至于后来他的劣迹,令我想起了一句很著名的
话,权力失去了监督,必然就会产生腐败。”
有人骂领导:“你他妈的永远都是正确的!”当然这话是在背后骂的,领导
没有听到。
安徽省铜陵市铜庄四区9栋608号 李维明 约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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