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雨帘朦胧 你要走了，记得那天午后，矮窗外雨打芭蕉声浓密，点点滴滴，也打在你心上。 想起平日，雨打芭蕉音乐，可是你的细声曼语？ 在里屋泪巳干了，我不敢出来，怕你走，又怕你离不了伤心的家。 坐在矮窗下，你默默地叹了一气，低下了头，撩拢着长长的黑发。 天，就这样暗下来了。 阴雨声中，依稀听见船上，邻家阿姨歌女美琳嗓音苦涩，“……就别走了……” 蓦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北窗台上，那紫砂老盆中伤茎的水莲，已褪化为夜晚蓝色。 泪水模糊，我望着门外朦胧的雨帘，飘飘似轻烟…… 17 都市小巷夕阳风景 日落溶金时分，去繁华喧嚣都市寻母的小岛苦儿，常常怀念一对不相识的都市盲人夫妇-- 夕阳，在幽幽小巷，拖着长长影子。 沐浴余辉，相依相搀，一对盲人夫妇又步上归途，平淡得这日落风景。 那红白相间的盲棍笃笃声中，幽幽小巷悠长。 笃笃回响中，让浮躁的都市宁静，淡泊。 谁说这对盲夫妇夕阳晚归背影，只是大都市小巷风景。 18 蓝天多么蓝 春日午后。 阳光伴着小岛苦儿，穿过大都市婆娑叶子的法国梧桐，寻找妈妈，望着儿童书店大玻璃窗。 晃动的光斑，照在大玻璃窗内，那苗条的年轻妈妈白底蓝色小花连衣裙上，照在她身旁小女孩湖绿衬衫 上，化为春风漾漾。 那小妹妹正看着一本幼儿画册的鲜艳封面： 母鸟的嘴咬着雏鸟的小嘴。 母鸟的眼睛流露春水似的爱。 那蓝天多么蓝呵。 19 梦心 昨夜，我依稀走在梦中幽长又寂寥的，大都会老城厢窄窄的，青石板铺的路上。 妈妈啊，你在哪里？遥遥天际闪着孤星，像是谁的一滴腮边清泪？ 氤氲轻纱紫雾中，似乎又见一点红。 那还是夜行盲耆人手扶盲行棍，踽踽； 一手提大红纱灯，晃晃悠悠。 红纱灯火，似花，在长着常春藤绿叶围墙上，摇曳，暖我夜寻人心。 红纱灯，令我记起奶奶常讲的富有道理的话： “明亮了他人路，也方便了自已走路。” 奶奶的话像红纱灯，亮了子夜盲行人老公公的梦心--童心。 20 初雪红梅 从热带都市灯红酒绿深处，妈妈寄耒没有留下地址的彩色明信片，那上面的画是北国风情。画的边上是妈 妈写的一行秀丽的字： “苦儿，妈妈多么希望你好好看看这幅画！” 那画上-- 北国寒风中，一些林木抖瑟，面对茫茫初雪，想起深宅大院玻璃暖棚里的绿意，情不自禁哀号起耒。 而我看到初雪中，红梅没有绿叶的硬硬铮铮的枝枝上，星星点点铺展一树淡淡的红??多么像他面前经过的 戴小红帽的小妹妹，从漏风的柴门里出耒，背着书包。 背着书包经过初雪红梅前，书包里还装着希望、春天。 背书包的小妹妹，你的脸腮，像初雪红梅淡淡的红晕。 21 孤树 似乎将小岛苦儿遗忘，这么长时间了，才等到那从大都市灯红酒绿深处，寄来的未留地址的明信片。在明 信片上一幅画“悬崖孤树”边上，妈妈写下几行笔痕有力小字，嘱苦儿多看看： “是的，我是微不足道的，即使把我刮进了峭壁缝隙，我也要在潜心倾听远处森林喧响中，在风霜雨露 中，在孤独冷落中，生长，也要生长成为一株树。 弯曲的躯干，不过是肆虐的风雨留下的纪念。 站立在峭壁缝隙，张开欲腾飞的枝叶，迎着广阔蓝天上飞翔的鹰，借着悬崖上的风，倔强的灵魂｜呐喊： 在这冷酷的人世，峭壁缝隙对于我，也是摇篮，也是生长的路，人世的路！ 苦儿啊，愿你成为峭壁孤树，望着广阔蓝天上飞翔的鹰。” 22 蒲公英 黄昏，小岛孤儿写封寄不出的信，给都市灯红酒绿深处的妈妈： 春初细雨，记不清在篱边阶下，还是石罅砖隙，采下挺生的野草--蒲公英，也会开着淡淡黄花。小小黄花 郎花茎折断，白汁渗出，可治创伤。 折下小小蒲公英夹在书画里，读遍书画，我试着忘记你。那一字像一足迹，每张画都有你娇美身影。 淡淡黄色的花香伴着书画香，透着浓浓思念。 小小蒲公英黄花，从书画里飘零，在黄昏风中摇曳，心中思念也在轻轻摇曳。 思念是美丽的，终会有一天思念，像篱边阶下或是石罅砖隙间蒲公英黄色的花，飘到你娇美的身边，妈妈 呵，我们在美丽的思念中相依相偎。 23 问 你那边五光十色的大都市，也该黄昏了，也吹着萧萧的风吧。 秋窗下，我常凝望着，读天边那颗星，那星光也该正照着小楼窗下的你。 你的信怎地不常来，怎地不像那颗常挂在窗前的星，闪现？ 常挂在窗前的星，多亲热。妈妈呵，你怎地比星还远？没星的时光怎么过？即使来信也不像星星留下地 址？ 秋暮渐深，此刻小岛孤儿正望着天边孤星想你，你那边无尽的夜中，闪着的灯笼可像那星吗？ 24 小岛 苦儿，孤独是一座忧伤而美丽的岛。 你是小小岛，我是你相依为命的，环绕你周围的，守护你的海岸??沙岩岸。 让你安静地，依偎在我臂弯里，依偎在我怀里，为你抹去伤心的泪痕，抚平伤痕。 倘若你与我是相连的人世上两座孤岛-- 你是海上孤岛；/我是灯红酒绿大城市中茫茫人海孤岛， 而你已去海国天上的父亲，是胸怀宽阔的大海，接纳我们母子伤心泪，倾听泪中吟。 你听，大海的波声浪语，是你父亲生生不息的向上苍的祈祷。 25 梧桐落叶 秋雨刚下过，剩下疏疏落落雨点，落到梧桐叶片上，发出清脆响声，宛似有人在弹琴，偶然叮咚几下，偶 然又密密几声…… 在这样的秋夜，像俯首拾一叶梧桐落叶，苦儿重又拿起妈妈没有留下地址的来信-- “梧桐叶片片飘零时分，拾一叶飘零的梧桐叶，在这冷清秋晚，从大都市灯红酒绿深处，给苦儿寄一叶 飘零的梧桐落叶，几根发丝作落叶书签丝垂，让苦儿夹在书中，伴读书。 妈妈的几根长长青丝系着落叶，系着叶签??一瓣心香，伴书香，系着悠悠思念，殷殷叮咛。” 26 红唇 妈妈，你的红唇似花，开放在我浅绿色的梦中。那般美丽，胜过邻家有着黑色铸铁雕花围栏大花园子中的 红玫瑰、红牡丹…… 丨丨喃喃的水红色的甜蜜，从花瓣似的红唇中流露，有时还印在我小小脸腮上。 记得，有时邻家花园飞过墙栏的彩蝶，竟也纠缠在妈妈花瓣似的红唇前。 唉，花瓣似的艳艳红唇，今夜飘零在红尘都市何处窗下？ 27 梦中秀发 似纱，似雨…… 妈妈，你的秀发长长黑黑，飘逸在苦儿梦里。 悠悠然，一步一飞花，一步一飞浪，你的美丽秀发，鬓发流着凉滑的幽芬，衬着细腻、透红的肤色，衬着婉 媚、端丽的姿影。 秀发，千娇万柔，千丝万缕系着我梦。 苦儿夜半梦醒，妈妈，你如云似雾的长长的秀发黑黑，如今飘逸为水墨夜色，飘逸在夜都市五光十色的， 大街小巷哪一道皱褶里，哪一盏灯下？ ??夜都市灯光呵，原是要延续白天，驱逐黑夜，唉，谁知灯光竟使黑暗显得更黑暗了。 樱花28 苦儿祈祷，愿化为一株樱花树，长你必经的路边。你必经的路在不夜都市何方呢？ 惆怅春夜，灯火，已次第如花开放，那开满了凄美白云似的樱花，朵朵都是我芳菲的期待。 妈妈，当你在柠檬色的路灯下，与陌人并肩走近时，你细听颤抖的、易开易谢的白色花瓣…… 当你长发飘逸，默然走过，你美丽的大眼睛，怎地不回首一瞥？ 在你身后，辞枝落了一地的不是易谢的白色樱花瓣呵，那是你与我飘零的伤情泪花。 --昨日人似樱花盛放，今夜人似落花坠地。 29 雨帘重重 又到了雨打芭蕉的季节，叶叶心心，点点滴滴，疏疏密密。 窗檐下听雨，雨弹蕉叶舒卷有情韵，丝丝缕缕，浙浙沥沥，瑟瑟淙淙，或是窃窃私语，或是浅吟低唱，或 是珠落玉盘，或是繁弦急管。 有雨的时光，世界显得飘逸。 丝似的，珍珠似的雨，晶莹剔透，缠绵，织就轻纱薄烟，笼着远处的海近处的青山绿树，宛似疏淡的水墨 画意。 丝似的，珍珠似的雨，织就重重轻纱薄烟帷帘??突然放下，挂在远方妈妈小楼前，为你隔住不夜城霓虹灯 火下的喧嚣、浮躁…… 一层一层，透过雨帘，可有轻轻的叹息传递到你心中？ 30 祈祷 天就暗下来了，窗前做了功课，凝望傍晚的海面波浪起伏，又拾起妈妈寄来的明信片，这也是功课，又读 起妈妈在“孤树”画边，以有力的笔迹抄写梦如小诗，从大都会茫茫人海深处寄来： 自从呱呱坠地/就学会/如何站成/顶天立地的汉子//任凭鸟雀聒噪去吧/看我独臂撑起一座天空 苦儿，妈妈抄写的小诗是我的祈祷，祈愿你长成顶天立地的汉子。 呱呱坠地婴儿似的树苗，长大了，便会引来鸟雀的叫噪，祈愿孤树独臂，硬骨铮铮，也能支撑起一方蓝天阳 光。 下一页 小岛苦儿泪mtv少年小散文 00-10-1改 上海复旦小区水电路1324-9-3-503 200434 65282822电 白莲 （真名郭长顺《全国微型影评》丛书主编）E_mail地址：luolianbao＠sh163.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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