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传桃作品集
路遇
雷传桃(211525江苏六合县马集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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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毕,对养生之道小有领悟的我在乡村石子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美其名曰:穿越
黄昏的精神之旅。
走了两三里,前面是一处小小的三岔路口。恰在这时,身后走过来一个老汉,依他的
年龄,撵不上我才对呀。我故意放慢步子,像是一个受己压抑的人,故此,他轻而易
举地撵上了我。随后骑过来一辆脚踩小三轮,一个老汉骑着它,许是石子路颠颠簸簸
的缘故,小三轮以稍稍领先的速度摇摇晃晃地超过我,超过步行的老人,如同扭秧
歌。步行的老人大概认识骑小三轮的老汉,喊摇摇晃晃骑小三轮的老汉停下,趁机搭
一段路。小三轮停了下来,两个老汉同时笑了。笑得嘻嘻的,像是孩娃走路拾得金元
宝那么开心。
老汉笑,我也笑,哈哈,这两个老玩童!只不过我的笑藏在不露,心里乐开了花。步
行的老汉毫不客气地腿一跨,坐上小三轮,小三轮又前进了。三岔路口快到了。小三
轮才骑几步,骑小三轮的老汉问坐上来的老汉是不是回家,他告诉他是的。他回问他
去哪里,他告诉他去女儿家,骑小三轮的老汉这才想起两人此时同路、彼时不同路,
像柳麻子说古所说的那样"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而此时与彼时的"间距"又小得可
怜。小三轮被迫停了下来,搭脚的老汉极不情愿地下来了,他用手在他的背上捶了几
捶,笑骂着:"你这个遭炮子的!你这个遭炮子的!"骑小三轮的老汉回过头来,伸出
一只手进行还击,一边还击一边笑。两个老汉笑作一团,闹作一团,大概持续两三分
钟。嗬,两个老玩童,孩娃般可爱。
作为一个路人,我插了一句:"两个老头还打架哩。"
步行的老汉反问我一句:"小伙子,我们能有几天架打?"竟一点儿不悲观,脸上洋溢
着灿烂的笑。
我被震住了,无言以对。疑心该老汉在社会大学哲学系深造过。
雷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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