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传桃作品集
小儿子,大棋迷
雷传桃(211525江苏六合县马集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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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见隔三秋。
暑假一放,儿子化作一只快快乐乐的小蜻蜓,飞到乡下去
了,飞到乡下的外祖父家里去了。回来后,快开学了,儿
子嚷着同我杀一盘。儿子的长进,让我吃惊不浅。儿子学
会了杀棋。儿子的外祖父成了儿子心目中的棋王。儿子一
见到我,便迫不及待地树我为敌了。
正好,家里有一盘旧象棋。许久无人杀,灰落八钱厚,棋
纸破烂不堪。卫生一下,凑乎着用。儿子初出茅庐,棋技
不高,三下五除二,老将被我吃掉了。儿子发急,又是跳
脚,又是捶手,逼着我再杀一盘。我故意失招,让儿子赢
了。儿子赢得心花怒放。再接再厉,还要下。我不肯。儿
子不乐意,面部表情很复杂,我只好勉强同意。又是儿子
赢了。我是故意输的。儿子只顾自己杀,哪能注意到我的
衍了事。我巴不到速战速决。毕竟大人要做的事很多,很
多,哪像小娃娃,成天到晚乐呵呵的,如同吃了欢喜团一
般。
此后,我天天下班回来,家里棋事不断。儿子又长进了,
看出了我的破绽,不许我失招,逼我悔棋。我只好用心杀
起来,同儿子一样,父子两个这才棋逢对手。开学了,儿
子每天放晚学回来,都要我放在手中的活计同他杀一盘。
只一盘!然后做作业。儿子的要求合情,合理。我只好答
应。我一天班上下来,累得精疲力竭自不必说,三心二意
地杀,恨不得以闪电般的速度解决一盘棋,儿子一眼看出
来,提出最强烈的抗议,要我认认真真,不得马马虎虎,
用的是老师批评调皮学生的口气。我真想雇一个人,每天
同儿子杀一盘棋。哪有闲情逸致同儿子杀棋呢。闲敲棋子
,毕竟是逝去年代的旧事呵。成人后,我的哪一天不是儿
子难以想象的异常激烈的拼杀呢。区区杀棋,何足挂齿。
儿子缠着我杀。我仓促应战。
晴好而暖和的日子,挪至小院里杀。儿子用粉笔在地上画
棋盘。不用尺子,画得清清楚楚、工工整整。不像是画出
来的,倒像是印出来的。儿子的本领让我惊奇。
我与儿子席地而坐。杀至精彩处,连天上过路的云朵都成
了观棋不语的真君子。
儿子的棋瘾足得如同一只气鼓鼓的皮球。连睡梦中都在喊
:"跳马!吃车!飞象!将军!……"睡意沉沉的我刚开始
还以为是哪一个将官在指挥一场激烈的战斗呢。
儿子在小学里报了象棋兴趣小组。说下棋有助于智力开发
。我不好不赞成。
后来,我买了电脑。特地在电脑里装了一套游戏软件。儿
子每天放晚学回家,打开电脑,直接同电脑对弈。电脑里
的那个棋手当然不是我,棋下得飞快,想都不用想。儿子
根本看不清楚。儿子一开始不是对手,后来,是对手了,
电脑里的那个棋手,成了儿子的手下败将。儿子好开心。
只是少了些亲情味。好在儿子对此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