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传桃作品集
书意阑珊
雷传桃(211525江苏六合县马集中学)
我的生活里铺天盖地的净是书、书、书……
书脊是道路。精神的道路。书页是广场。心灵的广场。文字是植物。感
情的植物。或借或买的书,成群结队,纷至沓来,绝不是"赵氏孤儿",而是
拖家带口的无计划生育。花钱如流水,书能当饭吃。旧书未曾释手,新书紧
锣密鼓咬上了。唉,现在的出版事业发达得不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幸亏
强烈的占有欲仅仅耗在书上,不然的话,身陷囹圄,悔之晚也。
我钟情于书,并非"五分钟热度",而是根深蒂固、由来已久,得上溯至
孩提时。那年月,书稀罕得跟凤毛麟角似的,借没地方借,买没地方买。好
不容易抢到无头无尾破损严重的一本,读得飞快,眼睛像是长了飞毛腿,囫
囵吞枣、消化不良也是一饱呵。长大后,书看得很慢,蜗牛爬行也似。这才
体味出"一寸光阴一寸金"。在字里行间蜗行摸索,作拖泥带水、老牛拉破车
状,只好抱定慢工出细活的理儿。现在的文章真是的,越写越聪明了。聪明
得让我直怨自己的头顶上一片葱茏、不见凋零。粗读是箩,细读是筛。不箩
一箩、筛一筛,总觉得这书离我十万八千里似的。为防止自己沦为"寻常摘
句老雕虫",偶有兴起,立马捉拿纸笔,补白一小段,欲与文曲试比高。这
样,时间愈发显得金贵了。
夜静更深,睡意涌来,夜车开不成了。下眼皮架不住下眼皮的重量,枕
在书上睡着了。睡眠与书展开了拉锯战,将我锻炼成一个擅长和稀泥的优秀
的"政工干部"。
年深日久,再四演练,竟养成睡眠必枕书的积习。
世上有皮肤识字之类的特异功能。写作学上,有通感一说。忽一日,我
突发奇想:世上万般事,唯有读书苦,为什么一定要凭视觉才能进入痴迷的
阅读状态?老谋深算的触觉为什么不可以助上一臂之力?
期待着:我的皮肤揉进扫描仪功能的那一天。
雷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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