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作品集
砀山梨
京西二则
王俭
砀山梨 鲞葱哲老先生,人称“鲞葱老”,是某学术团体的副秘书长,年过古稀,银发, 体胖,步履蹒跚。我们曾多次在会议上相遇,由于差着辈份,以前交往并不很 多。2000年10月,在安徽太平再次一同赴会。许多老专家或者已经仙逝驾鹤西 去,或者病魔缠身无法出席。老面孔少了,我倒成了“半个老人”。鲞葱老与我 之间的代沟似乎因此而得到填平。 鲞葱老晚年很是不幸,夫人与其离婚,随女儿到大洋彼岸定居去了。人老了,却 落了个茕茕孑立。因此,他把参加会议与老友相聚看得很重。如果别人把他的事 情传出去,以至在报刊上发表,也毫不介意,甚至求之不得。 会后,组织登黄山,与会者一再劝阻鲞葱老不要上山了,要去也得乘缆车上下。 可他硬是不听那一套,言称这是本世纪最后一次上黄山了,非亲自一步一步爬不 可。上山人多,被分为若干小组。我与鲞葱老分在一组,由于我相对年轻,就成 了“组长”。走盘山路时,队伍还算整齐。上了坡,鲞葱老便开始气喘嘘嘘,大 汗淋漓,从排头变成了队尾。前面的人游兴正旺,毫无停下休息之迹象,我只得 让他们先走,自己则舍命陪君子了。我这时才发现,鲞葱老背着个大书包,忙接 过来替他背。好家伙!别小看这书包,足有15千克重。背这么重的东西上山,别 说我们这些“文人”,就是挑夫也得累得够呛。“您这包里装的什么呀?”, “这里面呀,是应急品嘛。有毛衣、毛裤、雨衣、雨伞、雨鞋、手电筒、大卷卫 生纸、老式血压表、水果刀、两用皂、收音机、望远镜、地图册、两瓶矿泉水、 一大瓶茶水,还有5斤砀山梨。你哪里晓得,砀山梨是皖南特产,在北京几元一 斤,这里才七角钱。你可别小看这几瓶水,到了山上,你口渴了买不买?多少 钱?一瓶得10元!我来过黄山,这些我都清楚!”不用说,鲞葱老是劝不得的, 这些吃的、用的、喝的是非替他背上山不可了。 就这样,浑身湿透的我负重随着一步三晃的鲞葱老用了几倍与别人的时间到达了 “光明顶”。鲞葱老这才从我背上取下包,拿出一大瓶水喝上几口。歇了一会 儿,他觉得天气不算太热,实在用不了 3瓶水,才把大水瓶里的茶水倒出来洗了 手。再后来,我一直陪着他往山下走。离集合时间越来越近了,他还是慢吞吞, 口中念念有词:“黄山这地方,山势险要,必须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照相 不后退,后退不照相。走路不看景呦,看景那个不走路,照相不后退喽,后退你 就别照相,……”又是用了几倍与别人的时间,终于下了山,到了急得一再鸣喇 叭的返程汽车上。此时,鲞葱老从我背上卸下包,说了声:“辛苦你了,跟着 我,你也没玩儿好。要知道这可是本世纪我最开心的一天,明年我还要出席年 会,那是下个世纪的事儿了。这个世纪有了好的结尾,下世纪我需要一个好的开 头!”。接着,他大口大口地嚼起了8两1个的砀山梨,吱咋之声不绝于耳。
京西二则
㈠卖“吉利” 参观北京西的戒台寺,从寺门出来被路边一个守着许多鸟笼子的老太太叫住。她 指着笼子里关着的山雀、授带鸟、野鸽子、麻雀等对我说:“先生,可怜可怜这 些鸟吧。买一只放生,显得您有大恩大德。这可比进庙烧香吉利,灵验多 了!”。“既然如此,您就把这些无辜的鸟放了吧,那该多吉利呀”我反问道。 老太太一时无言以对,转而去拉别的行人了。 “啪”的一声,我的肩头突然挨了一闷棍。一个满脸胡须、左腋夹着一捆短木 棍,右手拿着一根长木棒的汉子对我比划着:“哥们儿,买根儿山桃木棍吧。三 块钱一他妈根儿。您要是关节炎,腰腿疼,用它敲几下准管事儿。您把它别在门 后,能镇妖避斜。摆在桌子上,能防小人。掖在枕头底下,保您不做噩梦。这玩 艺儿用处可他娘的大了,买几根回去,比买鸟放生还‘吉利’,……”。看来 “吉利”花钱即可买到。 ㈡树 京西潭柘寺号称“皇家寺院之首”,建于西晋年间。民间流传着“先有潭柘寺, 后有北京城”的说法,足以证明此寺庙的地位。 潭柘寺四面环山,不走近就难见到它,当年风水先生就是按“山中建庙不见庙” 的最优风水原则选择了庙址。潭柘寺的建筑倒无稀奇之处,可圈可点的是那些寺 院中的古树。许多树已有千年树龄了。 一棵巨大的白果树被称为“帝王树”。沿树干向上看去,该树的树枝多呈断臂 状。据说,凡皇帝驾崩或将要仙逝,就会有一条树枝断裂,并掉下来。1976 年9 月7日, 一根大枝断裂,掉下把庙顶砸裂,两天后毛泽东逝世。小平同志逝世的 前五个月,也发生乐类似情形,这使得和尚、导游更有的可说了。 在一座套院内,两棵相距五米左右的大柏树昂首挺立,大有刺破青天之气势。此 二树叫做“蹬天柏”,据介绍两树的表皮温度不一样。一个热,一个凉,人们纷 纷上前体验,发出阵阵“啧啧……”之惊叹。 绕来绕去,见到“百事如意”的招牌挂在树上,人们正在纳闷,为什么不说“万 事如意”呢?一副憨相、敦实、高颧股枣红脸的中年男解说员一语道破天机: “为什么叫‘百事如意’呢?您仔细瞧瞧,这是两棵树。粗的是柿子树,绕着它 的细树是柏树,它们根生在一起,干缠在一起,是名副其实的‘柏柿入一’据其 谐音,讨个吉利,让人改成‘百事如意’了,……,同时摸这两棵树,即可‘百 事如意’”。游客们听了此番介绍,排上队摸树。导游率众一个个地参观套院, 一棵棵地介绍奇妙的树,人们怀着各种期盼摸着一棵棵会带来好运的树。
作者系河北唐山开滦(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综合调度室副主任,高级经济师 邮政编码:063018 作者:王俭 单位:河北唐山开滦集团公司生产部 职务:科长、高级经济师 邮编:06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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