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作品集

      杂感廿一篇

      王俭 河北唐山开滦矿务局生产处调度室副主任 王俭 作者文化程度:大学,职称:高级经济师 邮政编码:063018,电话:(0315)2823811-22631
      ㈠ “八股” 早在五十五年前,毛泽东同志就将那些装腔作势、故弄玄虚的“党八股”们 鞭笞得遍体鳞伤了。即便如此,“八股”并未因此而绝迹。几十年来它们不断改 头换面,挣扎着,偶尔也大露峥嵘。回首“文革”时期,“早请示”、“晚汇 报”已成笑柄,但令人至今记忆犹新。更近一步,在今日,在眼前,寻其踪迹亦 非难事。时代在前进,“八股”也不免随之更新换代,花样辈出。仅借机展示几 例: 其一为“文八股”。。在一些地方常听人登台报告,或见挥笔撰文。虽报 告、文稿之内容不尽相同。但却可寻得大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用词、用语。 诸如:“在上级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要加大力度”、“建立机制”、“创造 氛围”、“弘扬精神”。千篇一律,自成体系,自成风景。具有“八股”味的用 词大量堆积,其分量远远超过有用部分或曰“精髓”。“文八股”除了上述打官 腔类型之外,还有其他表现形式。如,一些文学作品不仅构思简单、词语贫乏, 不免有读来甚觉眼熟之感受。要描写某小姑娘,都会千篇一律地“啊,一双明亮 的眸子”。赞美煤矿工人,又是步调一致地“啊!窑工!”、“噢!站在那个窑 坡上吆,挺直那铁打的脊梁喔!”。似乎不摹仿这些充满儿语的做作表现手法, 便不能抒发作者的激动之情,就不算文学作品,就上不了档次。 其二为“款八股”。眼下“大款”成了“新潮一族”。也许此路人马之身份 更值得炫耀。不管身居天南海北,其外貌都能趋同:男士大腹便便、留“板寸” 发型;女士则头顶彩虹色亮发,肥胖的手指上勒满了无颜六色的钻戒。无论男女 均腰别BP机,手持“大哥大”。这还远远不够。语言、声调都应贴上与身份相称 的标签。“把我搞得好辛苦啦”、“哇!看你老公的面色好苍白啦,要不要去看 医生啦”、“有没有搞错啊”之类土洋结合、不伦不类腔调常出“款”们之口。 使听者似觉身虽仍在某县某乡,耳朵却飞到“香港郊区”。一次,我到某县开 会,晚上当地几位长相与穿戴极不匹配的乡土人士手持麦克风,“OK”之前竟一 本正经地操半该县、半“香港”方言,不失做作地:“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我 献上一首歌,不好意思啦!” 其三为“军八股”。军人有军人的威武和风度。也有他们特有的语言习惯。 人民军队从事壮丽的事业,涌现出千千万万的英雄,流传着许许多多豪言壮语。 令人敬佩不已。但无可回避,“文革”开始后,军队文化也不免遭到洗劫。一些 不良文风渗入军营。我在与一些“文革”及以后参军的军方朋友以及转业、退伍 人士打交道时发现他们使用“小鬼”、“组织问题”、“个人问题”、“作风问 题”、“自己认为自己这段时间有所进步”、“不买帐”、“××战友见马克思 去了”等词、语使用频率极高。似乎不说这样的话就等于没穿过军装。 凡此种种,操“八股”者总会“自我感觉良好”。但确实起到摧残旁人视听 之作用。亦为一种污染。 ㈡ 外围组织 “文革”初期加入“红卫兵”的首要条件是必须有贫苦或革命出身。中农、 小业主、职员等“可团结”的出身阵营对满街晃动的红袖标羡慕不已。于是“红 卫队”、“红战友”之类“外围组织”应运而生。这些外围组织的地位自然低于 正规组织。正规组织与外围组织之间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可以理解: “外围组织”喊出的口号更肉麻,态度加倍“革命”。 “文革”垃圾虽扫,但遗风犹存。形形色色的“红卫兵”还在,“外围组 织”远未绝迹,且以无形之态潜入社会各行业。例如:某司机高速驾车,转弯亦 不减速,好不威风凛凛。在即将撞到一踉跄而行之老者时才猛然刹车。司机尚未 来得及动怒,乘客却竞相打开车窗,指着老者破口大骂。免不了再加上几句诸如 “要不是师傅技术高,管教你老小子见阎王”之类恭维司机赞美诗。以尽履“外 围组织”之责;前不久,从某报读得某大腕歌星在饭店聚众用餐时与店方发生争 执。双方由舌战转为大打出手,餐厅顿时一派狼籍。歌星也被飞来餐具砸伤。经 警方出面,打斗双方撤离现场。“追星族”却纷至沓来,接着砸剩下的盘、碗, 撅剩下的筷子,要行使“外围组织”之余权;在一些企、事业单位,权力是一些 人追逐的目标。掌权人是他们顶礼膜拜的图腾。单位领导随便与他打个招呼、寒 喧几句,便立即传出某某领导平易近人的佳话。单位分配住房、评聘专业技术职 称、推荐参评各种荣誉称号,都无需领导亲自出面、费心劳神。自有那“外围组 织”送上前。以至仅从扑克牌上学会“J、Q、K、A” 四个字母的领导干部,参 加高级职称外语考试却能获得90多分甚至满分优秀成绩之类骗局司空见惯。现在 已有人在关注“是谁宠坏了星们?”这样值得关注的问题了。如果再引深一步, 思考一下“是谁宠坏了官儿们?”则更有意义。 “外围组织”不仅深得其老祖宗李莲英、安德海之传——千方百计求“主 子”一乐。更重要的是能够感动“主子”赢得他们的恩赐——地位、荣誉、金 钱、方便以及精神寄托。“外围组织”现象已成为当今一大公害。净化社会风气 同样需要下大力量将其加以扫荡、焚烧。 ㈢ “ 加大力度,弘扬机制” 几年前我在北京地铁上听到两个乳臭未干的小青年谈论国奥队吉隆坡失利一 事。其中一个面色黝黑且长满粉刺者首先发言。他看了看四周,清了清嗓子,然 后一本正经地大声说到:“别说输给人家,就是赢了有什么意思,小小韩国也就 相当于咱们半个省。干嘛用国奥队去踢,应该让省队、县队去踢,输了、赢了都 没关系。嗨!这下可好,气得我一夜没合眼”。旁边那位更黑、粉刺更多者对其 同伴的发言未置可否。扳起拇指,其余四个粗糙而带有烟锈的手指直冲车厢顶。 他用了更长的时间环顾四周,清了又清本属沙哑的嗓子,一口黏痰吐在地板上, 开始发表高见:“我看,中国足球要想踢好,必须加大力度,弘扬机制。再不加 大力度,再不弘扬我们的机制,那哪行呀!”。邻座一位戴眼镜的先生见到两个 文化不高的年轻人居然说出“力度”、“弘扬”、“机制”这些时髦字眼,颇为 惊奇。可能也是球迷的眼镜先生忙凑过来交流:“依君之见,如何加大力度?什 么是机制?机制怎么弘扬?如何才能使中国足球早日腾飞?”。答曰:“加大 力度很重要,力度简直太重要了。不加大力度,您说行吗?足球踢不好就是因为 咱们没有弘扬机制,机制也太重要了。眼下人们都谈足球,就是没人提弘扬机 制,恐怕没人敢。但是我敢。您可别不爱听,您啦,就得加大力度!就得加大! 就得加大!就得弘扬机制!就得弘扬!就得弘扬,……”。 听到此番高论,眼镜先生还有我或许还有其他什么人不仅为国奥队失利而痛 心,也为时髦名词惨糟滥用而悲哀。 ㈣ “噙哎德显圣呢嚎嗷” 最近我收到一个老相识的来信,打开一看,头一句话便是本文之标题。如果 换个别人,恐怕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吾却能读懂此天书。 话说与该公初交已经有年头了,那时他刚参加工作,在矿区某单位当木匠。 先是整天唉声叹气,埋怨自己没有个当官的爸爸,未能干上体面的工作,埋怨自 己幼时营养不良,大脑未能发达起来考上大学,哪怕是中专也罢。不是摔刨子, 就是掰锯条,拿工具撒气。后由自责转为对别人的羡慕。一日,偶发奇想,何不 买几本书自学外语,按俗话“有志者,事竟成”说不定能当个大翻译。起码能具 备洋人的素质。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 于是黎明即起,天天用功,几个月过去了,见到学过外语的人便热情地搭讪 “How do you do” 。慢慢地,亦清高起来,觉得一个会外语的人岂能与平庸之 辈有共同语音,逐渐在人群中寡言少语,只与他认为素质高者交谈。由于与世隔 绝,一年后见到他,发现汉语表达能力大降,甚至不能完整地表达意思了。 但还是自鸣得意地“How do you do”,“Yes”云云。这时他学习的课本由北京 人民广播电台初级英语讲座第一册,换成了天津人民广播电台初级英语第一册。 据说这便叫做“博览群书”。又过了几个月,他已经学了两个年头了,恰逢某小 学招聘英语教师。踌躇满志的他当然不会错过机会,但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除 了背写26个字母和“How do you do” 外,不会干别的了。落选的打击是沉重 的,大病一场后,又振作起来。到书店买来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初级英语讲座课本 第一册,再下苦功。在他学习英语的第三个年头,我们再次相见。这时,他穿着 已很讲究,发型也变了,说话摇头晃脑,还带着副眼镜。据说,现在他喝的酒已 由“二锅头”上升为“XO”。“How do you do” 之后,冒出一句“噙哎德显 圣呢嚎嗷”,据说老外说中国话“亲爱的先生你好”便发此音。我领教到,学习 洋人风度不必费那么大的力气,其实大有捷径可走。 你看:“噙哎德显圣呢嚎嗷”不就是绝妙的佐证吗? ㈤ 诗 人 最近去湖南开会,返程乘由怀化开往北京的148次列车。对面上、下铺为两 个操浓重湖南腔的老者。经攀谈,获悉二位是龙山县某“效益好单位”的退休职 工,并且为业余诗人。这次赴京,只因从某大报上见到征集格律诗词的启示,于 是合作写大作一首,寄去。很快收到某“诗词研讨会”的作品入选通知。于是由 原所在单位慷慨解囊,赞助或补贴路费、会议费(小县城出了“大诗人”,这还 了得)。昂首进京,与各路“高手”一争高下。二位激动之情溢与言表,直弄得 皮鞋上床铺、酒瓶倒一地。 出于对诗人的仰慕,我和邻座请求展示其大作,以一饱眼福。二位犹豫片 刻,小心翼翼地打开由若干层油纸包裹的“诗词”,四行毛笔字映入眼帘: 诗人兴致无限好, 思绪狂奔似马跑。 非常高兴进北京, 我们二人不服老。 二位诗人得意地捋着胡须,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然后愤愤地说:“现在的 年轻人,哪里读得懂格律诗词哟?我们这些写诗匠越来越没有知音喽!” ㈥ “道格”“特因” 眼下,出国是证明身份或体现待遇的要件。为此,某乡企老板、老板娘一行 亦不甘落后,着上等西装革履登上波音747-400 大型宽体喷气客机飞跃千山万水 来到地球背面的美国得克萨斯。虽因人家的节奏、效率、技术、工艺水平与“取 经”者相差太大,“学习”收效甚微。但异域风情却令一行人目不暇接。老板本 人及随同在国内均有在街上边走边吃零食和沿街席地而餐的习惯。在美国的大街 上亦不能例外。于是走进邻街店铺,挑选可餐之物。担任乡企办公室主任的老板 娘弟弟曾念过几年初中。虽不能读懂完整的英文句子,但象“Dog”“Meat” “Food”“Tin”以至“Tinned Food” 等日常用词也知道几个。在一行人中 可算是个“懂英文的人才”。“‘道格’是狗,‘特因’是罐头。这几盒是狗 肉罐头”经他引荐,买了一堆有上述洋文的听装罐头。老板望着罐头得意地笑出 声来:“真便宜,跟老子在飞机场吐了口黄脓黏痰,罚的钱差不多。嘿!真够本 儿”担任乡企保卫科 长的老板娘妹夫将西服脱下,铺在地上。大伙围成一圈儿,席地而坐。打开罐 头,风扫残云般地狂嚼猛啃起来。老板的矮胖女秘书边啃边不失做作地嘟囔: “味儿忒淡,俺想蘸着面酱吃哩”“将就点儿吧,入乡随俗嘛。看来,人家老外 口轻”。有的行人开始注目这群露餐者,且越聚越多。“Oh!Look!”“What are they doing now?”“What he does is his ownaffair”老外用诧异的目光 盯着他们,并低声议论着。老板、老板娘、办公室主任、保卫科长、矮胖女秘书 们厌烦地扫视着黑、白老外们:“看他妈什么看!吃几盒狗肉罐头有什么新 鲜?”后围上来的一华裔低声说了句:“哪里是什么狗肉罐头,这分明是专供宠 物的食品店里卖的喂狗用的肉罐头咧!”这才使食者恍然。 ㈦ “侯老先生” 乍听“侯老先生”,您可能会想到史学巨匠侯外老、京剧大师侯喜老、相声 泰斗侯宝老(中国有对年事已高的知名人士掐其姓名头两个字加上“老”构成尊 称的传统)。这里所说的则是毕业于山东矿业学院,现于开滦钱家营矿调度室工 作,三十出头的侯崇统计师。因其戴着黑边眼镜,虽面色黝黑、头暴青筋,但说 话、办事有条有理不失学者风度据此得名。“侯老先生”在同行中业务堪属拔 尖,特别是在摆弄计算机方面令芸芸众生望尘莫及。据与他同科室人士介绍, “侯老先生”初学计算机时很是上隐,有时守在机旁一干就是一个通宵。没有强 健的体魄。充沛的精力,做到这一点是很难想象的。 “侯老先生”工作出色,得益于爱好体育。他经常出现在篮球场上,既能当 前锋,又可司后卫,只要他一上场,对手闻风丧胆。不仅动手打球,还开口评 球。与其他球迷大不相同,他不是足球迷,而是篮球迷。对足球也略知一、二, 如妇乳皆知的球星马拉多纳、马特乌斯也有所耳闻,但一提到范·德萨、布洛姆 奎斯特等超级新星则连连摇头,不知所云。对“皮亚琴察”、“拉齐奥”等字眼 颇感陌生。而对“湖人”、“芝加哥公牛”却津津乐道。 有时人手不够,凑不齐篮球上场阵容,便到乒乓球台上抡上几拍子。“侯老 先生”打乒乓球时不太讲究姿势。常常是象在矿区各乒乓室普遍见到的从后向前 “推刨子”似地驽球,而不是打球。碰巧了还能赢几盘,更多的收获是一打就是 满头大汗,达到排垢采新之锻炼目的。 体质强,需要比试才能确认。去年我们一同去重庆出差,在返程上船之前, 买了小贩的桔子。到了船上才知道上了当,手里提着的不是桔子,而是不能吃的 柠檬。人们纷纷把一袋袋假桔子抛入江中。我们几个则从网袋中掏出柠檬,一个 个地向船后长江中抛去。“侯老先生”选了几个柠檬,然后侧身、甩臂,“嗖” 地抛将而去。黄橙橙的圆球闪着亮光飞向空中,与正在行进的船反向而去,足有 七、八十米。整个甲板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特别是那些持“无仓票”的民 工,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一个胖老外竖起拇指:“Oh!Hundred feet, enough !”大声地惊呼着,民工们学着老外有节奏地“呕!汉爵德费特!伊娜 夫!呕!汉爵德费特!伊娜夫!”跟着高声喊。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后来的航行 中,只要“侯老先生”走过来,人们纷纷惊慌让路,好不威风!“侯老先生”却 不以为然:“我这两下子,比起乔丹、皮篷、坎普、佩顿等NBA 大师们的远投来 简直微不足道。” 从“侯老先生”那儿,我领悟到:要想精力充沛,就得迷上体育,就得参加 锻炼。于是乎,由上下班乘电梯,改为徒步爬楼,到商厦购物也对电动扶梯视而 不见,宁愿受累。我愈发感到体质因此而逐渐增强,精力每况愈上,工作、学习 效率提高。 ㈧ 棋怪“王排骨” 八十年代中期,我从矿基层调到科室工作。开始与人们称之为“王排”或 “王排长”的计划员老王合作共事。我原以为他真的参过军,当过少尉小军官 呢。后来才明白人们是在拿他那副瘦骨嶙峋的身架开玩笑。“排”也好,“排 长”也罢,都是对“排骨”的再包装。 “王排骨”老实厚道,办事慢条斯理,干工作认真负责。专门爱干细致活 儿,例如下棋。每逢下班,总有人找上门来和他乒乒乓乓地“杀”一盘。我原来 也下过棋,这回碰上他也忍不住整几盘。结果是输多赢少。我总结一下,一是下 不过他。二是磨不过他。我是急性子,对方的子刚落,我的子也跟着落。“王排 骨”则不然,每走一步平均要磨上十五分钟,硬是让他给磨输了。后来“王排 骨”下棋很有长进,也很有收获。他参加报刊上的有奖征答,获得“与特级大师 李来群书信对弈荣誉证书”。有一次在矿门口铁路大桥上把一个摆棋摊的老头儿 骗局识破,使其当众出丑,草草收场,落荒而逃。“王排骨”工作忙,没那么多 时间参加比赛。只是业余玩玩罢了。但一些参加过比赛的高手也曾败在其手下。 于是人们服了,想赠其“棋圣”美名。又恐与围棋界老聂重复。而且,“王排 骨”甚是古怪,于是加上“ ”成为“棋怪”。 除了象棋,“王排骨”有时也玩陆战棋、飞行棋、斗兽棋、孙悟空大闹天宫 棋之类游戏棋和打扑克。不管是玩什么总是百战百胜,所向披靡。与他一起出过 差的人介绍,“王排骨”对风景名胜并不感兴趣。一有闲空儿就一头扎进棋摊或 躲在招待所里读棋谱抑或东拼西凑找来几个人打扑克。 别看“王排骨”骨瘦如柴,不足百斤。但很少得病,精神头儿足。与他一同 下井,在巷道里跑,谁也追不上他。有人说他比兔子还快,我看倒象是一头野羚 羊。从他那儿,我领教到:下棋、打牌也是体育运动。它能够修身养性,减肥强 体。难怪“王排骨”抽那么多烟也不得病,全托车、马、将、士、J、Q、K、 A们的福了。 ㈨ 厕 所 歌 星 音乐有着强大感召力,无论什么职业、何等年龄 层次的人对歌都有一种奇妙的幻觉。欣赏舞台上艺术 家们之表演,心灵在颤动,沉浸在美妙之中,仿佛自 己在另一个舞台上表演。 唱歌不那么简单,首先要识谱,嗓子得好,手势、 眼神亦很重要。应该承认,音乐天才毕竟是少数。现 实生活的大多数人“不是那块料”。但是,“歌星” 不一定非得公认,许多羞于启齿,不出声地默唱者在 某种意义上亦是“歌星”。 我认识的一些人,平时绝对不唱,一到澡堂、厕 所便引吭高歌,且一唱而不可收拾。如此场所唱歌有 许多好处:环境封闭,观(听)众少,不必担心不会 手势和眼神而尴尬;更大的好处在于,借助于光滑瓷 砖对音的弹射和水对声的折、反起到奇妙的放大、修 饰作用。于是,“厕所歌星”自我陶醉,于是他们得 到了成功。 “厕所歌星”何偿不梦想冲出厕所,走向舞台! 不过,培养另一种表演风格简直太难了。 ㈩ 这就对了 前些天参加一个工作会。与会者除了来领任务的专业人员外,也有部分毫无 专业知识但在其单位能“说话算”的人士点缀其中。会题展开,布置推广某应用 软件。主持人口中念着操作命令,并在黑板上留下一串洋文: ucdos,fox,use h.dbf,goto top,brow,……。 至此,一代替别人开会领命的有身份而无专业之人先是要求:“念慢点儿” “再重复一遍”。后来竟拍案而起,大声斥责道:“中国人为什么不用中国话布 置报表?”然后,硬是逼着主持人将先述操作术语改为“通俗易懂,回去好传 达”的如下天书:油腮盗寺,佛嗑丝,游司爱吃点儿娣必爱夫,狗兔桃脯,补 入,……。 该公原来紧锁之双眉舒展,拇指已高举过头:“知错就改,这就对了!” (十一) 巧遇“司马之后” 96年6月份,我乘北京至成都的7次特快去四川开会。刚一上车,发现从邻近 门口的一包什么东西里蹿出一只耗子。到卧铺放好东西,我和同来的几名伙伴议 论着:“这么干净的车厢,怎么会有耗子?”。“老鼠?这不可能!”已先期 到达的一“东北老客”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列车慢慢地驶出了北京站,老客开始喋喋不休地象是自语,又象是故意向我 们卖弄:“咱这是第三次进川了。四川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主席说过 ‘天下未乱,蜀先乱;巴蜀若治,天下治’,主席说过‘要想天下安,必先夺四 川’,主席说过,……,”。他见这套议论未引起我等之共鸣,“哎”地一声长 叹,接着闭上嘴,两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一转眼,发现了我们新买的一本地图 册,顺手抄起。然后,用手指蘸着唾液,一页接一页地边舔边翻起来。崭新的地 图册不一会儿便被弄得又湿又软。这种丑陋的举指实在令人恶心。反正这本地图 册,我们不准备要了,随他舔去吧。看着他又从第一页开始边舔手指边翻页,我 不由联想起司马懿因舔手指翻阅诸葛亮涂有毒汁的兵书而被毒死的史料,甚觉好 笑,竞与同伴相视而捧腹。老客似有察觉,不经我们提醒,又打开话匣子:“现 在的纸张质量好,如果三国时有这么好的纸,诸葛亮那小子绝不能涂了毒药而不 留丝毫痕迹。我所崇拜无比的伟大先哲、大军事家司马懿老先生就会发现书页上 有毒,就不会象我这样用手指蘸吐沫翻书页而被毒死喽!”。话至此,其脸上浮 现一丝悲伤。 (十二) 发 抖 一九七○年我在江西一个偏僻的山沟读书,邻居 一位阿姨在上海某中学担任“革委会”副主任的丈夫 来山里探亲,他挺爱聊天,不久就与老少爷们混得挺 熟。一天晚上,我从收音机里听到我国第一颗人造卫 星发射成功的消息,立即跑到他家去报信。副主任正 脚踏椅子,坐在饭桌上吃饭,还未等我说完,便忽地 一下从桌子上蹦了下来。几乎同时,我的左肩挨了重 重的一掌,直打得我眼冒金星,由手臂麻向全身。他 那带着上海腔的普通话震耳欲聋:“这真是太了不起 了!西方资产阶级能够做到的,我们东方无产阶级也 一定能够做到。胜利!简直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 让美帝国主义发抖去吧!让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发抖去 吧!让英帝国主义、法帝国主义、西德容克资本主义、 日本军国主义、犹太复国主义、南非白人种族主义、 西班牙老牌殖民主义统统发抖去吧!哈哈哈哈!”。 “是否除了亚、非、拉,其他国家都在发抖?”我请 教道。“不止,不止,亚洲缅甸的奈温、印尼的苏哈 托、印度的英·甘地、泰国的他侬、巴博、柬埔寨的 朗诺、施里马达、山玉成、郑兴、英丹、隆波烈、索 兹丹尼·费尔南德也在发抖,非洲扎伊尔的蒙博托也 在发抖,……”。我终于明白了,此刻除了中国、阿 尔巴尼亚、越南、坦桑尼亚、赞比亚五国之外,整个 世界都在发抖!这时,他已经激动得冲出屋门,宏亮 而又发抖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渐渐远去。我越发 感到左臂乃至全身慢慢地由苏麻转向发抖。 (十三) 乘船湖上游 笑得口水流 1994年秋,我应邀赴无锡参加中国矿山技术经济研究会学术年会。休会后, 东道主利用一天时间组织游览著名的太湖。船沿着漂浮着垃圾和油污的河道驶入 浩瀚的太湖。导游小姐开始喋喋不休、连珠炮似地说三道四。她先是介绍太湖的 基本情况,接着又逐一说明船上设施的用途。然后说道:“大家乘船很辛苦,如 果哪位想轻松轻松,船后部设有‘轻松岭’(也就是厕所)”逗得众人不禁哈哈 大笑。 导游手持麦克风一本正经地接着说:“有一首歌是歌颂太湖的。其歌名叫做 《太湖美》。‘太湖美呦,太湖美嗷,美就美在那个’谁能接着唱出美在什么, 我就送他一份礼物”。这时一个粗大的汉子嚯地站了起来,抢过话筒,激动而又 不失做作地用浓重的四川方言发表感慨:“各位领导,我是来自山沟沟儿里面的 钻探队队长,从来没见过这大的水面。我很激动,激动的是那个那个,领导为我 创造这样的好机会。好,我来接着妹子唱,接着唱。‘美呀嘛美在那个太呀嘛太 湖水噢”“好,我奖你两包太湖茶叶”说着,导游将两小包游行袋茶递了过去。 ………… 过了一会儿,我去“轻松岭”方便,见过道儿茶锅旁的小桌上放着一大堆袋 茶,就问导游:“可以拿一袋吗?”“随便拿”。显然不用唱歌也能得奖。四川 老兄“受骗了”。 再后来,又是在导游的策划下,船上的几百号人被以各种名目邀请站到前排 清唱。有用俄语唱前苏联歌曲的,有的唱评弹,有的唱豫剧,五花八门好不热 闹。这些五音不全的南腔北调不时引起人们捧腹大笑。甚至把正事——观景全然 抛到九霄云外。待船返回码头,大家上岸才恍然大悟。如果现在有人问我太湖景 色如何,恐很难记忆或说出什么。太湖给我的印象就是一群人在船上狂笑。 (十四) 李杜诗篇万口传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98春节晚会上陈红 刚唱上几句,就引起全场雷鸣。电视机前亿万观众的心也情不自禁地合着节拍颤 动着。晚会举办的第二天,这首新歌便到处飘荡,风靡全国。公共汽车上,人们 议论着歌词。送孩子上学、入托的母亲哼着曲调。男女老少大官小兵人人都说: “这首歌太好听了”。 不知何缘,流行太快的东西都少有生命力。两周前,我去唐山市吉祥交易市 场闲逛,在二层VCD专卖间,见到一对中年夫妇陪着二十来岁的宝贝女儿挑选光 碟,挑好后,女儿手拿起克风开始了娇滴滴地过瘾:“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 爸张罗了一桌好饭,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此 刻,我倒觉得这首仍在人们心中时髦的歌曲,已不是那么诱人,好象是人人都会 的数白嘴。从那个房间出来,进入另一间。几个土里土气,表情做作,五音不全 的男士又在卡拉ok设备前混声狂吼:“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唰唰 筷子洗洗那个碗锘……”也凑巧,从市场骑车回家途中,迎面传来一阵沙哑、苍 老的曲调:“老人不图儿呀女啦为家做出多大的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呦,整他 个团团呀嘛圆圆嗷,再来他个平平安安咽……”一个身穿杏黄色坎肩,手持扫把 的矮小、干瘪的老太太正在边扫大街边唱歌曲。显然,她用扫把把街面打扫干净 了,但发出的噪音却造成了另一种污染。就这么快,短短几个月,这首新歌就被 人们唱熟了,唱俗了。 不仅这一首,一电视台的“模仿明星脸”节目中,有人竟装扮成国内歌坛著 名女丑星,眯缝着一条线似的小眼睛,扭动着并不美的四肢的躯干,张着丑陋的 嘴:“早上起来,晚上睡下,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沙啦啦啦啦, 沙啦啦啦啦,沙啦啦啦嘻哩”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凡事不能太频了,否则就太俗了。某些歌曲便是例子。 (十五) 木鱼梆子绕祠堂 1994年10月间,我赴江苏无锡参加中国矿山技术经济研究会学术年会,下榻 的中国煤矿地质工会招待所位于梅园附近。会议安排得很紧凑,只有半天自由活 动时间。趁那些七老八十的学者疲惫不堪地蒙头大睡,我决定独自到著名的鼋头 渚公园看看。梅园离鼋头渚很近,徒步大约20分钟。经人指点,我沿着田埂穿过 一块块菜地,走了一段弯路,爬上一个高土坡。“乓乓哐哐……”一阵有节奏的 敲打声从坡下一个小村子中传来。顺着人行土道向村里走去,声响发自村中一座 青瓦白墙的祠堂。祠堂的门敞开着,香客们正在上香。一股难闻的焚香气味扑 鼻,呛得我阵阵反胃。出于好奇,我走进祠堂。香客的主体是一群老得不能再老 的老太婆。这些手持梆子、木鱼敲敲打打的先人,个个矮小、干瘪,布满皱纹的 脸上再无一丝空地以容纳新增皱纹。她们跪在地上,不停地向墙壁正面供俸的不 知什么神或图腾叩头祷告。很难听懂的吴越方言颤抖沙哑令人窒息:“祖宗在 上,神仙有灵,手眼通天,驱妖逐魔,……”。这时,老太太们之中又多出个老 头儿,我怀疑这家伙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老头子象跳大神儿一样扭动着水蛇 腰,边扭边吟“诗”:“张家阿妈哦/李家阿婆/虔诚敬神嘛/多呀嘛多快活/ 烦恼那个忧伤呦/抛向那个九天上/超度哇凌驾喔/人间烟火,……”。 “张家阿妈”、“李家阿婆”们纷纷颤微微地从大襟里掏出钱包,拉开拉 锁,取出钞票,往老头儿的衣袋里塞。 看了这一出,我胸中甚觉发堵。科学发达的今天,该祠堂的迷信活动竞如此 猖獗,太不协调。我不想再往前走了。因为前面还有村子,若再碰上什么祠堂或 者庙,会更不舒服的。结果就地来了个“向后转”,背鼋头渚而正向梅园方向返 回。我疾步如飞地走出老远,还能听到祠堂所在的村子上空发出的木鱼梆子声: “乓哐哐,哐乓乓,……”。 (十六) 敲骨吸髓之梦 据朋友介绍:某贫困山区一个穷村的村长靠截留、挪用上级下拨的扶贫款和 “对口单位”的捐资而发了横财。不仅山珍海味地尽情享受,还从县城领回三个 漂亮姑娘,在村里安排职务挣工资。村长每日的大部分“公务”便是与这几个 “俊妮子”打扑克、玩麻将,终日乐陶陶。面对时钟上不停跳动的秒针,他们倍 感惶恐,日子过得越美,就越不愿老,不愿将来还有一死。一定得讨个长生不老 的方子。尽管四人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到处打听,仍不得要领。三女之一猛然 想到,西游记中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为求长生而千方百计吃唐僧肉,唐僧肉乃长生 不老返老还童的妙药。唐僧确有其人,只可惜唐僧已圆寂千年,唐僧肉无处可 寻。另一女突发其想:“唐僧虽然早死了,但听说他的遗体安葬在西安大慈恩寺 内大雁塔下。唐僧肉虽已烂光了,但骨头一定还在。吃不到唐僧肉,嚼他的骨头 不也一样!”村长茅塞顿开:“心肝,你真聪明。把唐僧骨头找到,熬它一锅 汤,咱们几个喝下去,不就成仙了,……”。 于是,村长等人开始筹集资金,准备雇用考古学家,并买通大慈恩寺方丈特 别是大雁塔的驻守和尚。以便尽快将唐僧骨头挖出来,弄到手,熬成汤,喝下 肚。无论此梦能否成真,三女士已激动不已,认为此方案简直“太帅了,太酷 了,帅呆了,酷毙了”。 (十七) 坏事少磨 自觉能耐不大,性情孤傲。因此,少有哥们儿、朋友,遇到的“好事”少, 也没沾过别人的什么光。原来曾有个要好的同学,因治学水平相当,经常交流, 甚为密切。后来,在工作中,我仍照书本,按规矩办事,因而不受赏识,甘当 “下人”。而同学则精于拍马,对上司百般谄媚,迅速飞黄腾达,获县团级官 衔。现实将人再造,重新划类,再见到他,竟摆出一副接见我的架势。这使我大 感反胃,遂对其蔑而远之。从其升官儿,往后再没有什么来往。他不再记得我这 个同学,我也同样。就是公众,也无人再将我们相提并论。 突然有一天,传来那个当官儿的同学“栽了”的消息,而且一栽到底。由于 我的工作太忙,无心打探其中缘由。办公桌上的电话一响再响:“喂,你的那个 老哥们儿就地免职了”“喂,你的同窗好友胆子也真够大的,你准知道他一共贪 污了多少钞票,用公款玩儿了多少女人”“你的朋友干了那么些坏事,你怎么也 不劝劝他”“他现在已经绝望,你应该开导开导他。也许能感动他。这家伙将来 通过送礼东山再起,你定会受到重用”,……我索性将话筒搁到一边,不再听这 些消息、询问、劝说,专心干我的工作。呗呗呗呗呗……,呼机又响了。拿起一 看,竟是:“你的铁哥们儿贪污公家的钱,分给你了一点儿没有,要是有,赶快 坦白,争取宽大处理”署名“一先生”。 我终于明白了,谁说我没有朋友,“栽倒”的那位,来电话、打传呼的那些 不都是吗?谁说没沾人家什么光,这一大堆“关心”还嫌少吗? (十八) 啪啪啪啪 大约是在1980年,某天晚上我去医院探望住院的病人。病房内,大家都刚吃 过晚餐,聚在一起听一个病友讲故事:“啪啪啪啪……,就听四声枪响,我父亲 立马从炕上下来,披上棉袄冲了出去,与进来的鬼子汉奸撞个正。‘你的八路的 干活?’,‘我不是八路,我是大大的良民’……”讲故事的是位身材矮小的操 保定口音的老工人,他讲得是那样投入,病友们听得是那样认真。老工人边讲, 边用粗糙的手卷着“锥子把”卷烟。在电视还不普及的当时,“评书效应”具有 巨大的力量。 后来,我在井下,猫着腰在一段低矮的巷道里穿行,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声, 越走越近,越听越清:“啪……啪……啪……啪……,……,我父亲与进来的鬼 子汉奸撞个满怀,……”。沙哑的保定口音是那样熟悉。还是那个老工人,讲的 还是那一套,只不过场所变了。 再后来,夏夜在工房区纳凉,又多次见到那具佝偻的身躯,摇着足以与其主 人全身面积一半的大巴蕉扇,东边讲一会儿,西面说一通:“啪……啪……啪 ……啪……,撞上了鬼子汉奸”。那四声枪响使我铭刻在心,但究竟他父亲是干 什么的,遇到鬼子汉奸后情况如何,至今也没闹明白。现在,那个老工人早已退 休了,回保定老家务农去了。谁知在“啪……啪……啪……啪……”四声枪响的 发生地,他是否还在向人们讲述其父亲的奇遇。 (十九) 保龄球 真过瘾 保龄球是球,是好玩的球,高雅的球。过去,只是从电视节目中看别人打保 龄球。97年秋在北京怀柔开会,一些省、区的代表争着让会议安排几场“卡拉 OK”和舞会活动。来自北京矿务局的几位先生对此百般加以嘲讽:“这帮傻小 子,跑这儿过瘾来了。都什么年头儿了,谁还抻着脖子到卡厅去吼呀?明个到我 们那儿去,您打打保龄球,……”。 今年11月中旬,我去山西太原开会,住在煤炭大厦,会上发给每位代表三张 保龄球票。每天晚上,球馆的四个球道都排着长队。或两人同打一局,或三人、 四人同打一局,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轮到我们了。我和同来的张力、纪有金 二位老先生换好专用鞋袜,轮番上阵合打一局。头两次,我选的球要么太重(15 磅),要么太轻(6磅),结果不是直接滑出球道,就是只击中一两个瓶。 纪老 先生似乎看出门道,他专选11磅重的浅绿色球,第一次见过保龄球的老纪竟然连 续打出几个“全中”,使在场者无不瞠目结舌。后来,我和老张也学着选 11 磅 球,瞄准1 号瓶用中力掷出,也是几个“全中”。百十来分的成绩虽然算不了什 么,但比起旁边球道的胖女士的16分,特别是一个瘦老头的0 分,已是居高临下 了。每个球道上方都有该道创纪录的时间,创纪录者姓名,得分等。据球馆服务 人员介绍,如果一局能得170 分,便可得到奖品。分数越高,奖品越贵重。望着 服务台上摆放的皮包、皮夹、台灯、痒痒挠儿、掏耳勺之类奖品,真想每局多打 几分,尝尝得奖的滋味。打保龄球是一项体育运动,一局下来10~20几次击球, 打球者会手臂麻痛,身上冒汗,收到良好的锻练效果。保龄球是一种文明的运 动,球员之间无需碰撞、推搡,电子记分,公平竞争,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 保龄球又是一种娱乐,当娱乐与体育合为一体时,便会享受到高雅。怪不得人们 将打保龄球称作“绅士运动”。 如果不是用招待券,交钱也可打球。每局价格随时间不同而不等。早晨6:30 ~7:30,每人每局5元,上午10元一局,下午20 元一局,晚上属于黄金时间,每 人打一局需付30元。我和张、纪二位老先生分三次将招待券用完。都觉得上瘾, 相约回唐山之后,到唐山饭店旁的保龄球馆询个价。若价格合理,双休日又有了 新的去处。 (二十) 挡君子 从古至今,锁是太有用的东西了。门上无锁,主人一旦离开,屋内值钱之务 便会被趁机造防者顺手牵羊。自行车、摩托车不上锁,除非你与它们形影不离, 否则就是专为别人准备的。银行、商店特别是金库不设锁,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锁的种类、式样、功能不断增多、番新、升级,其作用却在不断降低。制锁 者聪明,橇锁者亦非笨蛋。再结实的车锁,用专用剪刀都可轻而易举地剪开。小 偷对付门锁也不乏高招。锁越来越不可靠了,但人们仍然在不懈地造锁、卖锁、 买锁,离不开锁。人们每当启用一把新锁之时,便会以“挡君子,不挡小人”的 说道来求得心安。由此推理,锁并非是防小人用的,而是防君子的。因按上述说 法,君子与小人都有溜门橇锁之嗜好,而君子手笨,打不开锁,小人艺高能够打 开。安上一把锁,虽然挡不住小人,但能挡住君子。这样一来,失窃的机会就少 了一半,谁说锁没用! 再加以引伸,社会治安好的地方,一些少数民族地区,能够做到夜不闭户, 那里的锁卖不出去。是否,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君子,而无需防范了呢? (廿一) “布莱登”大学今安在? 在街上行走,猛见电线杆子上贴有“可为您办理各类学历之文凭”的告示。 据了解,现在只要是肯花钱,即使你大字不识,也能弄它个“大专”、“大本” 的学历,“硕士”、“博士”之学位。这倒使我想到,某小说记载:30年代,一 些不学无术之士,花上一笔钱,便可买到英国牛津、剑桥等名牌大学之毕业证。 后因买证者与上述院校真正毕业生碰见后,一套近乎,便露了马角。于是,有人 干脆制、售莫需有的“布莱登”、“亨德尔”大学毕业证,购买者便可放心大胆 地拿去用了。他们再不会因碰到“校友”而尴尬了。电线杆子上告示所要兜售的 文凭是否也有“布莱登”大学的呢? 前几天,在家休息,忽然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来者是位土头土脑,相貌丑 陋的农村青年。该后生迎头便说:“我是‘中华法院学院’的学生,现在‘勤工 俭学’为××公司推销产品,上门为您服务,……”。关于“中华法院学院”我 从未听说过,看着他做作的神情,粗浅的举指,毫无逻辑的言语,无论如何不能 将其与大学生划等号,连忙将此不速之客拒之门外。一小时后,我在街上见一些 居民正在扭着那名“勤工俭学”者去派出所。理由是,此人进入一室“推销”, 见无人,便行顺手牵羊之勾当。我亦随人群一同来到派出所,看个究竟。经审 讯,此“大学生”竟是个只有小学一年级文化的河南民工。从他身上搜出的“学 生证”是花300元钱买来的!证件、文凭有地方卖,有人买,相信“中华法院学 院”、“布莱登”大学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