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作品集
<<文化规范与精神薪火的询唤>>
---评北美华文网络作家少君小说集《人生自白》
郭媛媛(南京大学)
被称为华人网络作家第一人的北美华文作家少君,用采访人的口吻,在网上
真实地虚构了一百篇系列小说《人生自白》。并通过一百个被采访人,作为小说
中的主人公的"我"的自述,淋漓尽致地宣泄出当下人们,在社会转型期和一个从
"理性关怀"转向"肉身关注"的后现代文化境遇中,所表现出的漂泊不定的心性和
纵身于即时快乐中的无奈。从一个侧面,表述了自己对社会与人生人文意义的深
入思考,焦灼地询唤健康的社会文化规范和人生精神的薪火。
1, 原欲与物欲横流的人生图画
打开国门后的中国社会,迎来了经济高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快速提高的新
阶段。在政治权利话语,前所未有地从日常生活中退席的状况下,人们从最初的
无所适从转而无所顾忌。他们纵身于酒林肉池和奢华的生活享受之中,迷失了自
我和心性。《人生自白》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原欲泛滥,物欲横流
的人生图画。男人们在舞厅,歌厅,按摩院等色情场所,纵情声色,一掷千金;
"女人们把能卖的都卖了",为了跻身于这个社会的上层,享受别人难以享受到的
富裕生活,"爸爸送女儿,哥哥送妹妹,"甚至"丈夫送妻子"去歌舞上班。在一种
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无根状况中,书中人物沉浸于近乎狂欢的糜烂的世俗生活中,
追求感官上的刺激与麻醉。显示出后现代文化景观中人性的迷失和无助。揭示出
中国从社会人生的深底层所发生的质变。
2, 文化失范的社会现实
当代人类学家M. E. 斯皮罗在其《文化与人性》中指出,社会行动者不仅仅
是文化的创造物,而且反映文化的价值。《人生自白》所显现出的,是传统伦理
道德的崩裂,失去了原先对中国社会的规范,调节作用;而新的文化规范尚未形
成:人们当下的行为有可能对新的社会文化规范产生致命的影响。于是,有良知
的人动辙被呵责为"封建道德的卫道士"或"落伍",(《演员》)人们以追逐感官
刺激和生活享受为时尚。《爱是不能忘记的》,《爱是不回凋谢的》仅仅成为一
声声无力的呻吟,被活在当下的,不再追问"为什么"和"我该怎么办"的人们,摒
弃在物化的世界的空旷处。社会于无可无不可的价值真空中,乘坐着一辆后现代
主义的"麻木专车"(《嫖客》),听认欲望牵引着,失掉最后的精神个性,堕入
被肢解的无我深渊之中。在这种意义上,《人生自白。鬼市》成为后现代主义的
一个意蕴深刻的寓言故事,有着丰富的能指:弃绝或遗失了一切精神血性的人生
,也就成为丧失了生命的鬼魅。
3, 询唤健康的社会文化规范和生命精神薪火
通过对精神个性的失落和文化失范现状的暴露,少君意图唤起整个社会与其
成员着手去重建健康的文化精神家园。
在《瘟州》与《梦断天堂》中,以冷静自恃的作家,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愤
慨和焦灼,揭示出非常态的社会经济发展模式和社会结构在改革进程中的滞后现
象;少君还深切地关怀着人的心灵与精神的健康建构:他忧虑于《记者》,《导
游》在金钱的奴役下,最后丧失了起码的职业道德,忧患于《离婚者说》,《女
人》的死水一潭的猥小人生;更关注《最初的心跳》和《爱是什么》中所执着的
生命挚情和深沉。社会不能像是末世的狂欢舞会:在绚烂的燃烧之后,等待成灰
烬;生命不能是一具没有精神内涵和寻求的躯壳:行尸走肉于孤独而空旷的宇宙
之中。
少君以其强烈的社会人生使命感,感知着眼下的社会人生的剧烈变迁。并以
入世的精神与态势,企图在无我的物化世界中,和后现代主义消解了对人生终极
意义的寻求时,努力为幽暗着明灭的精神薪火吹一口好风。
犀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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