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朴的家乡人,无论你在外面混的怎么样,只要是这个村的人,哪怕你再穷 困潦倒,家乡人也不会看不起你,因为,他们觉得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大家 庭。记得村里有个叫赵三胜的,是父母带着他从外地迁来的,后来父母去世 后,他只身下了关东。
最后他在外面实在混下不去了,便在前几年又回到村里。记得当时他两手空 空,家里的房子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是徒有四壁了。但是村里人却敞开博大 的胸怀容纳了这个游子,大家你一块砖,他一页瓦,什么也没有的就去帮 工,全村的老老少少几乎都上阵了。几天后,房子盖了起来。房子竣工那 天,我记得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我走了这么 多地方,最好最亲的还是家乡人啊!”
记得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每次回家,大家总是问长问短,又是嘱咐又是 叮咛。家乡的人偶尔到城里来,也总是忘不了捎些煎饼、地瓜等我喜欢吃的 特产。记得有一天,天还不亮,老家的邻居王大叔就来敲门“我到城里卖 菜,顺道给你和孩子捎了些棕子,还热乎呢,我走了。”等我起身后,发现 门口放着一包棕子还有些新鲜蔬菜,再看大叔已经走远了,他沿着灯火辉煌 的马路越走越远,慢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这时我抬头一看,发现天上有一 轮弯弯的月亮,月光悠悠的,洒满银色的大地。我蓦地明白了,那弯弯的月 亮不就是我的父老乡亲吗!那悠悠的月光,不就是浓浓的乡情吗!
乡恋 我们那个小村子,虽然谈不上人杰地灵,但是依山傍水,也是个非常美的地 方。两千多年前,这里是一个相当县城的地方,北魏的时候,贾思勰就是在 这里写成了著名的《齐民要术》。如今,古城早已荡然无存了,只偶尔可以 找到些残砖断瓦。但是,山依然是几千年前的山,水也还是当年的水。每每 回家,我习惯围着村子转上一圈,不经意间,就会捡起一些童年的记忆。特 别是每当走近村南边那盘老碾的时候,就油然升起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说起老碾的历史,听爷爷讲可能比他的岁数还要大一些,大约建在光绪年 间。近百年来,老碾一直是村里人碾米和消遣的地方。顺着老碾往下走就是 清澈见底的淮阳河,河边有一泓泉水,清凉甘甜 ,村里多数人都要来这里 挑水,所以,从收工一直到晚上,老碾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夏天,家里热的和蒸笼一样,但老碾附近可能是靠近村口和小河的原故,每 到傍晚,暑气便渐渐散去,成为全村最好的消暑纳凉之地。阵阵凉风卷着麦 香和河里野莲花的芳香追随我们这些孩子,奔跑在老碾周围的空地上;而大 人们则拿一把蒲扇,坐在石碾上谈天说地,讲古论今。
全村老老少少几百口人,吃饭离不了老碾。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常常跟着 奶奶到这里碾米,伴随着碾轴发出的“吱扭、吱扭”的响声,不一会儿麦子 便压完了,我撑着袋子,奶奶用簸萁把压好的麦子装好,回到家把麸皮筛 掉,只剩下白胖胖的麦仁。晌午了,奶奶便生火做饭,不一会儿,家里便飘 出麦仁饭的清香...
如今,我有时会从家门口的粮店里买些麦仁,但都是机器磨的,回来做上一 锅麦仁饭,却总是有一种“南枳北桔”感觉,再也没有当年老碾碾出的好 吃。其实细想,也并非是电磨代替石碾的原故,只不过在我心里,总是藏有 一束怀旧的情愫,一份浓浓的乡恋罢了。 工商银行淄博市张店区支行 宗学哲 邮编:255040